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吧……”
我揣好手機，然後開始走。
風衣女孩兒趕緊跟上來，和我並肩行走。
現在已經是冬天了，大晚上的，還有冷風，估計氣溫只在10°左右。
我看到風衣女孩兒一直緊緊拉着風衣的領口，此時才發現，她修長的身材一雙運動鞋，藍色牛仔褲，再加上風衣微微擺動的衣角，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非常幹練。
說真的，要不是我早就知道她是一個老千，我真以爲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都市女白領，穿衣風格也是挺休閒的。
不過，跟她走在一起我還蠻尷尬的，因爲我找不到什麼話說。
一想到我剛剛答應了七彩，明天就要上賭桌做事，而且對手極有可能就是身邊這個女孩兒，我心中有種非常微妙的感覺。
而且，關鍵是她不知道我就是她明天的對手。
我心中這時候有種罪惡感，怎麼總感覺自己那麼卑鄙呢？
“你叫什麼？”
可能是實在受不了彼此沉默的氣氛，女孩兒主動打開了話匣子，問道。
“林……李春生！”
不知爲何，原本想回答我是林峯，但話到嘴邊，我忽然改口。
李春生，那是我的真名，是父母給我取的名字，名字的意義也很簡單，我是那年開春出生的，而且春生代表着朝氣蓬勃，僅此而已。
可是……出來混的老千，貌似很少有用真名的。
比如慕哥就有一個名字叫楚天秋，說不定傅無意原本也不叫傅無意……
但我居然沒有一點悔意，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要說真名。
“你呢？叫什麼？”我扭頭問道。
風衣女孩兒笑道：“我的姓氏很少見……你猜一猜？”
我苦笑道：“少見的姓氏多了去了，我怎麼知道……”
風衣女孩兒又笑道：“猜對了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喲？”
我擺擺手：“算了算了，懶得猜，那麼多姓氏，百家姓我都背不完，我咋猜啊？”
風衣女孩兒皺了一下眉頭，沉聲道：“直男……”
“啊？直男是什麼？”我心說，直男該不會是同性戀的意思吧？
可是我不想猜怎麼就變成直男了？
臥槽，難不成這個風衣女孩兒其實是個男人？
後來每每回憶起我當時連直男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就有些想笑。
“我姓曲，曲思榮！”
“曲？哦，那確實少見啊……貌似我認識的人裏面沒什麼姓曲的，我接觸過的，印象當中好像只看過《笑傲江湖》裏面有個叫曲非煙的……”
“對，就是那個曲！”
“嗯，名字很好聽啊……”
就在這時，空中忽然開始飄雨了。
我頓時有些無語，臥槽，這大半夜的逛個街還要下雨？
曲思榮擡頭看了看夜空，也是皺了皺眉，不一會兒，雨勢有些大了，這麼大晚上，想找個避雨的地方都沒有。
奶茶店剛剛關門，而這一條街望出去，都是黑漆漆的，兩邊居然特麼連屋檐都沒有。
曲思榮朝我這邊湊了一下，看樣子是想湊過來和我一起躲雨，我推了她一下說道：“你這件衣服也挺大的，避雨不錯，快，你也學着我，把衣服脫下來，這樣身上就不會打溼了……”
我剛剛說完，曲思榮愣在原地。
我不知道她爲什麼發愣。
夜色之中，我只隱約看到曲思榮臉色有些難看。
我說道：“你愣着幹什麼，快啊，你喜歡淋雨啊？”
曲思榮這才脫下自己的風衣，學着我的樣子，兩隻手舉起來，頂在上面。
“老天爺給你安排了一個好機會，你不珍惜啊……直男癌晚期患者，真是沒救了……”
曲思榮不明覺厲地說了一句，頂着風衣道：“過了這條街有幾家夜宵店，去躲躲吧！”
“好！”
曲思榮在前面跑，我在後面跟着。
其實我這個時候真的好想問一句，直男癌又是什麼？下了雨還特麼是老天爺給我機會？給我什麼機會？
來到幾家夜宵店，最後鑽進了一家燒烤攤。
誰知剛剛進門的時候，曲思榮腳下一滑。
撲通一下，一個狗喫屎，她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
我頓時驚了一下，快速過去把曲思榮扶起來。
燒烤攤的老闆正在雨棚下面烤燒烤，問了一句：“沒事兒吧？”
“沒事兒沒事兒，看她都能站起來，應該沒什麼大礙……”我禮貌性地迴應了一句。
曲思榮白了我一眼，然後找了一個空位坐下。
我也把衣服拿下來，看了看外面，苦笑道：“運氣真差啊，這種氣候，怎麼會說下雨就下雨呢？真是……”
曲思榮沉着臉，然後撩開了褲腳，這時我看到她膝蓋上青了一塊兒，還很難受的樣子。
曲思榮揉了一下，我嘆了口氣道：“你還算比較幸運的了，知足吧，別苦着一張臉，剛剛要是弄不好你就摔到人家的烤箱上了，到時候你的臉估計……”
我話還沒說完，曲思榮擡頭瞪着我，臉色鐵青，非常可怕。
我趕緊住嘴，然後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我覺得這女孩兒真特麼莫名其妙啊，讓我請她喫夜宵，這特麼是我請客，怎麼還板着一張臉啊？
就算下雨淋溼了，就算她不小心摔了一跤，那也不是我的錯啊……
媽的，脾氣真怪……
這下，我和曲思榮又沒話說了。
曲思榮一直揉腿，還一直把臉別到一邊，嘴一直翹着，好像在一個人生悶氣。
“喂，我說……這不能怪我吧？我看你的樣子，怎麼好像覺得你摔一跤是我的錯啊？”我有些鬱悶地道。
因爲這氣氛實在是太特麼尷尬了，我受不了啊……
曲思榮深吸了一口氣，把褲腿拉下來，然後兩隻手搭在桌上，望着我，問道：“你知道世界上有哪兩種男人麼？”
“哪兩種？”
“一種是暖男，另一種是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