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鴻漸於磐 >第337章 綢繆帷幄戰在即(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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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三十六章

    綢繆帷幄戰在即(8)

    此番九霄神教中的蒼天、玄天、變天及幽天四部奉命行軍,正可途經教主呂重霄所居鈞天部,是以這三部魔教部衆盡皆至此嘯聚,相隨呂重霄鼓譟前往軒轅派地界。

    王莽老賊極爲重視此戰,方纔特遣二十萬官軍來援,拜驃騎大將軍雲旗爲帥,欽命大國師蒙未濟爲軍師,而後吩咐貼身的宦官趙承恩爲監軍,且以聖旨傳召各部官軍將領及魔教教衆奉此三人調度,膽敢有甚違逆,自是立斬不赦。那彪教衆便有數萬,這當兒跟官軍兵馬相合,便愈發顯得浩浩湯湯,委實頗具鯨吞氣象。

    且說荊襄大部皆爲柱天都部及綠林義軍所佔,全然掌控同往軒轅派總壇地界的沿江水路,雲旗爲避鋒芒,只得領大軍繞道行陸路,各部兵衆前後綿延,自是難尋邊際。其時恰逢立冬,阡陌間糧谷已收,農戶所養的雞鴨鵝犬委實倒也正值膘肥,魔教教衆常以劫掠爲樂,更唆使些許官軍仿效,直教沿途百姓備受驚擾。

    這日魔教及官軍稍作駐紮,雲旗吩咐兵士拿住數名爲惡的魔教兇徒,直欲斬首懲戒。如此未過多時,幽天法王荀晉便來討人,雲旗相邀入座,隨後說道:“並非是我不給情面,三軍調度總該有些章法,怎奈爾等教衆時常驚擾百姓,本將自當有所懲戒。”

    荀晉雖是暗自不悅,卻也只得打個哈哈,道:“本教教衆並非官軍兵士,雖有些不守軍紀,卻也情有可原,還望老弟通融,我在教主面前也好有個交待。”雲旗道:“爾等教衆皆當尊奉朝廷調度,先前蒼天法王巨毋霸更曾以自家所養野獸害傷百姓,本將都未予懲處,這便是顧及貴教情面了。”荀晉故作漫不經心,隨即賠笑道:“朝廷又不是你我兩家的,老弟何苦這般縝密,我家兒子畢竟是趙公公的義子,此番你看顧我一番,老哥定求他老人家爲你好生美言。”

    雲旗稍作權衡,轉而拱手遙拜王莽道:“當今聖上委實看重此戰,想我雲旗當此大任,要是有甚閃失,那便性命難保,此節還望老哥海涵。”荀晉興嘆道:“瞧這架勢,雲旗老弟如此不肯通融,倒要我怎生回稟教主喲。”雲旗道:“呂教主要是前來相求,且願擔保約束貴教教衆,我便可不再追究此事了。”

    荀晉聞聽此語,倒也未再多言,這當兒辭別過罷,便即行至教主軍帳,如此躊躇入內,恰逢鈞天法王侍立帳中,自顧輕捋鬚髯道:“荀法王素跟朝廷親近,想來定將我教中兄弟盡皆救出了。”荀晉訕訕興嘆道:“我適才不住相求,雲將軍方纔言及只要教主親臨,便可放過犯事的教衆。”

    那鈞天法王名喚戴庸,此人年逾四旬,生得雖似無奇,庸平貌下卻藏心思,但瞧他聞聽過罷,忽而縱聲興嘆道:“要是依你所言,這等小事還得我家教主親自相求了。”

    荀晉登感老大不是個意思,轉而徑朝教主納拜道:“屬下皆是爲教主聯絡朝廷,斷無半點私心,怎奈雲將軍只看顧教主的情面,您要是稍作言語,那廝便不敢懲處神教弟兄了······”

    教主呂重霄恰逢花甲之年,仍未含半分垂暮態,正是神清氣矍宇軒昂,髯須叢生露粗狂,豪情經天目雄徹,宏才緯地溢滿膛。這廝不語有威勢,直教荀晉更不由心生惴惴,委實難以自安了。

    鈞天法王俯首靜待教主動靜,呂重霄兀自昂首笑罵道:“此等後輩小將竟欲待老夫相求,本教主遣你交涉,便是給他老大情面了。”荀晉附和道:“教主所言極是,不過雲將軍極是尊崇教主,並非當真要懲治我神教人物的······”

    這廝本欲好生說和,戴庸忽而接口道:“老弟此言差矣,那雲將軍明日便欲處斬教中弟兄,又何曾事先跟教主商榷過了。”荀晉輕哼一聲,道:“先前雲將軍明知蒼天法王巨毋霸縱獸行兇,卻不未敢有甚懲處,正是懼怕教主的天威,此番拿住些許嘍囉,也不過是做些樣子。”戴庸又道:“我戴庸平素雖有些庸碌無爲,卻也瞧得出那雲旗意欲藉此立威,荀法王固然跟朝廷親近,可也不該盡替官家言語。”

    荀晉愈發憤懣難當,竟而陰陽怪氣地道:“我荀晉欲隨教主開創功業,方纔奉命跟朝廷聯絡,戴法王這般言語,豈不是要排擠人嘛。”

    戴庸尚且端正侍立,兀自唏噓短嘆道:“戴某實無這許多心思,怎奈當今聖上有心提拔你承繼教主大位,由此足見荀法王跟朝廷極是親厚,恰是這個緣故,我自當求你好生跟雲將軍好生交涉一番的。”

    此語既出,更直教荀晉滿面驚惶,這當兒徑朝教主涕泣跪拜道:“屬下惟願聖教主與天同壽,只消有半分承繼大位的心思,那屬下便不得好死······”話音剛落,呂重霄忽而粗豪笑道:“誰會活那麼久,趕緊起來說話。”

    荀晉懦懦起身,呂重霄復又縱聲言道:“本教主曉得你忠心,不然豈會將寶貝孫女許配給你家做媳婦,再者究竟誰來承繼教主大位,當今聖憑甚乾坤獨斷啊。”戴庸躬身謝罪道:“屬下適才失言,祈請教主責罰。”呂重霄道:“爾等都無罪過,此番本教主既要救得教衆脫困,亦不會相求那員名喚雲旗的小將。”荀晉正待出言探問,戴庸已然接口道:“敢問教主有甚分派?”呂重霄道:“你這便招呼巨毋霸前來聽命。”

    戴庸領命退出,荀晉惶惶侍立至教主旁側,隨即躬身賠笑道:“屬下在外奔波,惟願從旁服侍。”

    呂重霄自顧飲過盞中佳釀,便即放回案頭,如此未過多大工夫,忽有腳步聲響徑從帳外傳入,直教那盞中佳釀泛起漣漪。

    荀晉深知何人臨至,是以不由暗忖:“那巨毋霸還是如此莽撞,既是參拜教主,怎的不曉輕些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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