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兒時間拍戲養成的習慣讓他在意識稍稍清醒了以後就瞬間翻身坐了起來,卻徒然覺得自己腰上一緊,又猝不及防地跌落回去,重新躺在了牀上。
猛地扭頭一看,楚天那張俊朗又硬氣的面孔距離自己只有咫尺之間,正閉着眼睛,側躺着一條胳膊搭在自己的腰上,模樣優雅而安靜,似乎還在睡。
張聲:“”
這種時候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身上光溜溜的已經不算什麼了,令人感到驚悚的是將胳膊環在自己的腰上、姿勢似乎是摟住自己的人他身上也一塊布料都沒兩個人似乎是在棉被底下肉挨着肉就這麼過了一宿。
所以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張聲來不及去想,他正單手擒住楚天的一條胳膊準備將它拿開的時候,楚天已經被他弄醒,睫毛一顫,就睜開了眼睛。
“早。”早上剛剛醒來,他的聲音還有點沙啞和含糊,卻帶着成熟和性.感的韻味。他微微一笑,接着就是猝不及防地一伸脖子,在張聲的脣角上面親了一口。
張聲:“”
整個世界都靜默了三秒鐘。
三秒過後張聲一把拿開了他的胳膊,驟然跳起,指着楚天的鼻尖罵道:“小犢子,我是你哥”
楚天也跟着坐了起來,坐在牀上仰頭看着炸了毛的他哥,回答:“嗯。”
張聲氣得光着腳在屋裏原地轉了一圈也沒想到什麼更有說服力的罵詞。他這人就這樣,平時油嘴滑舌能說會道的,真到了情緒失控的時候就什麼都說不出口了只想動手。
雖然說面前這個人是楚天沒錯,但在張聲把他劃分成爲自己家的熊孩子以後,之前那種尊敬仰望的心情就逐漸變得消失不見了他在某些事上依舊佩服着這個人,但該教訓的時候還得教訓。
於是他衝上去揮出的拳頭就猛然砸在了楚天的側臉上,人高馬大的人被他打的腦袋一歪,骨骼間劇烈的碰撞讓張聲都覺得手骨生疼。
他微微愣住了,沒想到自己動作都這麼明顯了,出手也不算快,楚天竟然一點都不知道躲避。
打是要打的,可他也沒想打那麼狠
所有動作都停了下來,張聲的手還停在半空中,楚天卻已經把頭扭了回來,語氣特別無辜地問:“你打我幹嘛”
他這會兒臉上明顯腫了起來,連脣角都裂開了,雖然被打的位置偏下並不影響他整體的容貌和形象,但那樣子還是讓張聲看得心裏非常不舒服。一種混雜着愧疚和後悔的心情頃刻間漫上心田,他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然而楚天已經帶上了點痞笑,仍舊是很無辜地說:“昨天我們不就是互相擼了一發嗎,什麼事至於你這麼生氣”
“”
“啊不對,也不算是互.擼,事實是你爽完就睡過去了,我還是對着你自己擼的。怎麼着,覺得我佔你便宜了那你可以再擼回來。”他說着就要掀開被子,連忙被張聲叫了停。
“停打住”
楚天說:“要我打住可以。但你要是再在我面前遛鳥的話”
露着屁.股光溜溜站在地上的張聲忽然感覺到一種自己的身體被明晃晃的視線掃過的感覺,那目光專注的,讓他生生打了個寒噤。
視線瞄到散落在地上的一黑一白兩套西裝,也不能怪他一大早上的情緒就這麼激動,實在是剛纔一睜眼看見的場景太驚悚了,楚天那親密勁兒,就好像他們兩個真的打了一炮似的。
雖然身體上下並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他也知道不可能。
可他就是沒控制住自己,衝動了。
張聲走到櫃子前去穿衣服,又讓楚天在牀上等着先別出屋,他好去他因爲經常在這留宿而帶過來的行李裏找衣服讓他套上,免得出臥室門的時候被一貫起得早的琳琳給撞見。
等張聲走出臥室重新關上了門以後,楚天摸了摸自己掛了彩的脣角,突然有些無奈地笑了。
原本緊張到即將皸裂的氛圍就這麼被他三言兩語給輕鬆化解了,然而就剛纔那麼兩句話,還是他一面佔着老流氓的便宜,一面想到後半夜纔想出來的。
畢竟,他本來是個特別不善言辭的人。
但張聲跟別人,自然是不一樣的。
早在表白以前他就想好了,老東西頑固又狡猾,還厚臉皮的什麼都不在乎,在某些方面又特別心狠,想要用尋常手段打動他、讓他接受自己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張聲既然是個渾不吝的老流氓,那麼自己比他更流氓就好了。
雖然這種比誰臉皮更厚更無賴的做法對於好教養的楚天來說確實有點難度。但好在這麼做了以後他還常能看見張聲喫癟的表情,也不失爲是一種樂趣。
張聲氣沖沖的走出房門的時候發現他閨女果然早已經起牀了,正趴在專門給她準備的小課桌上寫寫畫畫,看見他出來還跟他打招呼:“爸爸早上好。”
然後又問:“和楚叔叔昨晚睡的好嗎”
張聲腳步狠狠頓住,連脖頸都僵硬住了,問:“閨女你說什麼”
張艾琳頭也不擡,只是疑惑問道:“昨天晚上楚叔叔不是在你房間裏睡的嗎我聽動靜好像是楚叔叔送你回來的。”
“是這樣沒錯。”彷彿已經被他閨女洞悉了一切似的,雖然心裏知道琳琳還小絕對不會明白太多,但等把楚天的衣服找出來以後,張聲還是下意識地把楚天的衣服藏在了自己的身後面螃蟹似的移回了臥室。
關上門後他整個人又瞬間變了個模樣,堪稱是表情兇狠、動作粗暴地將衣服扔在了楚天的臉上,說:“穿衣服”
把糊在自己臉上的衣服褲子拿下來看了看,楚天說:“我一會去公司,不能穿這套。還有”
張聲惡狠狠地打斷他:“誰要你穿它去上班的我是讓你穿上它然後自己去找衣服”
楚天說:“還有你沒給我拿內褲。”
張聲:“”
小楚總這會兒臉上掛了彩,看起來就沒有平時那麼霸氣側漏了。不過這場面也算是難得一見,對着這樣的面孔張聲就有點兒發不出火來了。
雖然說他還是被氣到不行,但琳琳就在外面,他也不好發作。於是涼冰冰地說:“趕緊穿衣服出來上藥,完事就給我滾蛋”
“嗯。”楚天開始慢條細理地穿衣服,那動作優雅的就跟個紳士貴族似的,連掀開被子不穿內褲的直接套褲子的姿勢都那麼的沉穩、從容不迫。
他掀開被子翻身下牀的動作還挺快的,張聲看了一眼就連忙別開了眼睛。
雖然兩個人都不着寸縷地摟在一起睡過了,但小楚總的下邊兒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而憑藉着他剛纔瞥見的那一眼,張聲也只能說這傢伙發育的還真不錯。
張聲扭身出了門,把自己收拾整齊的楚天滿意地笑了笑也跟了出去。
“天吶,叔叔你的臉怎麼了”張艾琳偶爾擡頭看見楚天的臉,驚訝叫道。
張聲說:“你楚叔叔剛纔撞牆上了,沒什麼事。閨女乖,咱家醫藥箱放哪兒了”
在張聲環顧四周試圖尋找醫藥箱的時候張艾琳已經從小凳子上跳了下來,在衛生間的櫥櫃裏拿出醫藥箱,又噔噔地走了出來,放在了桌上,她爸的面前。
只可惜張聲毛手毛腳的,最後這上藥的活兒還是琳琳和楚天一起協同完成的。
由於他們起來的時間較晚,外加上又磨蹭了一會兒,等楚天喫完早飯到達公司的時候時間比平時還是晚上了許多。
楚總雖然不是第一個來公司的人,但正常上班的時候從來不會無故遲到,還遲到了這麼久。
這已經是很令人覺得奇怪的地方了,更何況今天的楚總臉上還是帶着傷的。
雖然楚總自己說,那是他撞到牆上撞的。
但大家也不是傻子,誰看不出來他臉上那淤痕和嘴角的傷口是讓人給打的。
有人猜測楚總是跟人打架去了,但見他那一臉淡定、甚至勘稱愜意的形象又覺得肯定不是那麼回事兒。
至於爲什麼讓人打了楚總還是這麼開心,他就只有他本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