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裏面請”剛進茶莊大廳,李炟就聽到夥計大聲吆喝。
李炟感到聲音熟悉,循聲望去,果然是去年一起去建康的夥計。
與此同時,小夥計也認出了李炟:“小神仙,樓上請上官掌櫃的正在三樓。”
李炟擺擺手,說:“叫李炟”
“是,李老闆。”夥計說着引李炟上茶莊三樓。
上官雲正在三樓辦公室裏品茶,這是一批新進的大紅袍,茶色金黃,茶湯濃郁,香氣撲鼻。
看到李炟,上官老闆又喜又驚。
“小恩人,聽說你們北伐殺得魏軍人仰馬翻,所向無敵後來又聽說你們在蒿高遇到山洪,全軍覆沒你還好吧受傷沒有”自李炟隨陳慶之走後,上官雲就沒有睡個好覺,擔心他遇到麻煩,此時,抱着李炟看了又看。
“上官掌櫃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李炟安慰他。
“好,好,好”上官雲高興地眼角含着淚花。
“上官掌櫃的,四個月前,我給你寫的信收到了嗎有南返的白袍將士路過汝南嗎”李炟激切地問道。
“有,前後有二十多個白袍將士路過汝南,按你信上寫的,我安排他們回到建康了。有的坐我運送茶葉的船,有的讓其他去建康做生意的商家捎帶,都很安全。”能替李炟做點事情,上官雲感到很高興。
“上官掌櫃的,現在還有一事求你幫助。白袍主帥陳慶之將軍也到汝南了,你近期安排一條船,半個月後起航。”李炟說完,向上官雲深深一拜:“謝掌櫃的”
上官雲拉住李炟:“使不得,老夫的命都是小恩人救的,這點小事不算什麼
“再有白袍將士來茶莊,還請掌櫃的安排住下,到時同我們一起乘船離開。”
“好,我們到隔壁的酒樓去喝兩杯”上官雲拉着李炟向隔壁酒樓走去。
上官雲是酒樓常客,跑堂的夥計把他們讓上二樓的包房。
因爲是熟客,酒樓掌櫃,季家三少爺季大虎按照規矩,像往常一樣,在酒菜上齊後,到包房敬酒。
“上官掌櫃的,近來發財”話還沒說完,季大虎愣住了,因爲他看到了表侄李炟。
顧不得和上官雲寒暄,季大虎走向李炟,壓低聲音說:“大侄子,聽說你外出遊學,去了洛陽,還被封爲將軍”
汝南這地方已接近邊界,南北兩朝時常拉鋸,所以汝南的百姓沒有多少國家意識。李炟終究是北魏通緝的要犯,還是要避一下眼面。其實,季大虎對這個表侄小小年紀就當上了將軍更感興趣。
“表叔從哪聽說的侄兒不過在軍中歷練歷練”李炟對季大虎不便明說,應對着。
“來,來,喝酒,喝酒”季大虎不管上官雲,端起酒杯,連飲三杯。
“你那兩個表妹,季玉、季珏,自你走後,就不停地念叨,這次回來,一定要在汝南多住些日子,到時,我把你奶奶和你父母接來,大家都是至親,應該多多走動”季大虎說到高興處,又端起酒杯。
“季掌櫃,慢慢喝,先喫菜。”上官雲不得不開口提醒道。
季大虎這才意識到自己失禮了,忙說:“你們喝,我去後廚看看”
上官雲與李炟相視一笑,兩人邊喝邊聊。
不知是李炟和上官喝酒聊天的時間太長,還是表叔季大虎跑得太快,沒多久,季大虎就拉着季玉季珏兩個表妹進來了。
李炟看兩個小表妹氣喘吁吁的樣子,就知道她們是一路跑來的。
“大侄子,這兩個丫頭聽說你回來了,非要來見見你上官掌櫃的不要笑話,孩子們是定過親的。”李炟知道,這個狡猾的三表叔想當自己的老丈人了。但看看季玉季珏兩個可人的小模樣,李炟並沒有反感,甚至有些竊喜。
“上官掌櫃的,慢走,我送您”季大虎說着也跟了出去。
包房裏只留下三個少年。
李炟看着漸漸長大的季玉、季珏,已完全不是幾年前的模樣,真是女大十八變,兩個十三歲的表妹,身材已基本發育成熟,就像五月樹上的桃子,雖然還有一層細密的絨絨,但已是鮮美可人了。
在當時,不少十三歲的姑娘已經出嫁了。所以季玉、季珏姐妹兩人也不像幾年前那樣,對李炟這個神童只是佩服,喜歡。現在已經到了思春的年齡,看到英俊高大的李炟,早已想入菲菲了。
心猿意馬的李炟,望着兩個貌美如花的表妹,幾乎不能自持,他走過去,左手拉住季玉,右手拉住季珏,想找到一些當年在中州大街上分別時的感覺。兩隻溫潤如玉的小手,此時像兩團燃燒的火,李炟能清晰感受到表妹急驟的心跳,再看看兩人如彩霞般羞紅的臉,李炟心花怒放,他輕輕一帶,把兩人擁入懷中,任憑兩人掙扎,越抱越緊。
李炟左擁右抱地美美享受了一番,本想在兩姐妹的香脣上親上一口,怕刺激太大,兩人吸收不了,最後還是在腮邊蓋上自己印記。反正是自己定過親的媳婦,不算過分。
季玉、季珏兩位美女陪着表哥在汝南城快樂地玩了半天,才依依惜別。
返回南海禪寺,李炟告訴陳慶之一切都安排好了,半月後坐船離開。但他還沒有從兩位表妹的溫情中清醒過來,想着小表妹火熱的小手,細嫩的粉臉,更想那漸漸豐滿的酥胸。
陳慶之見李炟不說話,以爲今天到了汝南,想家裏的親人。就勸慰他“威武將軍,是不是想家了,如果想念父母,就悄悄地回去看看”
但李炟知道此時還不是回去的時候,自己身份特殊,萬一被官府知道,會給家人增加麻煩。而且一旦回去,以父母對自己的溺愛,還能不能出來都不好說。
李炟搖搖頭,說:“不用回去,我們安全離開汝南是大事。”
這時,蕭道風剛好推門進來,後面跟着慧覺方丈。
“小將軍,聽師弟說你在蒿嶽受達摩祖師接見,得祖師口傳禪宗,老納不才,請小將軍開壇賜教”慧覺方丈說完便要施禮。
“方丈師伯,你與師傅同出一門,是李炟長輩,晚輩怎麼受得起” 李炟慌忙掛住慧覺方丈。
“開壇講祖師心經,李炟不敢,達摩祖師在洞中對晚輩的教誨,李炟當向方丈師伯和我佛界同仁彙報。”
慧覺方丈非常高興,連忙說:“好,老納明天聚集全寺弟子,聽小將軍賜教”
李炟無奈,第二天,由師傅蕭道風陪着,把那天在少林方丈室說過的話又敘述了一遍。對達摩祖師的禪理李炟也不是多明白,詳解就由蕭大師代勞,蕭道風不愧是少林高僧,口吐蓮花,大開大闔,濤濤宏論,聽得南海禪寺弟子們心神搖盪,好像一腳已踏進佛門,成仙成神近在眼前。
講座取得了圓滿成功,李炟和師傅蕭道風在小南海受到了神一般的禮遇。
終於等齊了從蒿山歸來的七名白袍將士,李炟帶着對家鄉的眷戀,帶着對父母的思念,坐上了上官雲安排的貨船,又一次告別汝南,順江東去。
不知爲什麼,李炟此刻更想念的是重陽鎮王家小姐王君君,這個和自己定了婚的大小姐兩年不見,是不是更漂亮了什麼時候能洞房花燭呢
十三歲的重陽郞李炟拿出王家小姐送他的古簫,望着滾滾江水,輕輕吹奏。一曲如訴如泣的廣陵散,寄託着遠行少年真誠的思念和鄉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