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星戰水滸 >第四十七章 不插電
    樂和回到登州城裏的住處,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閉門造車起來。

    經過在市井集市上的考察,他大致瞭解這個時代仍是農業爲主,鋼鐵工業尚未發達,更沒有蒸汽時代的規模生產和電子時代的精細加工了。

    要在這個時代製造自己心儀的樂器,只能利用這個時代的原材料

    因爲沒有電,只能不插電

    樂器已經交給樂器鋪子去製造了。不消說那是把六絃吉他。因爲沒有鐵弦和尼龍,只能使用琵琶上的弦。琴身樂和指定的是梨木,琴頸用紫檀,這個已經和掌櫃的確認過了。北宋的木材資源還是比較豐富的。吉他琴頸的“品”琴頸上格子區域的邊緣凸起的部分用竹片,“相”琴頸上格子區域裏用於讓演奏者區分的標誌用水牛角。如果掌櫃的能夠嚴格按照自己的樂器圖紙製作的話,這把吉他應該可以彈出未來的旋律。

    接下來是音頻放大裝置,因爲沒有電路放大器,只能像音樂史上曾經出現過的初版留聲機那樣,做一些能夠把聲波激盪擴大的擴散裝置。所以樂和買回來許多鍋碗瓢盆,試着連到樂器的聲箱部,讓聲音得以放大。

    至於那匹穿山甲,正是樂和偶然發現的神獸,它的角質鱗片能充當吉他撥絃用的撥片的代用品。他輕輕地從穿山甲身上拿下一片已經老化即將脫落的穿山甲角質鱗片,撥了一下琵琶的琴絃,居然硬度韌性都還挺湊手。

    剩下的麥克風,那隻能靠一個簡易的鐵罩子外加吼了。樂和這樣想。

    到了取訂製吉他的日子,樂和一早便來到樂器鋪子。掌櫃的把一把包着紅布的琴遞到他手裏,他小心翼翼地把紅布打開了。

    一把即使是在未來也很難見到的私人訂製吉他映入了他的眼簾。

    黃花梨木的吉他琴箱居然也用粗布和絨布打磨得光滑反光,紫檀木的琴頸也週週正正,握在手裏手感剛剛好。令樂和驚喜的是,琴頭居然掌櫃的還給雕刻上了祥雲的圖形,讓這把琴顯得超凡脫俗。琴絃拉的位置也不差,從琴頭閉上一隻眼望下看時,居然和琴頸幾乎絕對平行。就連吉他用於懸掛的熟牛皮肩帶,也穩穩妥妥地鉚在吉他的身側和尾部。

    樂和站着端詳了良久,掌櫃的看着他發呆的眼神,摸不準他的反應,試探道:“樂小乙,這琴做得還讓你滿意否”

    樂和口中喃喃道:“看外表無可挑剔,只是挑琴還得聽聲。”

    說着他旋動琴頭的機括,調整着琴絃的鬆緊程度,然後右手手指撥絃時,居然也能彈出精準的eadgbe吉他調絃時空弦的音高各個音調的音高。他從口袋中拿出打磨成變形正三角形的的穿山甲鱗片做的撥片,彈了一個掃弦,一種樂和和掌櫃的從來沒有聽過的樂器音色回想在樂器鋪子裏。

    樂和的手甚至激動地開始顫抖起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把吉他掛在自己左肩上,閉上了眼睛,彈起了那首自己不知道彈了多少遍的主星的涅磐。

    莫名其妙的入獄,不知所云的審訊,無窮無盡的黑暗,匪夷所思的穿越。

    這些日子發生在樂和身上的種種奇遇,都在此刻在樂和腦子裏一一浮現,又隨着音符化作微風,輕盈地飄出了他的思想,又繼續嫋嫋向天上飄去,化作天上的浮雲。

    樂和一邊彈着,一邊輕輕地唱着。

    不知何時兩行眼淚從他的眼裏流了出來。

    掌櫃的雖然一開始並不確定樂和讓他做的樂器到底是什麼,會產生怎樣的演奏效果,但是此刻樂和的演奏已經深深打動了他,他彷彿看到樂和和這把新琴合二爲一,融爲一體。

    音樂,無論在哪個時空,都是共通的。

    掌櫃的看着樂和忘我的演奏,不禁拿過兩個鼓槌,一個敲鼓,一個敲銅鐃,給樂和的演奏打起節奏來。

    樂器鋪子的夥計三三兩兩從後院聽到聲音趕到前廳櫃檯邊上,專注地聽起二人的演奏來。甚至過路的行人也被這奇特的樂音吸引過來,進了樂器鋪子靜靜地聽着。不久樂器鋪子便擠滿了伸長了脖子聆聽音樂的人。

    樂和仍舊閉着眼,動情地彈奏着,吟唱着。掌櫃的也專注地敲着鼓和銅鈸,不時還敲着其他金屬打擊樂器,跟樂和的配合天衣無縫,相得益彰。

    彈唱完一曲,樂和睜開眼睛,看着樂器鋪子裏擠了這麼多人,嚇了一跳。但隨即便找回了從前未來的感覺,把樂器鋪子當作了演唱會現場,開始彈唱其他曲目,其中不乏若干年前的搖滾經典曲目。

    彈奏間隙,他還把雙手擺出整體握拳、只有食指和小指伸出的經典搖滾手勢,向他的觀衆們示意,於是漸漸地,整個屋子裏的人都伸出了“非常六加一”減掉大拇指的手勢,舉起手臂揮舞着,頗爲壯觀。

    彈到節奏強烈之時,樂和把頭一甩,扎着頭髮的方巾被甩掉了。頭髮披散到樂和的肩上,樂和把長髮甩成一個瀑布,一道閃電。

    觀衆中幾個年輕的小廝也跟着甩起頭來,組成一道洶涌的人浪。

    掌櫃的卻把上衣脫了,光着膀子敲得更帶勁了。

    樂和使出渾身解數,時而把吉他放到背後盲彈,時而掛低吉他腳下跳着鴨步邊跳邊彈,時而單腿跪在櫃檯上把吉他豎直放在膝蓋上掃弦,時而把吉他放在嘴邊用牙齒咬着琴絃彈,時而躺在地上用胯支撐着邊用腳撥地轉圈邊彈。他還湊到掌櫃的身旁,搶過一根鼓槌,幫着掌櫃的敲鼓點,敲鈸鐃磬,把現場的氣氛燃到爆。

    只聽那樂曲一首接着一首:重返黑暗,小強向前衝,吾嬰至愛,天堂階梯,加州客棧,自由之鳥,黑與白,甜蜜故鄉,聞香識青梅竹馬,瘋狂列車,地獄高速,水上氤氳,再見吾愛,吾爲世界巔,三三五房間,眩暈之歌,悵惘回顧無用,鋼鐵之軀,海闊天空,無地自容,夢迴唐朝

    樂器鋪子裏的人彷彿着了魔一樣,氣氛熱烈,隨聲唱和。不時有人激動地昏厥過去,就在人羣上方被無數的手託着舉到街上救治。

    等孫立帶着兵士慌忙趕到時,樂和正背朝着他站在櫃檯上,要從櫃檯上往人羣中跳下去。

    孫立慌忙搶上去托住了他。

    把樂和放在地上時,他仍然雙膝跪在地上,彈出一個高鳴的顫音。

    孫立用手拍拍樂和的臉。

    樂和睜開眼時,見是姐夫到來,一臉的怒氣,這才停止了演奏。

    屋內瘋狂的衆人聽見樂聲嘎然而止,這才漸漸恢復了平靜與常態,目光卻都聚在孫立孫提轄身上。

    孫立大聲對鋪子裏的觀衆道:“散了,散了,都給我散了”

    樂和用搖滾手勢招呼着衆人,把手裏的穿山甲鱗片的撥片扔到了門外。觀衆們“嗡”地一聲都搶出門,去哄搶那枚撥片去了。

    見屋裏人走得差不多,孫立怒目對樂和低聲道:“好個樂和妻舅有人報官說這樂器鋪子附近有人聚衆鬧事,我火急火燎地趕來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妻舅在此喧譁。你啊你,能否給姐夫省點心”

    樂和把吉他從肩上摘下來小心翼翼地放在櫃檯上,重新用方巾把頭髮紮起來,給孫立作了老大一個揖,對姐夫道:“讓姐夫費心了。不是小弟有意鬧事,只是掌櫃的這把琴做工精良,技藝高超,我忍不住試了試音色,哪知一彈就停不下來了。張知府那邊的演奏會,小弟不敢怠慢,想預先準備充足一些。”

    孫立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樂和轉身對掌櫃的道:“多謝掌櫃的提攜,造得這把好琴。方纔聽掌櫃的伴奏時,小弟感覺掌櫃的對打擊樂頗有造詣。不知掌櫃的有無意願與小弟組個樂隊”

    掌櫃的聽得一頭霧水,隨即道:“不瞞樂小乙說,聽了樂小乙彈唱的旋律歌曲,曼妙絕倫,我只是有感而發,隨意附和了幾下,難登大雅之堂。況且我還有這樂器鋪子需要打理,不是我尋找口實推託,實是分身乏術。”

    樂和發起愁來,心想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合適的鼓手,卻不肯組團。現如今只有一把吉他,孤掌難鳴,這下如何是好

    孫立看他情真意切,滿臉愁雲,心下登時軟了。他思索片刻,對妻舅道:“賢弟,我名號是“病尉遲”,我有個親兄弟叫孫新,人稱“小尉遲”,娶個能幹妻子,人稱“母大蟲”顧大嫂,在東門外十里牌坊開家酒店,南來北往的食客旅客都在他倆那裏落腳,也經常聚得一幫閒雜人員偶爾吹拉彈唱。不如賢弟到他倆那裏問問看,或許能有收穫。”

    樂和兩眼放光,對姐夫一抱拳道:“多謝姐夫告知,我這就前去拜訪”

    於是他拿了吉他,頭也不回地向東門奔去。

    孫立無奈地搖了搖頭,和樂器鋪子的掌櫃的結算了訂製樂器的錢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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