飄天文學 > 劇本有毒[快穿] >第26章 陸編輯與傅作家(五)
    回到酒店,傅司珩先是睡了一覺,直到傍晚六點左右才醒,呼叫前臺點了份晚餐後,便打開電腦繼續工作。

    早上用以推脫陸喬喬邀約的話並非藉口,他手頭上確實有幾份文件需要處理,雖不是十萬火急,但向來不是喜歡把事情留到最後關頭才做的人。正巧下午休息過後,精神得很,他回覆了一些積壓在收件箱的郵件,邊仔細地翻閱文件,邊打電話交代下屬繼續跟進其他項目,隨時彙報給他。

    等看到最後一頁的時候,才發現右下角顯示的時間,早已過了十二點。

    傅司珩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輕微近視的雙眼因長時間看屏幕而酸澀不已,往椅背一靠,打算閉上眼緩解一會兒。

    豈料纔不到半分鐘,電腦旁邊的手機卻猛然震動起來,與木質桌面高頻撞擊着,發出突兀難聽的沉悶聲響。

    這麼晚了,誰會打電話來

    他勉強撐起沉重的眼皮,將震個不停的手機拿起來,壓在屏幕上的指尖卻不經意點了接聽鍵,也懶得再看來電顯示了,直接放在耳邊聽。

    “哎嘶怎麼這麼疼呀”

    聽筒傳出的是一道女聲,不同於白日裏的溫潤柔和,因疼痛而帶了些許哭腔,說話的嗓音變得有點嬌軟,但他還是認出來是陸喬喬了,皺眉道:“怎麼了腳很疼”

    對方卻好像並沒有聽他說話,壓抑的嗚咽聲斷斷續續地傳來,忽遠忽近,還夾雜着奇怪的腳步聲,似乎是有人在一跳一跳地走遠又走近。

    “我的天啊真腫成了豬蹄嗚嗚疼死了嘶”

    他叫了幾聲“陸總”,又換了她的名字喊,依舊沒有任何迴應,很快便明白了估計是她不小心壓到手機,才錯撥了電話給他,現在忙着給自己的腳換藥,疼得厲害,也就沒留意電話還處於接通狀態。

    沉默着聽了會兒,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她忍着疼給自己上藥的畫面,想着想着,心頭冒出了幾分愧疚。

    不管怎麼說,若非因爲他滑倒時拉的那一下,她的腳也不會弄成這個樣子。

    傅司珩睜開雙眼,靜靜地看着一明一暗的手機屏幕,終於還是沒有掛斷,任由它擱在桌上,起身進了浴室洗澡。

    等出來的時候,屏幕已然黑下去了,按了主鍵也沒反應,他嘆了口氣,扯了充電線過來插上,就倒在牀上睡覺了。

    上午十點,坐在電腦前的男人神色淡淡,屏幕微藍的光映得他的五官愈發深刻立體,卻隱隱蒙了一層鬱色,搭在椅把上的左手,已不知是第幾次摸上擺在桌角的手機了。

    沒有短信,也沒有未接來電。

    他似是有些出神,放下手機的動作略微顯出一絲煩躁,再回過頭看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時,卻久久停滯在某一行,總也看不下去。

    昨晚那通無疾而終的電話總令他莫名地掛心,今晨一大早醒來開始工作,卻效率奇低,時不時便晃了神兒,一會兒在想她的腳恢復得怎麼樣,是比昨天好還是惡化了,一會兒在想她似乎是一個人住,腳不方便走,也不知道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越告訴自己不必多管,走神的次數就越多,根本不受控制。

    照這麼下去,這些本就繁瑣又複雜的工作,是不會再有絲毫進展了。

    傅司珩單手支額,揉了揉太陽穴,終於將視線移到了被丟在桌子最遠一角的手機上,忍了又忍,還是伸手把它撿過來,指尖飛快滑了幾下,點了通話記錄最上面一欄的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請稍”

    他眉心微皺,掛斷了重撥,聽到的依舊是冰冷機械的提示音。

    這樣的結果令男人心頭的煩躁不減反增,握在鼠標上的手不自覺一動,再看屏幕時,文檔頁面就那麼被胡亂一點給關閉了,頗爲哭笑不得,索性直接關了電腦,換衣服出門。

    傅司珩的記憶力極好,憑着昨天來過一次的記憶,熟門熟路找到了她所住的樓棟。

    樓下的物業接待人見他送過陸喬喬回來,只讓他留了基本信息就放行了,上樓後卻遇見一個穿着黃衣服的外賣小哥,手裏拎着一個印着商標的塑料袋,正神色焦急地站在她屋外,一見他也往這屋走過來,立刻露出了求救的眼神:“先生,請問你認識這屋的屋主嗎”

    “認識。”

    小哥頓時喜笑顏開:“那你能不能幫陸小姐收一下外賣她手機關機了,拍門也沒人應,我聯繫不上她。”

    沒人應難道出門了可她的腳不是

    “先生”小哥還趕着送下一單,走近兩步催促道,“麻煩幫個忙吧”

    多想無用,倒不如直接進去看看,傅司珩接過小哥手裏的塑料袋,掏錢付賬,把人打發走之後,才伸手在密碼鎖上按了幾個鍵。

    所幸沒有記錯,門“啪嗒”一聲便開了。

    屋裏十分安靜,視線範圍內不見人影,但傅司珩也沒有太擔心,換了鞋,把外賣往桌上一放,便朝樓上的臥房走去了。

    畢竟還能有心思點外賣,料想她也不會出什麼事。

    房門虛掩,果然從門縫中看見了某個還在牀上熟睡的女人,傅司珩放了心,重新回到樓下。

    經過飯桌時,忽然聞到一股子油膩膩的香味,剛纔也有,但不如現在濃郁,他隨手扯過外賣袋子打開看了一眼,立即皺起眉頭,目露嫌棄地把封口綁得死緊,眼不見爲淨。

    外面的喫食本就不太健康,她自己有傷在身,還點這種油多又易上火的炸雞,真是怎會有人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傅司珩家中有人學醫,自小被耳濡目染,所以在健康上特別講究一些,不知是看不過眼還是怎的,他將白襯衣的袖子捲了幾折,進了廚房。

    陸喬喬是被生生餓醒的,迷糊着眼去摸枕邊的手機看時間,結果只看到了一連串未接來電,全是同個陌生號碼,立刻想起自己前面好像醒過一次,點了個外賣就又睡過去了,豈料沒把手機的靜音模式調回來啊,她的炸雞

    思食心切的人把被子一掀,急急忙忙地翻身下牀,一腳就踩在了堅硬的地板上。

    “啊”疼疼疼疼得想飆髒話

    “陸喬喬”

    房門突然被人猛地推開,一陣風直扇得她劉海亂飛,眼前黑影一晃便多了個人,頂着一張熟得不能再熟的臉,若不是她摔下牀的姿勢極其難受且左腳還疼得動不了,必定立馬跳起來指着他鼻子問:“你怎麼會在我家”

    但鑑於她此刻的狀況實在太過狼狽,被凌亂的牀被纏得脫不了身,只能顫巍巍伸出一隻手,有氣無力道:“扶扶我一下我自己起不來”

    傅司珩的眉頭就不曾舒展過,俯身握住她的手,另一手摟住她的腰,把人從亂七八糟的狼藉中解救出來,抱到一旁的沙發椅才放下來:“明知自己腳有傷,還急什麼,嫌它不夠腫”

    他沒有責罵她的意思,但語氣中略帶了幾分焦慮和憂心,聽起來就有點兒像在兇她,陸喬喬疼得整條左腿都麻了,本來就難受得要命,再被這個莫名其妙闖進她家的男人一兇,頓時紅了眼眶,咬着脣不說話了。

    “你”他看她一臉委屈萬分的表情,心想這女人該不會要哭給他看吧,又不曉得自己哪裏惹她了,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半晌才蹲了下來,低頭看了看她腳上的傷勢,“很疼”

    “”廢話不疼她瞎叫個鬼

    見她還是不願開口,傅司珩也不在意,伸手去碰她裹着紗布的腳。

    “乾乾什麼”

    她怕疼,下意識要躲,他卻更快地托住她微微冰涼的腳,低沉道:“別動了,我看看你的傷。”

    陸喬喬還是想躲,但苦於被他扣住了腳掌,沒有力氣掙脫,只好一動不動地讓他看個夠。

    “好了沒啊你又不是醫生,能看出什麼嗎”

    傅司珩一頓,將她的腳輕輕放回地上,不鹹不淡道:“至少,能看看有沒有比豬蹄腫。”

    豬豬蹄

    這男人不是一向最正經的嗎,怎麼能說出這種形容詞

    陸喬喬驚得瞪圓了眼,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好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這個詞是誰告訴他的了。

    說起來,其實昨晚的那通電話,是她假裝按錯打給他的賭的就是他對她的那一點點好感。

    所以,纔會在電話裏,故意讓他知道她的腳有多疼,以勾起他心裏的愧疚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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