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冉給她蓋好被子,遲疑道:“只不過她可能受了不小驚嚇,短期內情緒容易不穩定。最好是能靜養一段時日。”
陸南城冷沉的點了下頭。莫冉離開後,他折身走回牀邊,看了眼牀上面色煞白的女人,眸底浮出幾分憐惜。面上的陰冷,半分未減。
驀然想到什麼,眸子一眯,出門截住了正在收拾東西的莫冉。
“還有事嗎陸先生”
陸南城頓了頓,嗓音有些啞:“她身上還有沒有其它”
說到一般,便停住了。
莫冉是個聰明人,一下便明白過來,只道:“放心,剛纔我已經替她檢查過了。林小姐完整無缺。”
聞言,陸南城心裏堵着的石頭才消散了開,頓時鬆了一口氣。
要是真讓那些人欺負了,她該會有多難過傷心。
莫冉交代了幾句便走了,左御和南宮沉着臉這纔回來。仔細一看,南宮手上的血跡還未清理乾淨,便先去了洗手間。
大廳內,所有傭人被命令回房休息。
陸南城的臉上凝結了一層陰冷的寒霜,聲音啞得近乎可怖:“確定了嗎”
左御面色同樣凝重,“雖然這幾個人到死都不肯說。但已經通過我們的人查清楚了,這些都是爲越家賣命的。”
爲越家賣命卻綁了她
只能說明
他忽然起身,負手而立走到窗前。幽冷的目光投向夜裏寂靜的別墅區,眸底一片深不可測。緘默了良久。
左御知道這說明什麼,想了想:“哥,想必越小姐已經知道林小姐和你的關係了。這件事若是再追究下去,牽出了越老首長,恐怕會對你很不利。”
這黑白兩道,有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盯着陸南城。就等待一個機會將他取而代之,關鍵時期,決不允許出現這種致命的隱患。
良久,陸南城徑自摸出了手機,眸子眯起來,脣動:“你那頭還需要多久”
“好,加快速度。”掛斷電話,他沉着臉勾了勾脣,問向左御:“人都處理好了”
“按照老規矩,留了一個活口,其餘全都沉海了。剩下的一個哥要怎麼處理”
“送回越家。”
左御一怔,“送回越家豈不是等於要和越老首長撕破臉皮”
“越家的人不可能把事情張揚出去。”他冰冷的聲音低了幾分,“還有,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她。”
嘉墨那裏還沒準備好,他要確保萬無一失才能攤牌。現在讓她知道,很會容易出現問題。
吩咐完,他徑自轉身上了二樓。左御思慮了一會兒,越家好面子,這種下三濫欺負一個女人的事情,是絕對不允許讓世人知道的。真要鬧大了,反而對他們來說是有害無益。
可是如此一來,不也就表明了陸家的態度了嗎
他哥這婚,到底還打不打算結了
陸南城重回房間時,眸光掃到牀上那張睡得不安然的小臉,眉心凜起,邁步朝她走去。
她的一張臉,還泛着蒼白。額上已經出了一層細汗,時而擰眉,一雙小手胡亂在空中揮舞着,像是夢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林初夏深擰的眉頭在他躺下的後漸漸鬆開,他微一用力,便將她的頭摁在了胸膛上。下巴剛好抵在她額頭,沉吟一瞬,俯身吻了吻她的碎髮。
一夜,無眠。
她亦做了一整夜的夢。
夢裏從兩人初識,她是如何死纏爛打追到他。再到相知相戀,那短暫卻青澀美好的短短三年。
最後是離別。一直到走完這八年的艱澀時光。
林初夏醒來的時候,周圍還隱隱殘留着一點他的溫度。可是卻不見他人,恍惚覺得昨夜彷彿抱着她睡了一晚的人也是一場夢。
艱難的支起身,身上就像是被卡車碾過,疼得她皺眉。臉頰還微微有些腫。被人那麼大力的打過,有這些傷,並不奇怪。
她換好衣服出房門,陸南城坐在沙發上,左御正同他說着什麼。見到二樓她出來,男人使了個眼色,左御便先退下。
“怎麼不多睡會兒”
陸南城的目光停在她一側臉頰,眸底狠厲一閃而過。
她搖了搖頭,正想問,手卻忽然被他溫熱的掌心覆住。
而後,便聽他磁性的聲音溢出:“過來喫早餐。”
她在餐桌前坐下,陸南城親自給她倒了牛奶,剝雞蛋遞到她面前。怔了一瞬,伸手接過,抿脣道:“你不是要今天才回來嗎昨天爲什麼會知道我在”
“工作比較順利,提前結束。我下飛機給你打電話沒人接,叫人查了一下。”
聲音傳出的同時,碗裏已經多了幾塊水果。
鼻尖,驀然一酸。她想到了昨天隻身一人在那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同那些男人戰鬥的時候,幾乎全是憑藉一股信念撐下來的。
如果他沒有來她真的很難想象,自己現在會在哪裏。
又會變成什麼樣
“謝謝你。你又救了我一次”她的嗓音輕飄飄的,卻一字一句全都飄進了他心底。
“都過去了。”
簡單的安慰,對她而言,卻很有力量。總能讓她覺得安心。
林初夏握着筷子的手不動聲色緊了緊,苦澀一笑:“你每次都救我,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女孩子是會習慣的。你這樣讓我以後”
她頓住,沒再說下去。
陸南城怔了怔,眉眼間浮出了一層慨然,盯着她:“那你就安心習慣。”
“不說這個了。”她深吸口氣,面前扯出一抹淡笑,埋頭去喫碗裏的水果。
整張小臉幾乎都快低得看不見了。
她又要怎麼安心習慣呢連看他身邊多一個女人自己都無法接受,她還能說服自己什麼
陸南城睨着她,眸光深不可測。半響,才沉着聲開口:“這兩天就安心在這裏住下,晚一點我會讓南宮接飯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