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不死人猜想 >第115章 一百一十二:劍無的君家
    在這個天地滿雪的凡間,有人娓娓而行,心中想着那副著名的畫最後的晚餐,有人獨善其身,縱然看見,也絕口不提,有人頓生疑竇,卻猜不到答案,也有人矗立在風雪裏,堅穩的就像磐石,卻不知道應該守護誰,死者在墳墓里長長地嘆息,回首着一生的故事,仰望着穹頂的天堂,縱然知道了所有答案,卻再也不能開口了。

    你知道嗎世界早已死去,腐爛的血肉裏掙扎着數不清的靈魂,他們有個軀殼,他們的軀殼通過焚燒升入天堂,但天堂拒絕惡鬼。當天空重落大雪的時候,地獄之門重在世界打開,腐臭的血肉裏掙扎着數不清的靈魂,他們將別人焚燒變成天上的烏雲,那是扣不開天堂的靈魂,當他們重新落回地面。

    大地就落着哀慼的黑雪,就像無家的死者降臨人間。

    腐臭的血肉裏掙扎着數不清的靈魂,他們有個軀殼,叫人類。

    聽說一千年前天上是沒有這些黑色的雲的,在歷史裏這東西叫戰爭之翳,因爲那是人類脂肪在戰火裏燃燒,又散不開,就有了黑雲。

    狂風獨舞,天哀落雪,萬里大地轉眼變成一片蒼茫的黑色,在大陸的中部,是一片象徵死亡的沙漠,大片的旅人和勇士都曾誇讚它的偉大,當風揚起沙塵,即將山丘踏平,即將河流淹沒,你所有的每一步,都會踩到被沙子掩埋的骸骨,你所走的每一步,都可能變成另一座骸骨。

    在大陸的西部,是一座繁榮的國都,大片的旅人和勇士都曾誇讚它的偉大,直到今天。如果說沙漠是蒼涼和颶風的墳墓,這裏就是墳墓裏爬出來的死神,黑色的大雪把君國變成沙漠一般的蒼涼,颶風掀開了上方修築百年的牆壁,那炙熱的黑花在天地裏翻涌成龐大的怪物,淹沒了視野,風雪猶如狂流洶涌,先毀建築,又上高天,狂笑出凜冽的吼叫。

    在一座山的斷面裏,大風漫卷,大雪亂撞,氣流吹來了那個人的斗篷,扯得像一面獵獵做響的旗幟。

    那是帝陵最險峻的一面,像一刀砍下,切出了九十度的懸崖。

    黑色的人手持兩把短刀,深深插進山的石頭裏,然後慢慢地,一步不停地往山的最高處爬。

    守護帝陵的侍衛站在風雪裏,他們都是堅定的軍人,實力和意志如鐵似鋼,但今天他們也抱怨起來,風雪的狂流擊垮了他們的胸膛,侍衛都佝僂着縮進環形堡壘的底下,他們並不認爲這是失職,因爲即使會有哪個神經病忽略了這裏是君家的帝陵,也會被這樣冷酷的風雪擊垮的,而且,上山的道路上還有兩排看不見頭的軍人。

    所以當他們聽見風雪裏有一個聲音不住地響起時,只是以爲那不過是風在其他地方刮過來的物品。

    那物品逐漸靠近,變成一個人影。

    席捲的風吹不散他的步伐,亂飛的雪只能在他身旁匯成狂流。

    他踏碎狂流扯開飄搖的大旗。

    軍人害怕了:“什麼人站住往前一步,就是你的死地”

    人影漫步而來,彷彿沒有聽見那些話,他抽出背後的白刀,一瞬間奔跑起來。

    沉默的人影沉默的刀,紛飛在不盡的黑雪裏,炫耀着把人體變成美麗的紅色鮮花。

    就像以往無數的想象中一樣,每一次揮刀都像餓肚子時吞喫着食物一樣充分而滿足,劍無聞到了世界上最甜美的味道,在精緻的景色裏夾雜鮮血的腥臭,他舔抵嘴脣那是復仇。

    劍無在風雪中伸出手掌,並以自身爲軸承旋轉,然後停在西北。

    亂流中傳出輕微的觸感,那觸感在疼痛和炙熱中提供給劍無信息。

    新生的皮膚像嬰兒一樣脆弱,絲毫來自外界的信息都被幾何倍的增大了,風像鋒利的刀刃一樣割在他的身上,雪在身上融化時像滴了一滴滾油,還有他握住的白刀刀柄,那些棱角從未有過的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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