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想發問，曲思榮道：“你有女朋友麼？”
我心頭一跳，突然間感覺內心深處某個地方被貓爪子撓了一下。
莎莎，算不算我的女朋友呢？
原本我已經和她確定了關係的，可是在知道莎莎的欺騙和這麼多天失聯之後，對莎莎的感覺可以說是非常淡了。
我總覺得，莎莎……跟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嘆道：“沒有吧……”
曲思榮哼了一聲：“我猜到了……”
我有些好奇：“哦？你從什麼地方猜到的？”
曲思榮道：“如果像你這樣的直男都能告別單身，那看上你的女孩兒真是瞎了狗眼……”
“我靠……”
我頓時有些不悅道：“話不能這麼說吧？我有那麼差勁麼？直男是什麼意思啊？”
曲思榮一臉無語的樣子，她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道：“直男就是……讓女孩兒自己把衣服脫下來避雨，女孩兒摔了一跤之後，不去關心一下，還在說別人幸運的傢伙……”
“啊？”
我一下子有些懵了。
難道剛剛我那一系列的行爲都是直男的表現麼？
我大概懂了一些直男的意思，大概就是情商比較低的男人……這就是直男？
不過，我情商有低到那種程度麼？
不知爲何，在面對曲思榮的時候，總有一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
這種力，不是力氣，而是腦子……總覺得腦子在短路，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我現在應該關心的是，明天我跟她很有可能會成爲對手，在同一張賭桌上對弈，我應該想辦法從她身上套出一些東西，可真正看到曲思榮，和她面對面的時候，感覺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也沒去想。
這時候，燒烤店的服務員給我們拿來菜單讓我們點菜。
我接過菜單，給曲思榮遞了過去：“你喜歡喫什麼就自己點吧！”
曲思榮拿着菜單，隨便點了一些菜，服務員再把菜單給我的時候，我讓她來雙份。
等待燒烤的過程是極其漫長的，雖然我並不是很餓，可我發現我跟曲思榮之間居然沒話說。
我又喝了一口熱茶，打量了一下曲思榮，曲思榮裏面穿着一件單薄的白色襯衫，我看到有些溼了，她頭髮也溼了一些，正用紙巾擦拭。
“那個……美女啊，你是哪兒的人啊？是本地的麼？”
我終於還是鼓起勇氣打開了話匣子。
說真的，搭訕交流套話，是作爲老千的基本，不管對方是什麼性格的人，作爲老千都要想辦法找到話題的切入口，尤其是在做局的時候，搭訕是必不可少的。
這也是上一次荊天楚告訴我的，要學會觀察別人的性格。
可不知爲何……我總覺得跟曲思榮說什麼都不合適，開口的時候也是有些緊張。
“本地的……”
“做什麼的？”我又問道。
曲思榮道：“文員！辦公室給人打雜的！”
其實我知道問也是白問，我當然知道她是幹什麼的。
“其實我見過你……”我忽然說了一句，也在不聲不響地給她下了一個鉤子。
“哦？見過我？在哪裏見過我？”曲思榮有些驚訝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道：“你好好想想，你沒見過我麼？你騙鬼吧，你是做文員的？”
緊接着，她垂下頭，擦拭着頭髮，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看曲思榮這個樣子，我就知道，今天白天在場子裏，她是真的沒注意到我，甚至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現在的表情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所以在我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的時候，我想她心裏一定非常震驚也很緊張。
如果這個時候，曲思榮直接沉着臉和我攤牌，那我可能還稍微自在一點。
可是曲思榮久久不說話，難道是不知道該怎麼編謊話騙我了嗎？
曲思榮擡頭淡淡說了一句：“那你先說，到底在哪裏見過我？”
這下我真的有些疑惑了，說真的，我心裏在想，曲思榮讓我去喫宵夜，主動約我，會不會是在給我做局？
可是到目前爲止，我看曲思榮完全不像是在做局，反而是……真的只想和我喫個夜宵而已。
“咳咳，那天晚上啊……”我忽然心跳有些加速，輕咳了一聲：“那天晚上，我做夢，夢到我老婆了……好像跟你長得挺像的……”
曲思榮原本是沉着臉看我的，可是我的話一說完，曲思榮的臉色就有些呆了，透着燈光，我看到她的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
我哈哈大笑，指着曲思榮道：“你拿鏡子照照自己，像不像猴子屁股？”
曲思榮嗔道：“形容女孩子的臉哪有用猴子屁股的？就不能用水蜜桃麼？”
我仔細一想，確實用猴子屁股不太文雅。
曲思榮和我對望着，然後過了兩秒，我們的目光同時挪開。
剛剛一句調戲的話，莫名其妙就從嘴裏鑽出來了。
其實我這個人根本不會說情話，我覺得我只要有現在這一張絕世容顏就夠了，根本不需要說情話。
原本沉悶的氣氛，被我一句玩笑話打破了。
而我和曲思榮好像都打開了話匣子，喫燒烤的時候越說越多。
我說的都是一些小時候長大的趣事，而且字字真實。
曲思榮也在跟我說她的事兒，她沒說她家裏是幹什麼的，就跟我說她跟家裏關係不好，跟父親吵了一架，一個人就跑去一個陌生的城市待了幾年，還和我分享她一個人在城市打拼的經歷……
雖然我明知道她是一個老千，可我卻非常相信她跟我說的都是真的，因爲……我感覺，是的，僅僅只是感覺。
喫燒烤的時候雨早就停了，我看時候也差不多了，便道：“今天就這樣吧，明天……”
我話到一半，差點說漏嘴了，我都差點忘了明天我跟她要有一場賭局。
“明天你有空的話，咱們還可以出來喫頓飯，只要你……明天把我當朋友……”
不知爲何，說出這句話，心裏有種失落感。
她跟曹利強等人肯定是有仇的，就算不是她，她的團隊肯定也跟曹利強有仇的……不然絕不會打一槍換一炮都去搞曹利強和韓少的場子。
可我卻要成爲她和她團隊復仇的絆腳石，這樣的情況下，我們還能成爲朋友麼？
“其實……”
這時候，曲思榮忽然有些猶豫起來，她低聲說了一句：“你……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麼？”
我心裏一沉，臥槽，她該不會要直接告訴我，她是個老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