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青絲綰 >第一百五十九章報應真快
    安排完這事,徐可婉心情輕鬆,便又坐上轎回宮,過度思考與整夜未眠,亦是身心疲乏,沒多久,就在一搖一晃的轎中慢慢地進了夢鄉。

    夢裏也不安穩,她的秀眉一忽兒平舒,一忽兒微皺。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就感覺轎戛然停下,這大動作驚醒了被困在夢魘中的她。

    參見皇上

    徐可婉雙眼迷茫,抹了把頭上沁出的汗珠,心有餘悸地探出半個頭,一簾之外,五米之遙,就見一身耀眼龍袍的夏侯一落負手而立,驚慌的宮人們跪了一地。

    他冷若冰霜地立在轎的前端,而枝葉橫生的側面道,張圓與安子的身影跳躍,正氣喘吁吁地從那奔來,突然出現的他赫然驚了擡轎的宮人。

    皇上一瞧這陣勢,徐可婉立即感到大事不妙,怯怯地喚了聲,忙趨步下來,正要施禮,卻見九五之尊袖袍大幅度一甩,大步流星地向前方的宮道走去。

    她被冷擱在這兒了,茫茫然中,這才發現,此時亦是薄暮餘暉,而且此地已經接近宮門,可弄不清他爲何這般氣粗到來,就一時怔怔在在原地瞧着他遠走的背影。

    還不跟來要朕來請你嗎

    冷冷的話聲重擊而至,如寒冬呼嘯的冷風掠過,冰冷透骨。

    徐可婉在尚有暖意的暮光之下打了個寒顫,當然不敢再坐轎,強打起精神,緊跟着走了去。

    到了寢殿門前,暗想着又是一番驚心動魄的風雨雷電,便只帶了親信豔麗、豔菊走進寢殿。

    她亦是累得半死不活,礙於那坐在座榻上閒淡喝茶的九五之尊臉色鐵青,冷得能凝結成冰,施了禮後,沒敢如往日一般盛氣凌人地質問。反正,自香囊一事後,鬥敗的她就如一個戰場俘虜,沒有話的權力。

    婉兒是你拿了騰雲冰緞嗎夏侯一落好似折磨夠了她,漫不經心地問。

    她秀眉一擰,眨了幾下眼,莫不是那冰緞遺失了,於是,忙道回稟皇上臣妾都還沒有回宮,怎麼會拿那冰緞

    沒有他簇起的眉峯下。一對陰冷的眸子閃爍。雖凝視着她。卻聲線不改地吩咐張圓與安子查。

    瞧着殿內幾下就被得亂成一團,她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皇上臣妾自皇上那兒出來,真的沒有回過宮怎麼會拿那冰緞

    夏侯一落沒話。也沒再看她,漆黑的睫毛覆下,閉目養神,那搭在几案上的食指不輕不重地敲擊着几案面,宛如在靜等着答案。

    回皇上沒着很快,張圓與安子便拱手回報結果。

    皇上臣妾都了,臣妾沒拿那騰雲冰緞徐可婉眼眶乍紅,這把她當成什麼人了,她可是與他做了十年的夫妻。風雨中攜手走來,而且事情已經敗露,她拿那冰緞何用

    夏侯一落便久久地沉默,突然眸光一閃,冷笑一聲霍地起。眼神示意張圓與安子再座榻。

    這簡直就是侮辱她徐可婉的智商,莫她沒偷,就是偷了也不會藏在座榻下。

    她當即屈膝向地下跪去,擡眸時,淚水漣漣,皇上你這是不依不饒嗎若是這樣,你還不如廢了臣妾也免得老是這樣猜測臣妾

    夏侯一落脣角生硬的微微勾起,皮笑肉不笑,婉兒你這套在朕的面前不管用,騙騙母后還可以

    她真想大叫一聲,冤死了這會兒怎不下大雪可就在她不屈服地暗叫冤時,就見安子從座榻的夾層出了騰雲冰緞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

    迎着她驚詫的目光,夏侯一落亦是變了臉色,他一步一步地向她逼去,把那的錦布在她眼前戲謔地晃悠,婉兒你還不是你偷的嗎

    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真的不是臣妾

    徐可婉的話還沒完,就見那不久前踹了她一腳的明黃色靴子又當心口蹬來,砰地一聲沉悶響,她兩眼冒金星,眼前獰笑的他倏地分開,變成了兩個人影,接着,就是如雷一般的震吼聲。

    賤女人都了出來,你都還如此狡辯你以爲朕像母后一樣好騙嗎

    我臣妾沒有徐可婉緊閉一下眼,報應來得真快,座榻下出催化劑,這下可好,她的座榻下也出了騰雲冰緞,忽然,她灰暗的眸子一亮,擡頭向夏侯一落急道皇上臣妾知道了,定是香妃,是香妃爲了報香囊的仇,就是她乾的

    去你孃的還敢誣陷然而,盛怒之下的夏侯一落馬上就朝她下頜一腳狠狠地兜去,覺得她再一次耍了心計,香妃在冷宮,冷宮聽清楚了嗎那冷宮大門可是上了鎖,而且大白天的,她怎麼出來就算出來了,她要報仇也會衝你的寢宮而來,怎麼會想到去朕的寢宮

    她也許知道這冰緞徐可婉下頜錯位,鼻血流溼了前襟,心力交瘁的她仍是堅持這樣。

    他便湊近血污滿面的她,從未覺得她是這樣一個固執的人,不過,也沒出乎預料,雅洛宮,香妃未接觸過冰緞而且一個失憶的女人,神智不清,她根沒理出頭緒,怎麼會注意到這冰緞

    夏侯一落一,徐可婉也憶起了暮傾雲在雅洛宮時只求一死的模樣,還有甦醒以來的諸多事,綜合看來,那女人確實神智不清,要不,長得那般精明的模樣,怎會一連地中招。

    可這事分明不是自己做的卻越辯越不清了徐可婉只得暗道倒黴

    認罪了吧夏侯一落笑得雙肩顫抖,慢慢地直身,這十年來你錯雖不斷,但大錯從沒有隻是這段時間,朕看你是鬼迷了心竅從即日起,你就安心在寢宮內養身體,修身養性,半年別出宮了

    禁足這可是徐可婉常用來懲治犯錯的後宮嬪妃手段,想不到,這下也輪到了她。

    她眼前一黑。堅強的意志瞬間崩潰,人事不醒地一頭栽向地。

    娘娘豔麗與豔菊早嚇得渾身打哆嗦,上牙磕着下牙,猝見徐可婉暈了過去,忙撲上前。

    夏侯一落瞪了她們倆一眼,淡聲向張圓道皇后在寢殿不心摔了一跤,傳太醫吧

    張圓當然明白這詞,拱手應着,先退了出去傳太醫。

    夏侯一落又悠閒地端起几案上的茶水喝了口,這才冰顏負手離開。

    月上柳梢。星空浩瀚。月光如瀉。在地下鋪了一層白茫茫的銀輝,如夢如幻。

    託了東方蘭的福,冷宮雖簡陋,可生活用品什麼都有。還有一個用於燒水的火爐子,儼如一個佇立在皇宮裏的別樣農家院,散發出樸質氣息。

    這裏只有玉兒作伴,荒草也悽,卻沒有爾虞我詐,陰謀詭計,別有一番與世隔絕的清平韻味。

    暮傾雲滿意地坐在高出地面的古井青石緣上,倦意地用手指梳理着垂到前面的青絲,頭微擡。靜靜地看着天空那輪清世明月。

    那清朗的天空上懸掛的浩月總是容易讓她產生遐思,也情不自禁地想起夏侯一落書房裏懸掛着的那幅月宮美人圖。

    唔唔玉兒從屋內掌着盞普通的宮燈出來,老遠就向她發出聲音。

    她扭頭莞爾一笑,玉兒你先睡,我不困

    從回到冷宮。她就開始直接喚碧落爲玉兒,因爲,她發現在她喚出這聲稱呼後,玉兒好像很高興,甚至眼裏有點點淚水。

    玉兒端着燈過來,把燈往地下一放,撂了裙裾向地下坐去,如她一樣,仰頭望月。

    井緣下是荒草,那草在夜裏已經染上了露水,會打溼衣裙。

    她伸手拉向玉兒,責備地道幹嘛不坐井緣起來

    玉兒一陣地搖頭,掙扎着不起。

    她悵然一嘆,知道玉兒是顧忌身份,故不敢與她平起平坐,無限憂鬱地道玉兒若是今日是我被拖到午門,你可怎麼辦

    玉兒嚇得淚水直流,沒有人知道她這瞬移的恐慌。

    她已經見過一次主子被押到午門的情形,若是再有一次,恐她不被跟着斬首,也得被活活嚇死。

    而已傻瓜她給玉兒試着淚,心裏宛如打翻了五味瓶,不出什麼滋味,不過,若我真有那麼一天,你可千萬別跟隨,那樣,我會傷心死的

    玉兒直撇着嘴,淚流滿面,已經發不出唯一能表達語言的唔唔聲。

    好啦你回去睡吧我想靜靜嘲弄完了,把玉兒逗得傷心不已,她又開始催着玉兒。

    可玉兒就是不回去睡,她無法,只得把玉兒直接推到了屋門前,拉上那扇歪斜的大門,才獨自向院中走去,又開始了漫不經心的梳理青絲動作。

    月清涼,花影孤,荒草悽悽老鴉嚎。

    青絲綰,綰青絲,前世今生皆一夢。

    不會吟詩,也不會寫詞,她只是由心而發此時的鬱郁心結,而頭上的那隻老鴉突然有感應地展翅飛走,引得無數落葉簌簌飄落。

    她視線移動,追隨着那灰濛濛的天幕漸漸遠去的一點黑。

    丫頭一聲親切而焦急的輕喚驀然從牆院傳來,令她的心猝然收縮。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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