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道風沒有講話,他主要是陪李炟前往千安島的,對路上怎麼走不便多言。
“我同意陳將軍的意見,先南後東,雖然遠些,但沿途多高山大川,寺廟道奄,不會引起北魏軍士的懷疑。”李炟看看自己的僧袍,補充說:“我們沿途不要急着趕路,可以多走訪一些寺院,有師傅在,我們這身僧服也不全假。”
李炟看向蕭道風,“還有一事,需要師傅幫忙”
“什麼事”蕭道風不明白。
“陳將軍,當初蒿高洪難,我們讓弟兄們分散南返,受傷者就地隱藏。我們現在要走了,我想去看看他們,身體恢復的,儘快南行。”李炟向陳慶之說明意圖。
李炟接着向蕭道風深施一禮:“對蒿嶽一帶,弟子不熟悉地形,還請師傅陪着走一趟。”
蕭道風樂了,說:“還跟師傅客氣不必多禮。”
“李虎,把我們隨身帶的銀子拿來,讓威武將軍帶上,受傷的將士們可能用得着。”陳慶之把身上僅有的幾錠銀子,全部交給了李炟。
第二天一早,李炟讓陳慶之在張大哥家休息,就和蕭道風返回蒿嶽深處。
由於在大山深處,李炟提氣運功,輕輕一縱,就躍上樹頂,放眼望去,方圓幾百裏,盡收眼底。前面三十里處,有幾戶人家,每家房頂的炊煙李炟都看得清清楚楚。然後,幾個跳躍,就到了莊前。
幾個呼吸後,纔看到師傅蕭道風御風而來,且累的滿頭大汗。
“智能,你還讓師傅給你引路,你跑這麼快,師傅怎麼趕得上”說着,拾起胸前汗襟擦臉。
“師傅,弟子錯了,我也沒想到能跑這麼快”李炟哈哈大笑。
蕭道風找到村裏的里長,知道有兩名傷兵住在半山腰陸家。每次村裏來官軍,兩名傷兵都躲進山林,現在傷已基本痊癒。
李炟和蕭道風來到陸家,檢查了他倆的傷情,給他們留下一些從少林帶來的藥丸和藥膏,告訴他們說:“我和陳將軍先走一步,到汝南等着你們。記住,汝南開源茶莊找上官掌櫃。”說完,李炟塞給陸家一錠銀子,就告辭向下一處村莊尋去。
開始李炟跳躍着前行,雖然速度很快,但一躍幾百米、上千米,不是遠就是近,不好把握落點,而且看起來也沒有師傅瀟灑。
“師傅,你怎麼像鳥一樣在天上飛行”李炟不解。
“這叫御風,運用輕功,藉助風力,就可扶搖直上。”
“師傅,我也要御風,行不行”
“當然,你現在的功力在我之上,只要掌握要領,就可御風前行。”
蕭道風告訴李炟口訣和動作要領,李炟慢慢地學着師傅的樣子,試着御風而行。
李炟提氣運功,試了幾次,也許發力過大,李炟的身體突然拔地而起。
又練習幾次,李炟就運用自如了。
果然爽,想快就快,想慢就慢,還可以在高空停住,就是懸停。
這是李炟引來天劫後,第一次使用輕功,他沒想到一個高級武者有如此強大輕功和內力,他撒歡似地跳躍奔跑,升空落地,有一種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的感覺。害得蕭大師跑跑停停,疲憊不堪。
不過效率卻高得很,不到一天功夫,幾百裏蒿嶽就轉了個遍,先後到訪二十多個村子,連藏在大山深處的十幾戶獵戶也全部走遍了。八名白袍傷兵除一人傷勢較重,其餘七人恢復很快,用上李炟送的少林密製藥膏後,不出十天半月,就能南返。那名重傷者,蕭道風親自做了調理診治,留下藥方,讓當地郎中按方配藥,已無生命之憂。
回到穎陽,陳慶之急切地問道:“見到受傷的將士了嗎還有多少傷員,他們的傷勢如何”
“就地疏散的受傷人員,都好好的。陳將軍不用擔心,我和師傅已安頓好,我們到了汝南等他們會合,一同回建康。”李炟理解陳慶之的心情,安慰他說。
“那就好”陳慶之搓着手,臉上露出少有的笑容。
李炟等四人,一路上走走停停,逢寺住寺,遇觀住觀,大多數時間睡在山神廟、土地廟裏,雖然辛苦,但還算順利,沒有遇到大隊魏兵,偶爾有個關卡,看是遊歷的僧人,就很快放行了,不到半月,李炟就看到汝南城牆了。
爲了掩人耳目,他們沒有直接進城去開源茶莊,而是向城南的南海禪寺走去。
南海禪寺佔地500餘畝,有大雄寶殿、觀音閣、大士寺、準提樓、黃鶴樓等,因比南海寺略小,也稱小南海寺。
蕭道風大師與汝南南海禪寺方丈慧覺大師同出一門,同爲跋陀弟子。老友相見,格外親切,慧覺方丈親自安排他們在禪房住下,讓膳房準備晚飯後,就帶着蕭大師去方丈室參禪悟道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師傅蕭道風還沒有回來,李炟對陳慶之說:“陳將軍,我不等師傅了,先去汝南城開源茶莊一趟,安排一下我們南返的行程。”
“威武將軍,要不要李虎陪你一塊去”陳慶之不放心李炟一個人進城。
“我是汝南人,這裏是我的家鄉,沒有人會懷疑我,將軍放心吧”說完,李炟脫下僧袍,換上民服,告別陳慶之向汝南城走來。
李炟從去年五月離家,至今已一年有餘,看着汝南高大的城牆,李炟想到了表舅一家,想到了季玉季珏兩個同齡的表妹和她們潮溼 軟嫩的小手,更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和幾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