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嬴衝騎着一頭翼龍駒,來到宿州城的時候,正好是午時三刻。之前的那場權天大戰,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時辰。
值得一提的是,王承恩與御前侍衛副總管傅金蟬,已使用祕法趕至。這就使得他旗下能動用的權天級強者,增至到了十一位。只論頂尖強者的實力,在整個北境冀州,除了那匈奴左翼之外,無人能夠抗衡。哪怕固原盧氏,也要遠遠遜色。
此時匈奴兵鋒已至宿州不遠,當嬴衝趕來之刻,這裏已四面城門緊閉,城牆上則劍拔弩張,戒備森嚴。
那城門尉還意圖驗證嬴衝的身份,可許褚與原半山二人,卻已直接衝入到城牆之內,強行打開城門。
此時這座城中,明顯是沒有權天級的強者在。玄天境倒是有一位,卻是隸屬白雲觀的一位柱國真人,除了看守宿州的護城法陣之外,其餘一概不管。故而許褚等人毫無顧忌,直接在城內橫衝直撞。也不用下殺手,隨隨便便以氣勢碾壓,就可使大量的兵卒暈迷過去。
而就當嬴衝飛馳入城的時候,九月也趕來與他匯合。
“嬴世繼他沒有逃”
“逃過,半個時辰前他試圖率親信出城。”
九月微微笑着,輕描淡寫的說道:“途中被我用落神三疊連殺二人後,他又退回到了城中。”
她就好似是在說着什麼微不足道的事情,可卻已註定了嬴世繼的悲慘結局。
嬴衝輕聲一笑,他昨日就將九月遣來此間,就是爲堵住嬴世繼的去路。天庭功敗垂成,七位權天級隕落的消息,應該會提前一步傳至宿州。此時的嬴世繼,只能選擇逃遁。
至於昨日,那嬴世繼已被擒拿的消息,他從始至終都沒信過。否則何至於在那三百里外,頓足不前
之後無話,嬴衝加快了馬速,直奔宿州郡衙。待得他下馬之時,那頭翼龍駒已經在大口的喘息着。
翼龍駒能夠日行一千五百里,可在這短短一個半時辰內被嬴衝催迫,一刻不停歇的連續奔馳三百餘里,亦是力不能支。
而待得嬴衝,大步走入到郡衙之內時,頓時眼神微凝。只見這裏,嬴世繼高坐堂中,旁邊兩側則是幾個出自武陽嬴氏的天位武修。而在他們的身前,則是二十幾個身批甲冑,被繩索牢牢捆住的武人。
嬴衝只看一眼,就知這些人,必定是破虜軍的那些將領無疑。此時不但是動彈不能,背後也都插着刀,直抵心臟。只需那刀再深入一寸,就是身死之局。
這算是人質
暗暗哂笑,嬴衝的目光,終於對上了嬴世繼的視線。只見那眼神裏滿含着憎怒之意,恨火燃燒着,似欲擇他而噬。
而此時的王承恩,已是踏前數步,面目冷然:“五日前聖上有旨破虜軍節度使嬴世繼私調邊軍,勾結敵虜,私縱匈奴南下,罪大惡極。即日起罷破虜軍節度使職,着鎖拿入京,候審問罪,”
那嬴世繼的面色青白,雙拳緊攥;“私調邊軍或有其事,卻是本將爲防彌勒教軍坐大,受冀州牧之邀南下平亂。至於這勾結敵虜,私縱匈奴南下的罪名,嬴某絕不肯認”
“這些你可在入京後,於三法司面前辯解,與咱家無關。”
王承恩笑了笑,目含哂意:“嬴將軍,你今日莫非是要抗旨不遵”
嬴世繼神情悲憤,歇斯底里,彷彿是困於囚籠的野狗:“私結匈奴,此事子虛烏有爾等當天下人都瞎了眼麼明知嬴衝與我武陽嬴氏有私怨,卻放縱此子陷害本將,就不怕天下世族寒心”
嬴衝不說話,只不屑的挑起了脣。忖道他二叔,竟然也有如此狼狽之時。心中是愈發的瞧不起,只可笑他的父母,竟然死在這樣的渣滓之手
那王承恩也不禁一聲失笑:“所謂始作俑者其無後乎當初你嬴世繼既然做出了那等事情,就該想到自己也會有今日纔是。再如非是你們武陽嬴氏自己立身不正,別人想要栽贓陷害,也是不易。”
那嬴世繼還想再說話,王承恩卻已不耐的一揮手:“廢話少說咱家今日並非是聽你辯解而來。嬴將軍你今日到底是要束手就擒,還是要負隅頑抗”
說完這句,他又看了那些被捆住的破虜軍武將一眼,語聲冷酷:“私擒破虜軍諸將,這是欲挾以爲質,還是爲投敵嬴將軍你說自己與匈奴並無勾結,誰人肯信三法司前又該如何解釋此事且咱家也有一句,嬴將軍家小俱在京城,可莫要自誤了纔好”
嬴衝聞言,不禁饒有興致的看着這一幕,心想這家小與自家的性命,他這二叔最後會如何選擇
陛下他不喜株連,而嬴世繼之罪雖等同謀反,可世族之人亦有着特權。只需證實贏宮嬴非並未涉及此事,其實仍有一線生機。
那嬴世繼臉色忽青忽白的變幻着,雙脣囁嚅了片刻,最後終是冷聲道:“放我等離去三個時辰之內,爾等不得追擊,如此本將可饒他們性命。”
“呵”
嬴衝直接笑出了聲,想到真不愧是他的二叔。五年前可以後不猶豫背叛他的父親,五年之後也同樣能將自己的家小,都棄如敝履。
可惜他這裏,卻絕無放過嬴世繼之意。投鼠忌器,那也需看對象。
破虜軍這些將領,他早在半月前就已遣人告知防備,可到最後,卻仍是一個不剩的被嬴世繼拿住,實是無能到了極點。
他倒是巴不得這些人死掉幾個,能空出些位置出來。昔年他父親門下,還有不少真正有才之人,至今仍不得提拔。
且時間拖延到此刻,虞雲仙那邊,也該準備好了。這樣的情景,只需一箇中等規模的幻術就可解決。
就在此刻,忽然一道刀光席捲,竟將那嬴世繼身邊的幾名天位,全都迫開一線。又有氣浪潮涌,把那破虜軍諸將,都往外推出十數步。
那嬴世繼頓時又驚又怒,目光驚駭的看向他侍從中的一人。
“你這混賬”
他話音未落,王承恩就已是目中精芒微現,一個閃身,到了數十步外。隨着他張口一吸,那天地元力頓時倒涌而來。身前諸多嬴氏天位,竟然都立身不穩,不但一身真元,都被王承恩吸噬而去,手中的兵刃也都控制不住。
最後又是一股磅礴異常的巨力反震而至,使得這幾人都被生生震飛,身軀被巨力砸入到牆壁之內,激起了一片煙塵。皆聲息黯淡,分明已受重傷。
嬴世繼臉上血色褪盡,還想要奔逃,卻已被王承恩欺至身前。這位直接一個耳光扇出,嬴世繼身影頓時旋飛而起,在空中打了二十幾個轉,才終於落地。已是七竅溢血,武脈盡廢。
嬴衝都懶得去看一眼,只是定定的看着先前出刀之人,眼含複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