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帝師太妖嬈 >第六十八章 露宿屋頂
    與鼓樂笙歌的皇宮相比,夜幕下容苑宛若一位遺世獨立的高冷美人,顯得格外孤絕落寂。

    沐顏歌總算完成了某項耗費心思的“手工製作”,將小玩意兒提着在眼前晃了晃。很快,她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嗯,貌似還能拿得出手話說這可是她第一次動手縫製這種小東西,在曾經的那個世界這玩意兒滿大街都有,可用不着她如此煞費苦心。第一次做的就能入得了人眼,她不得不佩服自己在某些方面的天賦異稟。

    沐顏歌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正想躺下,便見窗外閃過一道人影。

    朦朧的燭火給碧紗軒窗踱上了一層清冷的霜色,那人清逸優雅的身影在窗前靜靜佇立,像是蘭芝玉樹落下的投影,一眼傾城。

    沐顏歌已然知道是某人的“大駕光臨”,只是佯裝不知,熄了燈燭, 翻身擁緊被衾,默然等待着那狐狸轉身離去的細微聲響。

    等了很久,卻不見異動,忽聞窗戶“吱呀”一響,沐顏歌眼上驟然一暖,覆上她眸眼的是一隻纖細膩滑的手。

    一具溫熱的軀體竟如水蛇般纏上了她的身子,不安份的鹹豬手亦是在她身上四處遊走。

    沐顏歌想打呼“救命”,卻被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堵住了脣舌,只是如蜻蜓點水般一掃而過,並未深入,轉而退到她耳畔細語低喃:“夫人,讓爺來服侍你”

    沐顏歌嚇得半死,似乎能感受到某人瘋狂燃起的之火,正想着如何反攻之時,忽被某人攔腰抱起,鑽出紗窗,縱身一躍,穩穩地落在寢閣對面的屋頂上。

    沐顏歌貓着眼睛朝下瞅了瞅,哎呦喂,嚇死寶寶了,五丈高的房頂,她這要是稍微一動,還不一溜煙地滾下去摔個七零八落。

    “把我整到屋頂上,又想搞什麼鬼” 沐顏歌望着這個在月色下溫潤如羊脂白玉的美男,聲音卻是想大也大不起來,她害怕一個不留神,直接滾去親吻大地沒錯,她是恐高的膽小鬼。

    “請你上屋頂來睡一覺,看看璀璨星河,賞賞盛京夜景,怎麼樣,有沒有感受到你夫君我的浪漫情懷” 濃濃夜色下的某人,丰姿如月清華,眉間閃爍的狡黠卻又提醒着他內心的“不懷好意”。

    沐顏歌的心裏快要吐血了,可卻是動也不敢動地忍住嘔意,悶聲嘟囔道:“你覺得浪漫麼可本夫人只覺得寒意襲人”

    聞聽此言,某人一拍腦袋,臉上攏上了春風細雨般的溫潤,略顯歉意道:“你看我這記性,竟忘了一個重要的東西了”

    說完,容墨急欲飛身離去,幅度太大,直接碰飛幾片瓦礫。沐顏歌的小心肝直接顫了顫,急呼道:“你幹嘛去”

    不會把她一個人扔在屋頂上吧某人慾哭無淚。

    “被子忘拿了,我去去就回”容墨臉上掛着春風拂柳般的淡笑,像是柔聲寬慰,剛轉了個身,似乎又記起了什麼重要之事,“對了,小九呢,怎麼方纔不見在你屋裏”

    “我晚上手頭有點事,靈兒在隔壁先哄她睡下了” 沐顏歌沮喪着一張臉,心想今夜真是失策了,若是方纔小九也在,說不定這傢伙就不會拉她夜宿屋頂了帶上棉被吼吼,這狐狸乾的事永遠只有“荒唐”二字。

    “有了棉被,我與夫人就能在此睡個好覺了...”扛着棉被飛身上來的某人細心溫柔地將沐顏歌罩了起來,只露出她那張哭笑不得的臉。

    “夫君大人,我,我們晚上不會真的你這種奇葩的舉動傳了出去,就不怕有損平日清逸風華的聲名 ”

    “人生不過數十載,何須爲聲名所累有夫人相伴,自是樂得癲狂...”

    沐顏歌愕然擡眸,與容墨含笑的眸光不期而遇。

    那人的目光猶如一捧透亮的溪水,像是信口拈來的玩笑話,卻又帶着幾分不容忽視的認真。

    見沐顏歌似有愣然,容墨便以爲她當真了,啞然失笑道:“秋露寒峭,哪敢讓夫人露宿屋頂,若是一不小心染了風寒,爲夫可擔不起這怨責...放心,只是小坐片刻...”

    咳咳,虛驚一場,沐顏歌長長鬆了一口氣,神色慼慼的臉上總算有了笑意。

    某人就勢一躺,鑽進她的被子裏,雙手枕在頭下,望着夜色如瀾。

    “喂,你今夜不是去宮裏了麼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若我說是因爲想你了,你信麼”

    沐顏歌滿腹狐疑地將頭往某人身上蹭了蹭,鼻子吸過的地方卻是酒味全無,“連一絲酒氣都沒有這不合乎情理呀”

    “你夫君我豈敢沾酒,我怕”

    “怕什麼”

    “酒後亂性”

    “你”

    “別動手,會掉下去的”

    隨着某人一聲機警地提示,總算倖免了一場“房頂大戰”。

    沐顏歌乾脆閉起眼睛,不再搭理欲色薰心的某人

    此會容府的上空格外的靜謐,風過亦是無痕,唯有稍許輕寒。

    天與地都很安靜,而容墨心卻喧囂不息 。此時此刻,他多想將一輩子三個字寫進兩人一生的距離。

    “什麼天下興亡,不如草堂春夢一場...”某人仰天一嘆,似謂似怨。

    沐顏歌眸光輕輕一轉,對上容墨雅逸的眉眼,嗤之一笑,“江山對於你而言,已經融入骨血,又怎會長醉不願醒...”

    容墨聞言一僵,竟是遲遲不語。良久,他回以沐顏歌一個溫然淺笑,猶似冰雪消融,“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想的餘生,不過是與你青水碧天間,畫船聽雨眠... ”

    那人的聲音低啞而溫柔,靜謐的眉眼透着淡淡的堅定。

    沐顏歌輕藐一笑,這其間幾分虛情幾分假意她又豈會真的不知眼前的男子,總能說些令天下女子招架不住的情話。然而,江山,美人,孰重孰輕,他心裏比誰都清楚。

    沐顏歌的笑落入容墨眼裏,竟有些莫名的刺眼。

    “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是不是”容墨有些生氣地抓過她的手,急急追問道。

    沐顏歌眉頭一皺,想要掙扎,卻是被那人握得更緊了。

    她同大多數尋常的女子一樣,歸根結底還是渴望現世安穩的愛情,不想喫飯喫得不安於室,不願臥塌之時時有孤獨盡頭的惶恐。她亦知他絕非普通的男子,自然有些尋常人難以企及的凌雲之志,江山如畫,沒有拱手相讓他人的道理。她雖不願像尋常女子一樣,終日都在呆在閨閣刺繡,或是閒庭賞菊,但也不願此後的人生都周旋於爾虞我爭明槍暗箭當中。她願意同他一起櫛風沐雨,卻也會擔心,這種日子她終有厭倦的那天。

    “顏歌,你是在害怕麼” 容墨臉上的笑容忽然斂去,將手輕輕地環在了她的腰間。那腰肢如拂風弱柳,似乎他這麼一用力,就會斷了似的這一刻,容墨覺得懷中的這女人還真是太瘦了

    “是的,我害怕,我怕蟑螂,怕老鼠,怕被人殺,更怕還沒等到你當皇帝就意外身亡了如果是那樣地話,我是不是虧大了”沐顏歌轉動着小眼珠,一臉鬱悶。

    不想頭皮卻是微微一疼,某人隨手一挑,掬起她一把青絲在掌中把玩,“怎麼會虧呢夫人放心,到時爲夫爲追諡你爲先皇后的,嘿嘿”

    “容墨,你去死吧”沐顏歌怒起殺意,想將某人往屋下一推,不料自己竟被那可恨之人連帶地拉了下去。

    “嘩啦”,瓦片如雨般墜了一地,兩人被掛在屋檐處,不上不下。

    這不動還好,一動造成了響聲卻是驚動了府裏當值的護院。

    一衆人等聞聲尋了過來,在見到半空中懸掛的二人,亦是張大了嘴巴。

    興許覺得相助自家主子有些多此一舉,興許是接受到了主人發出的不要上前的信號,一羣護院猶疑過後,竟是當作沒看見似的一併走開了,全當作遇見了一場意外。

    見死不救有這樣的下人麼沐顏歌困惑了,揚起嚇得慘白的小臉,衝某人發火道,“你快是想辦法啊”

    “誰讓你謀殺親夫,嗯哼哼”容墨答得不緊不慢,這女人花容失色的模樣還真是可愛得緊,不妨再多晾她一會。

    就在沐顏歌以爲自己心臟已經停止跳動之時,一個恍惚之間,兩人竟是復於原位。她定了定心神,竟發現某人是一動不動地撲在她身上的,眸光微醺如酒,泛起瀲灩波紋。

    容墨秋水似的明眸,看得沐顏歌心頭小鹿亂跳,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睛,一番罵人之話也就這樣生生給嚥了回去。

    “夫人,我在你心裏排第幾”就在沐顏歌以爲某種情景將要如約而至時,某人竟然開口整出這麼一句大煞風景的話。

    “我爹,我娘,我哥,還有小九,再加上家裏那條旺財狗”沐顏歌晃了晃小拇指,滿臉可惜的說道:“連這個都算不上了,真是抱歉啊”

    容墨的臉當即綠了,往後一仰,差點暈厥過去。

    “喂,心裏就這麼脆弱當小幺不好麼排最後的可都是最受寵的”沐顏歌瞅着某人半天不吭聲,料想定是在生悶氣,遂而像變魔術似地掏出一個小掛件,在他眼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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