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已經訂婚了,她再住在這裏要是被人拍到
“聽我的。別的不用擔心。”
知道自己拗不過他,林初夏便點頭答應下來。陸南城喫過早餐就走了,近來一段時間,他似乎一直很忙。
不知不覺自己已經在書房前站了一會兒,回過神。她愣怔着,腦子一白,便推門進去。
他的書房常年都飄散着一股淺淺書香氣。
身體像是不受控制,走進去,繞着高大的書架轉了一圈。最終在一個區域前停了停。
她記得,上次就是在這個地方,不小心摔倒在他身上
然後的事情,再想下去,臉蛋就開始微微發熱起來。
一路到陸南城平時辦公的桌前。桌上整潔的擺放着一些文件,她目光落下,呼吸緊了緊,理智跟不上情感的衝動,手已經率先拉開了抽屜。
靜靜擺放的一個盒子赫然撞入眼底。
教養告訴她應該立刻關上抽屜,遲疑一瞬,卻還是忍不住輕輕拿了出來。
而後,打開。
寶石項鍊反射出光芒,刺到她的瞳孔。林初夏呼吸乍然一緊,手不受控的顫抖了下。
“陸總前幾日才從我這兒拿了月光之石送他未婚妻,以前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放在心上”
那日,袁道的話忽然從腦海深處蹦了出來。
瞳孔猛地縮了縮,她慌亂着,將盒子放了回去。
鼻尖,卻是忍不住酸了。
眼眶一紅,氤氳浮上清眸。林初夏捂着脣,跌跌撞撞的離開的書房,一路沿着走廊像只無頭蒼蠅般走下去。
原來他真的有月光之石。
她站在窗前平靜了許久,好不容易說服了自己一點。只要一想到他的面容,眼睛又會立刻不爭氣的紅了。
林初夏,你怎麼這麼沒用
面前,是走廊盡頭那間常年上鎖的儲物間。劉叔曾經說過:這裏是整個莊園唯一的禁忌。
林初夏伸手擰了門把,本只是抱着僥倖心理,只聽“咔嚓”一聲。
門竟然沒鎖。
她愣在門口,思慮了片刻。
心早就傷痕累累了,還有什麼比他即將要娶另外的女人更具有殺傷性的東西嗎
倒抽口氣,推門,從容進去。
房間,很小。雖常年上鎖,但卻十分乾淨。屋裏光線有些暗,她打開燈,環視了一圈。
牆上掛着一些畫,風格色彩都不難看出是他的傑作。只是有些陳舊了,應該是他早年學生時代的作品。
林初夏停在一個木製的櫥窗前,怔了怔。
裏面,盛放的全都是各種大大小小的獎盃、證書,上了鎖,她隔着窗戶數了下,差不多一百多個。從小學貫穿到大學,涉及的領域也是跨度很大。
記憶裏好像他一直都是這麼優秀,高中的時候就給學校贏了不少競賽獎盃回來。眸光不經意瞥到一張全國物理競賽一等獎的證書,她一愣,心頭不由得抽緊了些。
她還記得他領這張證書的時候,她剛好追到他。
大抵後來自己物理成績越來越好,也有這個原因吧。
林初夏感慨良多,很快便轉完了這個小房間。心裏的疑惑卻更深了,她不明白陸南城爲什麼會把這裏常年鎖起來。
呼吸,漸漸加緊了些。
查看了下,保險箱有六位數的密碼鎖。
想了想,輸入他的生日。
不對。
心跳加快了些,手顫着,輸入自己的生日
依舊不對。
心裏,卻像是突然空掉了什麼,難言的情緒浮了出來。
她閉上眼沉思了一會兒,驀然想到什麼,瞳孔一縮
咬着脣,心一橫,伸手輸入520112。
“啪嗒”清脆一聲。
保險櫃緩緩彈開一條細逢。
像是已經走到懸崖盡頭卻又柳暗花明,又像是晴天被一道驚雷從頭劈下
林初夏愣在了原地,渾身僵硬。瞳孔不斷縮小又放大,臉上已經說不清是震驚還是難以置信
猛地,她雙手撐在了桌子上,胸口的起伏劇烈加大。只有這樣才能穩住自己不跌倒下去。
緩解了許久,她倒抽一口氣,眼底已經有些紅了。卻還是鼓起勇氣伸手,緩慢的打開了保險櫃
第一眼,看到的是已經泛黃的畫紙。她顫抖着手,咬脣打開。
紙上用鉛筆輕輕勾勒的輪廓已經很淺了,白襯衫的少年,執筆於窗前。透過黑白色彩,似乎還能聽見那個夏天蟬鳴鳥叫。
下筆青澀,畫工不佳。如果不是出自她手,一定認不出這畫上的人會是他
視線往下移,落款的地方寫着清秀的夏之南城,時間是九年前。
林初夏顫着手放下,清眸已經瞬間溼了。
第二眼,是一本花花綠綠的日記本,她視線狠狠一震。
眼淚無聲滑落,她咬着脣,翻閱幾下。當年青澀稚嫩的文筆,一言一句,卻深情滿滿。記載了許多關於少女隱祕的心事
“不是說我的日記本最醜嗎,還留着幹嘛口是心非的人”哽咽着,擡手抹掉了眼淚。
而後,一眼望去,保險箱裏還有屬於女生的頭繩、髮卡、陳舊的電影票根包括她送他的第一瓶水,第一支鋼筆
全都是有關與她。
已經朦朧的目光,最後落到一張照片上。
她屏住呼吸,輕輕翻開正面
照片裏的女孩子,手捧着一本書,背靠在一顆青蔥的大樹。身後是一條靜謐、清涼的林蔭小道,明暖的日光透過稀疏的葉子,慵懶又隨意的散在她身上。
整個人,彷彿被鍍上了一層金邊,夢幻、綺麗。
她微微頷首,專注的看着書。眉梢眼底都是平靜的,乾淨的五官下,一派恬靜溫柔氣質。
照片是被人偷拍的。
心臟彷彿被人狠狠揪住,酸澀、窒息,一併襲來。
照片底,是陸南城飄逸流暢的字跡。
林中之夏,forever.
林初夏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緊緊抱住自己,失聲大哭起來。
此刻,越家。
越熙落派出去的人已經一天沒有消息,她在家中坐立難安,正犯着愁,底下卻忽然來了消息通知她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