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紈絝邪皇 >三六二章 五成勝算(五更!)
    梨園中的某座高樓,本來緊閉的木窗分開一線。齊王贏控鶴立在窗臺後,饒有興致的看着下方,那些奔走歡告着的人羣。

    “露布飛捷這麼快就到了咸陽,這是我皇兄的手筆吧他一向擅於操弄人心,如今也是”

    雖說如今之局,已事與願違,可贏控鶴的臉上,卻並無多少沮喪之意,反而是笑意盈盈,似乎頗爲歡喜。

    “前後捷報,只時隔兩日,衝擊力自是截然不同。”

    在後方處傳來的,依然是那略顯妖媚的女子聲音:“我剛纔從幾處糧商門前經過,發覺麥價又降了。在三日前還是一石糧十七兩,可到了前日,就已跌到了十兩。等到露布飛捷,又應聲而降,售價最低的,已至一石八兩。”

    以往咸陽城,正常的糧價是一石三兩半到四兩紋銀。可今年北方遭災,大水肆掠,一石八兩的價格,不算太貴。

    且這場大捷,影響的也不僅僅只是糧食而已。

    幾日來京中流言四起,說天聖帝已氣病身亡的都有。如今隨着兩次捷報入京,這暗潮洶涌的咸陽,必能有一段時日安寧。

    “十日間平定宛州,又順手把武陽嬴氏這個禍患拔除。古之名將亦不過如此”

    贏控鶴嘖嘖的笑:“他要是再把那匈奴鐵騎也打退了,那就真的是力挽狂瀾了”

    “也不是沒有可能,安國公的用兵,確是犀利無雙。無論是破彭瑩玉,還是敗湯神昊,都在一兩日內。現在誰能斷定,他就定會敗在匈奴之手聽說此前安國公曾給天聖帝上過一分密摺,之後才被委以行宛州節度使,督冀宛二州諸軍事重任。如今許多人都在好奇,嬴衝密摺中到底說了些什麼,令天聖帝信之不疑,將北疆戰事,盡託其手”

    那女聲中含着強烈的疑問:“天聖帝亦深通兵法,早年駐守邊疆七載。雖是比不得嬴神通,可亦非是一般泛泛之言能夠說動。”

    “我亦好奇,可這本奏摺,如今卻只有米朝天與劉雪巖兩人得知,如之奈何總不可能把他們兩位的腦袋剖開給我們看”

    贏控鶴負手身後,目中異芒閃爍;“不過嬴衝的本事,我一向都信得過。他定是看到了那匈奴大軍的破綻,確有幾分把握纔是”

    那女聲不禁一陣沉默,良久之後才又問道:“那麼北征大軍主將之爭,是要就此放棄”

    “放棄爲何放棄在你等看來,嬴衝他輸的機率,不是仍高達九成”

    齊王贏控鶴搖頭,笑意高深莫測:“且即便本王停手,那幾位只怕也不會輕易罷休。爲了這主帥之位,他們可是寧願門下數位三品高官被天聖帝罷職,也仍咬死不放。咬緊了牙關,就等着嬴衝兵敗冀州之時。你以爲他們,會因本公一二猜測之言,就放棄之前一切”

    說到此處時,這位已將那木窗再次合上,語意悠然:“何況本王,也樂見其成。北境無論勝敗,都是無妨。”

    那女聲一陣沉寂,只一雙秋水般的雙瞳,定定看着贏控鶴的背影,心想這位。到底是在想什麼了明明心有異志,卻竟然將嬴衝在北方的大勝,視爲喜事

    不過這次,錯非是多少聽了些這位的警告。昨日那場權天大戰中,她們也將折損慘重,

    這時贏控鶴卻又繼續道:“此事無需糾結,日後也不用可惜,本王胸中自有成算。倒是那天庭,你若有空,不妨代本王去一趟,看一看那位的究竟。”

    “天庭是終南山”

    “就是終南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時至今日,我那皇兄豈會再繼續隱忍而今洛州節度使李億先已歸咸陽,那位如再不逃命的話,只怕也就沒命了。”

    贏控鶴嘲諷的一哂,眸中也顯出了精芒:“給我去看看那人,那個西方大帝,到底是何身份。是否二十餘年前,逃出咸陽的那個孽障又是憑什麼,讓銀馬金劍司馬眉爲其效力”

    此時在咸陽宮御書房內,氣氛卻是自一個月前北境大亂以來,少見的安寧祥和。

    天聖帝正立於一處書案之前,低頭仔細看着眼前一張地輿圖。圖中地形正是冀宛二州,而他注目之處,則是樓峯口到宿州的地段。

    不過此時,天聖帝卻稍稍分心:“也就是說,咸陽城的糧價肉價,都已回落了”

    “正是捷報入京之刻,京城物價都應聲而落。”

    米朝天躬身奏報道:“奉陛下之命,今日內務府三家皇商調糧二十二萬石入京,各家糧店座商,都再不敢哄擡價格。”

    這本是繡衣大使的職責,可如今王承恩已經出京,這些事也只能暫時由他擔起。

    “也虧得是陛下英明,早已有備。否則這京城之內,必定物議沸騰”

    “這是朕的安國公,不負朕望。朕再怎麼英明,也奈何不得這些碩鼠宵小,更動不得他們身後的主子。”

    天聖帝一聲冷哼後,繼續看着眼前:“億先你覺如何衝兒他能有幾成勝算”

    在他的對面,赫然有一位身軀魁偉異常的男子挺立着,面容方正,一身重甲,勢如山嶽。

    而此時這位,也正注目看着地圖:“如今他麾下有軍十四萬,冀南府軍殘兵兩萬人,破虜軍四萬,冀宛二州世族之軍十三萬,臨時招募的洛州老卒十萬。也就是四十三萬衆這可不太妙。臣想知道那小子,究竟是怎麼對陛下說的”

    “他說匈奴左翼選擇春末南下,是爲昏招,還說一旦戰起,共有五不利於匈奴。不知億先你,可能猜得”

    “五不利有意思。”

    李億先若有所思道:“一不利爲寒冬之後馬瘦無膘,馬匹體力不支,不耐久馳;二不利則是春末雨多,地面泥濘難行,尤其是如今北方大水,又有陰雨連綿;三不利則是春夏之交,天氣炎熱,匈奴亦生病疫;至於這四不利,當是老上未亡,下落不明,左翼諸部中不聽其號令者衆。而五不利”

    說到這裏,李億先微微蹙眉,有些不解的踱步走着。直到他偶然間走到窗旁,往外看了一眼,才驀然醒悟:“是回潮”

    大秦地近北方,天氣都以乾爽居多。回潮這種事情,只有南方楚越等溼熱之地纔有。

    可此時他卻見那窗外的青石地面與牆壁,赫然都是潮溼不堪,佈滿了水汽。

    這使他眼神大亮:“天潮弓軟麼原來如此,那孩子的兵法,果然可比肩其父。”

    天聖帝只看這位的神情,就已心中大定,卻依然問道:“億先你還未答朕,衝兒他到底有幾成勝算”

    “至少五成”

    李億先的人又轉回到了地圖前面,神情興奮道:“一座馬邑城,至少能牽制住匈奴十萬鐵騎固原盧氏再怎麼出工不出力,左谷蠡王也需分兵至少十五萬人防備側翼。嬴衝他正面之敵,不會超過三十五萬騎。只需他能撐過一個月,對方能使用的弓弩,就不超兩成。匈奴騎軍皆擅控弦,以強弓對抗墨甲,可今次敗因也種於此。可惜陛下你,現在拿不出足夠的陰陽士,否則這一戰,會更簡單。”

    天聖帝面上含笑,眼中微現亮澤。李億先之兵法,僅遜於嬴神通,既然連這位,都認爲嬴衝有五成勝算,那麼這一戰,確可期冀。

    “如今就不知那小子的統兵之能怎樣,是否能真正整合這四十三萬大軍。不過他身邊既有嬴宣娘在,也無需太擔憂。只是陛下,最好是給嬴宣娘一個副帥的名分,纔可名正言順。這一戰,只要不出大錯,四十三萬人,定能穩守住宿州郡與慶陽一線,保住冀南不失。”

    天聖帝微微頷首,之前他就有任命嬴宣娘爲左候衛大將軍,統領冀州府軍的打算。可卻因其時嬴宣娘坐鎮樓峯口,並無功勳,又有樞密院衆臣反對,只能作罷。

    可如今有了樓峯口之勝,此事已可水到渠成。他現在決定不了北征主將,可一個區區左候衛大將軍,難道還拿不下麼

    “陛下無需憂心,只觀前兩戰,就可知那小子是真正知兵之人,定不會讓陛下失望。”

    說完這句,李億仙又好奇問道:“對了,臣入宮之後,還未見得越總管,他去了何處”

    “越傾城”天聖帝失笑:“你既已回來了,那麼他自然是去了終南山。”

    幾乎同一時間,終南山巔,白衣公子正臉色青白的定定屹立。而這裏的殿堂,乃至外面的宮廷,正化爲火海,熊熊燃燒着。

    須臾之後,那位黑衣謀士,又回到了他身旁,神情愧疚萬分:“殿下,一切都已準備周全,殿下可以撤離了。”

    白衣公子聞言微覺詫異,側過了頭:“你不走”

    “是不能走”

    那黑衣謀士面上滿是苦澀之意:“昨日之敗,皆因屬下料敵不足,哪裏還有顏面偷生於世”

    “與你無關便是孤,也未料到那嬴衝有此等能爲。”

    白衣公子不以爲然搖着頭,只一雙手緊緊握着,絲絲鮮血溢下:“且這一戰,我天庭雖失元氣,根底還在。大不了,就是重頭再來一次。你,莫非是不願輔助孤”

    “殿下”黑衣謀士不禁微微怔神。

    白衣公子卻已不願多言,深深看了遠方一眼,而後就袍袖一捲,裹挾着身旁數人,都飛空而起。

    也在這刻,遠方一道劍氣凌空而至,只是一劍,就將這方小虛空世界斬塌近半。

    ps:五更丟訂閱求月票求推薦雖說有兩章是昨天欠下的,可還是要厚着臉皮向大家求票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