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他終於表現出一個孩子該有的樣子,那揹負了能讓自己死亡的壓迫下的孩子。
“劍無”可雲想去撫摸他的臉。
可是劍無躲開了,他狂亂地喊,暴躁地把羅鬣的屍體拖出水裏,然後白刀一次又一次落下。
“不要啊。”可雲哭着抱住劍無,“不要啊”
“可雲”劍無堅硬的身子在可雲懷裏癱軟了,“他爲什麼死了我都還沒有報仇啊,憑什麼不是我殺了他媽媽看不見我報仇不是很開心了嗎她讓我這麼痛苦,爲什麼卻可以懷着笑容死掉啊,君家”
劍無突然大吼:“君家”
一陣風捲過來,裹挾住劍無的那聲怒吼,卷亂了大片森林的綠色波濤,卷亂了漫天翻滾的烏雲,卷亂了下滿天地的大雪
“好”劍無突然安靜下來,風流裹住黑雪吹開他的衣服,那婉轉而堅硬的身軀像一個聳立在天地裏的枯骨,他垂頭而立,問:“君劍幾時下葬,在哪下葬,下葬時都有什麼人在”
“帝陵在東面的山上,今日下葬,他的兒子應該都在,但是下葬的時候所有人都會避開百丈,這是帝王家的規矩,帝王的尊遺在下葬時不容許任何人褻瀆,葬夫提前服毒,待到下葬帝遺後會跳坑陪葬”
“原來如此”劍無右手五根指甲刺破左臂肌膚,一把將皮膚扯開,肉膜“滋啦”着帶飛血珠。
“你幹什麼”可雲大驚。
“我在蛻皮,人體有三層皮膚,最外面的會因爲研磨變厚,很粗糙,會對觸覺造成影響,只有新生的皮膚才具備最敏銳的觸覺,我現在需要這種觸覺。”
劍無又脫下衣服,爪子刺破皮膚像撕開沾黏在自己身上的異物一樣毫不留情地扯。
同時,鮮紅的肉膜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着全新的肌膚,覆蓋住那幾乎離體的血管。
劍無開始撕扯臉部的皮膚,就像撕掉一張緊貼臉部的面具,那粘連在一起的結締組織頃刻把無暇的容顏過濾成惹眼的鮮豔噁心。
“相比較他們帶給我的痛苦,你覺得這算什麼我有過另一種疼痛,那是從心而起的烈火不盡的燒,燒穿內臟,燒穿骨髓,燒得我形銷骨滅”
“你想幹什麼你不會是要去參加他的葬禮你我不讓你去”
“我必須去我不相信他會死只有我纔有資格把刀捅進他的心臟”
“你想幹什麼”
“活要見人,死”劍無扯開最後的皮膚,那紅色的肉上立刻像蟲潮一樣涌動出新的皮膚,“要見屍”
劍無轉身,看向老奴僕,他的一隻眼睛已經被修復,像閃着璀璨的光,而另一隻,則翻動着詭異的猩紅“食物我修復身體消耗太多能量了,給我食物。”
“這個我們沒帶食物。”老奴僕說。
“你見過哪個出來打獵的人帶喫的嗎白癡”古婉怡說。
劍無眼珠打轉,一瞬間盯住古婉怡的坨坨羊,白刀從身後直接刺出,割開了它的喉嚨
“啊”古婉怡尖叫,“小福你你t混蛋你你賠我的小福”古婉怡撲上去拿拳打劍無的身體。
劍無不予理會,他一把把坨坨羊摁倒,他已經不想等它死掉了,白刀又落下來,刨開它的腹部,新時代的獸肉質堅硬,只有柔軟的內臟才能供人食用,劍無把頭埋進去。雙手死死摁住坨坨羊掙扎的身體,在它沒死的時候,被生喫內臟的時候,在它發出一聲聲淒厲地尖叫的時候。
老奴僕蒙上了古婉怡的眼睛,溫和說:“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