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到這玩意兒,整個人都不好了,瞬間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我不是慫,我相信這是正常人的第一反應,世界上絕對沒有任何一個人面對炸彈還會很淡定的。
我也很理解韓少爲什麼表情如此驚恐,設定時間,遙控器……
衝哥的身上,居然安裝了定時炸彈!
剎那間,我腦海中浮現出鹿晴去炸長樂坊的場景,當時的場面慘不忍睹,那麼大的長樂坊都被炸了……這個小小的茶樓,炸彈一旦爆炸,只怕要被夷爲平地啊……
衝哥把遙控器擺放在桌上之後,我看到,他們幾個人的臉色依舊很平靜,那個黑胖子甚至還在笑。
韓少掙脫了一下,衝哥也放開了他的手。
韓少深吸了一口氣,驚魂未定地道:“閣下真是好膽量啊……”
衝哥點燃了一根香菸,笑道:“韓少我想你真是高看我了,要是真有膽量我就不會帶着這玩意兒進來了……”
這時,那個老鼠眼說道:“韓少,咱們都是實在人,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們搞了你那麼多場子,我想,今天這個賭局,無論輸贏,只怕我們都討不了好……以你韓少的做事風格,估計……”
老鼠眼說話聲音尖利,如同恐怖片裏的魔鬼一樣。
他話說着,金髮女人補充道:“只怕現在整個茶樓都是你的人,就是爲了讓咱們有來無回吧?”
我心說這幫人可真不簡單,根本不用去觀察細節推理,根據韓少的做事風格就能猜出韓少有埋伏,而且提前準備好了定時炸彈。
其實說認真的,我不怎麼相信衝哥身上的是真實的定時炸彈,我想沒有人會真的想把自己置身於絕境之中。
可是,這也說不準,沒人敢去賭,韓少也不敢。
難怪他們四個人就敢過來,還如此有恃無恐!
韓少吞了口唾沫,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韓少的臉上露出怯意,很顯然,賭局還沒開始,雙方氣勢上的交鋒,韓少已經完全處於下風了。
我扭頭看了徐燕寅一眼,此時徐燕寅也是臉色沉重,香菸叼着,一直吐着煙霧。
黑胖子笑道:“韓少,怎麼說?籌碼夠嗎?先去弄點籌碼過來怎麼樣?”
韓少意味深長地在我和徐燕寅臉上掃過,只怕……現在韓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我和徐燕寅身上了。
有衝哥的定時炸彈,我想韓少就算再想黑喫黑,也要掂量掂量……
現在只有通過賭局才能把韓少的損失找回來,還能名正言順的,雙方都不會有什麼危險。
韓少一言不發,轉身離開了包間。
韓少離開之後,包間的氣氛變得沉悶起來。
我偷偷瞄了一眼對面的幾個人,他們看起來都是正常的,但誰能想到這是一羣亡命徒一樣的老千!
不知不覺,手心已經冒出了冷汗,這場賭局,真的太危險了……
一開始我擔心的是曲思榮,可現在看來,我該擔心的是自己啊……
過了好一會兒,韓少回來了。
他揹着手,臉色一直沉着,後面還跟進來幾個混子,手裏都端着托盤,托盤裏擺放着的我一看全部都是籌碼。
韓少緩緩道:“這些籌碼都是從我的場子裏拿過來的,你們要換五百萬的籌碼,那就先來五百萬……”
兩個大托盤放在了他們的面前,我看那些籌碼大多數都是一萬面額的,最小的都是一千面額的。
有個混子在我和徐燕寅中間也放了一個托盤。
混子放好了籌碼之後,就站到了一邊。
這時候,門外又走進來一個穿着制服的美女荷官,手裏一個托盤,放着十幾副沒有拆封的撲克。
“這也是我場子裏的荷官,沒問題吧?”韓少問道。
衝哥笑道:“當然沒問題……”
“只是……”
這時,老鼠眼陰笑道:“咱們這幫人可不懂得憐香惜玉的,規矩先講好,既然是賭局,那大家就都乾淨點,誰要是敢出老千,抓到了是要剁手的……這位美女荷官也一樣……大家話挑明瞭,免得到時候鬧矛盾……”
說完,老鼠眼嗖地從袖子裏滑出來一把匕首,咚地一聲往桌上一定,旋即,整個賭桌都輕微地晃動了一下。
看着這把亮鋥鋥的匕首,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這老鼠眼嘴上說手腳要乾淨點,但實際上,彼此心裏都明白,這場賭局,就是在賭雙方的千術誰更高明……
我之前真的是太小看這幫人了,本來還擔心他們今天的處境,沒想到僅僅是四個人,完全佔據了上風!
韓少冷笑道:“這個自然,走到哪裏規矩都一樣!”
衝哥這時嗯了一聲,道:“怎麼賭,賭什麼,賭多大,之前咱們在電話裏都說好了,你們那邊,誰先來啊?”
衝哥這時掃了我和徐燕寅一眼。
我有些疑惑地看了徐燕寅一眼,但是徐燕寅卻似乎在沉思着。
我想……剛剛韓少跟徐燕寅說的,估計就是賭局的事兒,只不過那時候我正好在樓下拿飲料。
我本以爲應該是對面四個人一起上賭桌,我和徐燕寅也一起上,到時候就是六個人的賭局……
可現在看來,居然是一對一?
還是分三場,每一場都是不同的玩兒法?
徐燕寅沉吟了一聲,說:“我們商量一下……”
這時,徐燕寅才湊了過來,我皺眉低聲問道:“之前怎麼沒聽韓少說過?三場賭局?都是一對一麼?玩兒什麼?”
徐燕寅壓低聲音道:“我也是才知道的……是的,三場都是一對一,第一場是小九,第二場炸金花,第三場德州撲克……”
“什麼?”
德州撲克?
我頓時覺得有些頭大,其他兩種就不說了,德州撲克我根本不是很擅長……
而且……這三種玩兒法都是多人賭局,現在卻要一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