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久,他慢慢地從口袋裏摸出一根香菸點燃,眯着眼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雖然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得到彪子肯定的答覆之後,我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爲什麼彪子非要是梅花老千團的人
雖然我不瞭解這個老千團,可我卻知道他們跟慕哥有極大的恩怨,甚至這些年慕哥也一直在尋找那個梅淵的下落。
下次慕哥和他們碰面的時候,一定就是你死我亡的廝殺,而我是跟着慕哥的遲早有那麼一天,我和彪子會變成敵人。
彪子也好像早就知道這一點,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伸出手,拍拍我的肩膀,把嘴裏叼着的煙放到我嘴裏,笑道:“小子,這個千術不錯,以後有時間,我慢慢地跟你學習”
彪子的眼神之中霧濛濛的,我們時隔多年沒見,但我們之間的那份感情是絕對沒有任何人能理解的,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兩年我暑假的時候每天往茶館跑,就是爲了跟彪子多學兩個魔術。
他也是真的把我當成他的親侄子一樣,耐心地教我每一個魔術
彪子在教我魔術千術的同時,也教給我一些做人的道理,後來彪子突然離開,也沒有給我留下一句話,還讓我難過了好久。
可沒想到再次見面的時候,早已經是物是人非。
我喉頭有些哽咽,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彪子起身,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到門口有人敲門。
我還沒回過神來,彪子就衝着門口問了一句:“誰”
可沒想到門口居然傳來了曾兒的聲音:“阿峯在這裏麼”
曾兒怎麼會找到這裏
我趕緊把我們互相交流的那一頁紙撕下來,揉成了一團,塞到嘴裏,硬生生吞了下去。
過去開了門,看到曾兒插着手,一臉嚴肅地看着我。
我心裏咯噔一下,曾兒難道是知道了什麼
可還沒等我開口,曾兒就說了一句:“今天你的假期可能要泡湯了,場子裏來了一個客人,說要去你當服務員”
“我”我有些詫異,曾兒卻點點頭:“是的,人家點名要你去”
“是誰”
我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什麼客人點名要我去
我纔來這裏不到三天的時間,根本不認識什麼熟客,居然還有人點名要我去,而且是去當服務員
“我怎麼知道人家是找你的”
可是我看着曾兒的目光有些奇怪,她的眼神分明是在說,她認識那個人。
我回頭看了看彪子,彪子坐在牀頭,又點燃了一根香菸,對着我點點頭:“去吧”
我掐滅了香菸,跟着曾兒離開。
一路來到了賭場的大廳,大廳裏還是和昨天一樣,曾兒還特意帶我去更衣室換上了一身服務員的衣服。
我更是有些摸不着頭腦了,客人點名要找我,而且還讓我服務
可我明明是個暗燈,就算是有客人到訪,也不應該是讓我服務啊
一看到元哥,我下意識覺得心頭一緊。
一種緊張感從心底油然而生,當我知道元哥想對我下殺手的時候,我覺得我在這裏每一刻都是充滿了危險。
元哥臉上帶着笑容,掃了我一眼,道:“阿峯,一會兒到了包間,記得守規矩,不該拿的小費不要拿,雖然這次客人是點名了要你過去服務,但有些事兒你不按照咱們服務員的規矩去做,那就真的不懂事了”
有客人點名找我已經很奇怪了,更讓我奇怪的是我居然是以服務員的身份
我忍不住問道:“那個元老闆,可我並不是這裏的服務員,以前也不認識這裏的客人,怎麼會”
元哥忽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那就要問你自己了啊其實,我何嘗不想讓你以荷官的身份去這個包間呢”
元哥的話,讓我更加好奇。
我總覺得他話中有話,好像表達了另一層含義,可我卻無法揣摩元哥這句話到底是在給我暗示什麼。
曾兒在一旁說道:“讓阿峯以服務員的身份進去,是再適合不過的了該說的我都已經囑咐了阿峯了,我這就帶阿峯過去”
元哥嗯了一聲,又對我說了一句:“謹言慎行”
說完這句話,元哥帶着人離開了,我卻是聽得雲裏霧裏的。
聽曾兒和元哥的談話,曾兒也是認識這個客人的,元哥也肯定認識,可就我一個人矇在鼓裏。
元哥離開後,曾兒嘆了口氣,回頭看了看門口,湊到我耳邊低聲快速說了一句:“記住你是服務員”
說完,曾兒帶着我朝着更衣室外面走去。
其實暗燈的僞裝不一定非要是賭客,在一個場子裏,暗燈也可能僞裝成賭場裏其他的工作人員,比如服務員,清潔工,或者是荷官都有可能。
出了更衣室,路過賭場大廳,我居然看到彪子又坐在一張百家樂的賭檯上扔着籌碼,我真佩服彪子的敬業精神,這纔剛剛斷了手指居然又上了賭檯了。
可我總覺得,彪子這麼做未免太過於刻意了
離開大廳,走進了通道里面,來到了一個包間外面,我的心更加緊張起來。
到底是什麼樣的客人點名找我,還是把我當成了服務員
我遠遠地就看到那個包間外面居然站着兩撥人,一撥是胖子帶着的光頭男人,三四個站在門口,另一撥是元哥的黑衣西裝男,也有三四個。
曾兒帶着我,直接就推開了門。
“老闆,阿峯到了”曾兒說了一句,就示意讓我走進去。
可我剛剛一進門,瞬間傻了眼。
居然是他
我沒想到此時在賭桌邊上坐着的那個中年男人,居然是洗浴城遇到的那個大老千馬遠洋
我剛剛走進去,就看到馬遠洋叼着一根菸,微眯着眼朝我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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