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知道該罵這個下屬什麼好了
“陳羽,你腦子死掉了吧”
他一步一步向陳羽逼近,陳羽嚇得一步步跟着後退,直襬着手,連聲央求:“江總,您不要想歪了啊我我我哪是那種人啊”
“你要她手機號幹什麼你的上司是誰啊是她,還是我是不是天天放你在外面亂跑,你一個事兒沒給我查清楚不說,還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哎呀,江總,您誤會了”陳羽終於受不了了,江俊熙這是要喫醋,連他這個粗人都感覺出來了,“張小姐她一直暗中關心着您,找我打聽酒店肇事者的情況,還幫着出主意呢”
什麼
江俊熙的腳步一頓,整個人的動作像被鎖定了一般,無法再去逼問,只是看着陳羽,難以置信的聽他繼續講着
陳羽的話一句句傳入耳中,江俊熙感覺自己被一股強力蠱惑着,他那冰封的身體正一層一層地融化,直到整個人都鬆鬆軟軟的,再無力氣去生氣,再無力氣去怒吼
下午四點鐘,江俊熙破天荒地推開辦公室的門,張蓓一眼便掃到他手心中握着的車鑰匙,知道他是要出去,自從那天她見張又靈心情大好地從江俊熙辦公室出來以後,她心中一直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困擾着,所以這幾天都沒有和江俊熙再談那件事。
可能,她已經沒有了底氣,她是聰明的女人,她知道,女人只有選擇權,至於說女追男隔層紗,那完全是屁話,一個男人要是對一個女人沒有一丁點兒感情,用不了多久,這個女人自己就會想打退堂鼓了。
可張蓓爲什麼還是對江俊熙不死心呢因爲她認爲,江俊熙只是暫時被張又靈迷惑了。她愛着江俊熙,也深信江俊熙終有一天會愛上她,她長久以來一直在看江俊熙的臉色過日子,所以憑感覺她也知道,此時並不是她該靠近的時候。
張蓓想到這兒,把頭低下了,裝作沒看見,她心想也不用和他打招呼了吧,此時的他,巴不得她少說幾句話。
薛止安一聽到江俊熙門口有動靜,就推開助理辦公室的門走了出來,薛止安更加是聰明識趣的人,江俊熙沒有叫他,他便篤定江俊熙又想一個人出去了,至於去哪兒,那不是他能有權力問的,於是走到江俊熙面前畢恭畢敬地說:“江總,慢點兒開車,好不容易提前下班,今天早點兒休息吧。”
張蓓白了薛止安一眼,心想這個人說的都是廢話,也就是討討江俊熙歡心,其實還不是和她一樣,對江俊熙究竟要去哪兒要幹什麼好奇得要死。
江俊熙應了一聲,走到電梯口,仰頭看電梯正靜靜地停在b2層,便連等也沒有等,直接朝樓梯的方向走去。
銀灰色賓利從地下停車場沿上坡路面駛出,直接向西一拐,江俊熙提前下班是特意錯開晚高峯的時間,此時路況良好,他手握着方向盤,看着前方的指示路標,車子一路前行,向西一直駛上了城郊高速。
這是很久以來,江俊熙第一次在沒有江楚雄逼迫的情況下主動回江家。
“二少爺,您回來了”秦昌澤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麼異常的神色,只是來到江俊熙面前深深一鞠躬,便手臂一伸,跟在他旁邊向院裏走去。
一路上江俊熙無話,腳步伴着那一層一層的銅釘小門吱呀吱呀的聲響,邁過一道道門檻,徑直到了正房門口。
秦昌澤側身向門口一立,輕輕敲了敲門,向裏面喊了聲:“董事長,二少爺回來了”
隨即推開了門,讓江俊熙走進去,他自己便退下了。
江俊熙輕輕走到屋內,目光垂下,說道:“父親,我回來了。”
江楚雄正坐在屋子靠北方向的榻榻米上,他面前的香榧木圍棋墩上,黑白棋子錯落有致,他正微微向前探出手臂,食指中指間夾着的一顆雲子透出墨綠色的光暈。
江楚雄聽江俊熙打招呼,頭也沒擡一下,語氣嚴肅:“我就知道你該回來了。”
“是。”江俊熙點頭應道。
雲子在棋盤上輕輕一擲,敲出清脆的聲響,江楚雄這才轉過頭來看了江俊熙一眼,威武英挺的身軀從榻榻米上移下,起身向門口的方向走來。
江楚雄指着沙發:“坐吧。”
“是。”江俊熙依舊是簡單的應了一聲。
江楚雄聽他這樣一字一字答覆,帶着銳利的目光看向他,質問道:“今日恐怕不用我逼你說話,用不了多久你自己就會找話來說吧嗯”
說完這話,江楚雄意味深長地看着江俊熙。
“是,”江俊熙擡起頭,認真地說道:“我是有事商量。”
江楚雄冷哼一聲,嚴厲地盯着江俊熙半天,才向門外喊道:“老秦,二少爺愛喝咖啡,我要一杯茶。”
沒多大工夫,秦昌澤手裏端着個托盤,一杯濃香的咖啡和一盞幽清的茶水便呈了上來。
“慢慢喝,邊喝邊說。”江楚雄挽了挽了衣袖,態度倒是緩和了些,說着已經端起茶盞輕啜一口,用手指了指咖啡杯,意思是讓江俊熙嘗一嘗。
江俊熙右手端起咖啡杯,移到鼻端,問道:“家裏不是不備咖啡嗎”
江楚雄知道他明知故問,於是直接答:“知道你要回來了,特意讓秦昌澤準備的。”
江俊熙看了看江楚難,心道,老頭子言語之中竟然毫不掩飾一直以來對我的監視,我人還沒回來,老頭子就已經備好咖啡了,看來,自己要說什麼,老頭子心裏也早有數了。
江俊熙將滾燙的咖啡喝上一口,正想開門見山談一談,哪知房門一開,李葉紅一身休閒裝扮,胳膊上挎着寬大的皮質編織手袋走了進來,一進門就一副驚訝的表情,走過來拍了一下江俊熙的肩膀。
“咱們老幺回來了,哎喲,幸虧我回來得早,”說着有些嗔怒地看向江楚雄,質問道:“你知道怎麼不告訴我他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要是不在家可怎麼辦”
“我提前也不知道的。”江楚雄低頭邊喝茶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