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都快要忘了她到底是怎麼跟陸南城重新走到一起的
“哥是一番好意。林小姐,請吧。”
林初夏折身將圍裙取了,又給唐柔發了條短信,纔跟着男人走了。
車,緩緩行駛。
左御瞥見她顯然迷惘的神色,蹙了蹙眉:“林小姐回國後沒來過這裏”
她搖搖頭。回國這幾年過得水深火熱,極少出來逛街。
只是這些街道,倒是真有些熟悉。
林初夏不明所以,直到眼前出現有些古舊的校門。
她愣怔的睜大眼。
這裏,竟然是y中
“到了。”左御在街邊停車,拿着一串鑰匙。
下車,林初夏驚愕地望着剛剛一路行駛的嶄新大街,竟然是蘇林路
年少時和南城走過無數無數遍的蘇林路
爲什麼以前街邊的小喫夜市呢推着車吆喝的小販呢還有那兩邊各式各樣物美價廉的小喫店快餐店呢
全都不見了
“環境整改,以前的那些,全都移到小喫一條街去了。”左御解釋。
林初夏恍恍惚惚的走着,一種沒來由的酸楚漲滿整個胸膛。
原來真的已經什麼都變了。
“進來吧,林小姐。”
左御率先進去,“這間公寓是哥回國後就買下的,一直空着。前兩天剛派人打掃出來,哥希望林小姐暫時在這裏住下。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林初夏點點頭,接過左御遞來的鑰匙,愣怔着走進去。
屋子不大,小巧幹淨。採光很好,真像一個家。
溫馨。
到主臥,她走到窗臺邊,視野很好。剛好可以看見y中裏面。學校的林蔭兩道邊,有許多學生的身影。
許多回憶,觸景生情。
心裏,五味陳雜。
飯點,她出門找到了所謂的小喫一條街。曾經那些熟悉的面孔早就不再,便隨便找了家店,喫過晚飯,又折身往家裏走。
一開門,腳步驀然定住,擡眸。
沒料到,沙發上會有他的身影。
陸南城起身,淡淡的看着她:“去喫飯了”
“嗯。”
“想不想出去走走”
“好啊。”
他便轉身關了電視,朝她沉步走過來。黑眸睞着她,“走吧。”
直到兩個人暢通無阻的走進y中校門。
林初夏擰眉看他:“你爲什麼會有y中的教師證”
回敬她的,是一陣短暫的沉默。
她擰眉,也真是傻。他是什麼人搞一個證件不過易如反掌的事情。
y中,還是記憶裏那朝氣蓬勃,青澀美好的模樣。林初夏置身其中,看着周圍的古樹、古牆,亭臺樓閣恍恍惚惚,像是走在自己的舊夢裏。
這種地方,實在不適合兩個有緣無分的人故地重遊。
走着,她指向幾棟宏偉的教學樓,擰眉:“這是後來新修的吧我們以前讀書那會兒好像沒有。”
“嗯,是後來修的。”
“誒,那個小亭子好像也翻新了。”林初夏擡頭笑了笑,“我記得以前我們”
她突然頓住,陸南城深邃的眸子盯着她:“我們怎麼”
你總是在這裏給我單獨補習,一邊嫌我笨,一邊卻不厭其煩的給我講題
陸南城抿着脣,順着她的視線看去,點點頭:“我過去打個招呼,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我還是不去了吧。”
林初夏把頭低了下去,手指不自覺緊了些。
陸南城走過去,謝老師看到曾經的得意門生,高興極了。一會兒拍拍他的肩膀,一會兒指着新修的幾棟大樓不知說了什麼,讚許的比了比大拇指。
她看着,心裏有些苦澀和酸楚。
謝老師是他們曾經的物理老師,對她一直很不錯。可現在的情況,她根本沒辦法跟他一起出現
過了一會兒,陸南城回來。
“謝老師退休幾年了吧”
“嗯。”他淡淡的答了句,“走吧。”
原以爲會回去,陸南城卻領着她又走到了操場。
她看着,忽然有些感慨的笑了:“這裏有我最痛苦的回憶。”
不止是要命的800米,還有網球、羽毛球
總之,她身上所有運動技能的發源地,也就是這裏了。
“我知道。”他目光轉而有些深邃的看着她,“有些東西,不是隻有你一人記得。”
她心裏忽然跳得厲害,紅了臉,連忙將眼睛別開。
“這裏,我還記得有一次跟年級主任頂了嘴,罰我在操場蛙跳一節課。我到現在還很好奇,年級主任那個勢利鬼那麼喜歡你,當時怎麼捨得也罰你下來蛙跳呢”她驀地轉過臉。
聞言,陸南城忽然輕笑了起來。
罰他
當時如果不是他主動要求一起受罰,她就不是隻被罰跳一節課那麼簡單了。這麼多年了,他以爲她早就明白過來。
“走吧,天黑了,回家。”他卻轉了話題。
陸南城定定的看着她,那句“回家”,聽得她心裏一顫。
如果沒有後來那些事,也許,他們真的會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家。
不大,也不豪氣,但卻很溫馨。
重要的是有他。
心裏,驀然有些苦澀。
她掩飾住心中的情緒,不敢再看他。只能假裝自然的往前走,然,剛走出兩步,纖細的手背卻忽然被男人緩緩裹住。
他的掌心,寬大、溫熱,很有力。
緊緊裹住她的,就像是一對恩愛的夫妻,再自然不過的牽着她邁步走着。
林初夏呆呆地望着他側臉,心忽的漏掉一拍。
那張俊顏沒有過多的神色,自然平淡。好似一切都只不過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許久,她低聲道:“你不怕被人拍到嗎”
“看路,別看我。”
有些窘,她轉頭看着路面,想了想,忍不住再道:“陸南城,你的未婚妻怎麼辦你的婚約你不擔心嗎”
不知不覺,已經回到了公寓。
原本以爲,他不會再回答了。正走神,纖細的肩忽然被他溫熱的掌控住。
“你聽好了。”陸南城頓了頓說,聲音裏像是極力壓抑着什麼:“我娶她,只是當下的一個權宜之策。這段時間,你好好待在這裏,不要亂跑。”
驀地,他低下頭,有些冰涼的脣碰上她的,蜻蜓點水,一觸就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