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復夫何求 >145未眠
    一夜未眠,儘管眼睛分外疼痛,卻難以入睡,總覺得心緒難安,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恍惚間有了睡意,似乎才只是剛闔上眼,便又嗖然莫名驚醒。

    陡然再次睜開眼睛,再無一絲睡意,門外響起一陣的腳步聲,她掀開被子起身,走至門旁,將門拉開了一條縫隙,看到正中央停着明黃色的轎子。

    玉昆府內,早早便起來的上官宇,擡眼看着門外匆匆進來暗探,天色還未完全亮,暗探走近他,撲通一聲跪下,顫着聲音稟告道“啓稟王爺,昨夜錦樂府出了一具屍體。”

    上官宇眼眸一瞬間陡然張大,莫名的心口有難以抑制的興奮和驚訝,他吞嚥了下口水,張口問道“是誰的屍體”

    “是玄元。與昨夜死於錦樂府。”

    上官宇眼眸動了動,眼神中的驚訝轉而被他掠過,他問道“看清了嗎死的人當真是玄元嗎”

    “看清了。”暗探吞嚥了下口水,被上官宇這麼一反問,原確信的事竟不確定了。

    這怎麼可能,懷疑上官睿是玄元,他有足夠的原因,怎麼會收到玄元死了的事實呢。

    他靜靜的在那兒,負手而立,目光淡淡,看不出此刻心裏所思,亦辨不得此刻他的心境,彷彿只是耳旁聽聽而已,對他而言並未有過多的關心。

    “皇上昨兒入夜才進的錦樂府,入的錦樂府,便同王爺,玄元三人聊天,錦衣衛將錦樂府早已包圍了起來,的親眼看見玄元同皇上在對話,似乎對皇上出言不敬,才招致殺身之禍的。”暗探擡眼心的看了看此刻的上官宇,繼而補充道“皇上從室內出來時,臉色很難看。並未於當夜回宮,而是夙於錦樂宮了。”

    上官宇輕動了動眸,靜靜的聽着,身後的手指在打着圈。悄然擡眼看了眼躬身的暗衛,問道“當時你在哪兒”

    “我在錦樂府中,殺了一個家衛,易容進去的。”

    “易容”他轉而問。

    “是,身爲暗探。皆或多或少會易容,這樣行事方便些。”暗探坦言道。

    “哦。”他很冷的應了一聲。

    流逝的過往事情,雖然有些被掩蓋了痕跡,但終究有些反而因爲掩蓋而露出破綻來,那些細的末節,可能旁人未察覺,而他早已有所察覺。

    他絕對斷定上官睿同玄元是同一個人。

    上官恭男也絕對是如此之想,纔會去錦樂府去驗證。

    上官睿表面應當屬於皇子中最幸福的皇子了,從應當都未受到過任何的委屈,有父皇的疼愛。有母親的愛護,平時總是對朝政一副全然不懂,不關心的樣子,他之前曾過,“這個身份是用來享樂的,他對政權沒有一絲的興趣。”而他卻也是如同他做的一般。

    甚至上官恭男曾在諸多皇子中,有意表示過想立上官睿爲太子,而他躬聲臉現難堪過,他對太子之位無任何興趣,希望皇上能還他自在。

    但若玄元真的是上官睿。那事情便大不相同了。那他所做的一切便都是裝給他們所看,而他,也並非如他的那樣,對皇位無任何覬覦之心。

    那若真如此。上官睿便是他最大的對手。

    天色早已經打亮,而此刻她的屋射裏燭火依舊燃着,燃了一夜的燭火像是一個飽經滄桑的老人,掛滿斑駁的燃過的蠟油,而那似哭過的淚沿着燭臺邊緣滴落在地面上,像是冬日屋檐上的冰凌。

    她不忍看那斑駁的慘狀。吹熄了燭火,那火苗在她眼前跳動了下,最終只留一抹嗚咽的灰白青煙。

    秦風是可憐的,明知是死,卻依然義無反顧。

    可仔細想想,誰又是不可憐的呢,人身來就是受罪的,她此刻飄零,仍舊過着膽戰心驚的生活,上官睿每日需要在兩個身份間轉換,都是可憐的,因爲他們都是弱者,弱者總要依附強者,若不想依附,只能讓自己變成強者。掌控別人。

    而掌有別人生殺大權的皇上,無疑是權利的擁有者。

    他們都在爲了爭取自己的權益,生活着,甚至是苟且的,於沈文明而言,堂堂的大將軍,定然最痛苦的莫過於這種狀況。

    一個人若一生平庸,定然不會如此痛苦。

    一個人若從富貴的生活掉落乞丐的生活,也定然體會不到如此之痛。

    他是從一個傲骨的大將軍掉落到連身份都需要掩埋,街上都是關於他的告示,而他早已被扣上了逃犯的黑帽,難以摘除。

    誰道不可憐,皆可憐,在讓自己不可憐之餘纔有能力去可憐別人。

    她在上官睿替她擋下那差點奪了她性命的那一下爆炸時,看着他躺在病牀上,身上的擦傷依然觸目驚心,她從侍女的手上接過藥劑,心的將黃色的藥液沾着棉絮抹在他的傷口上,看着陷入昏迷的他,因爲疼痛而皺起的眉,她的動作變的更慢了,甚至每動一下都要看看他是否會輕皺起眉,而他身上的擦傷落於她的眼睛,想着皆是因爲自己,他才這樣,眼中已經不知何時蓄滿了淚。

    上官睿當着秦風的面,告訴她,由她來殺秦風。

    問她可以做到嗎

    那眼神中有期盼,更有幾分的無奈和痛苦。

    他讓她殺人。

    其實她能的想拒絕的。

    而她也確實沒有這個能力和膽量去殺一個人。

    而她之所以吞嚥了下口水,硬着頭皮的答應是因爲他。

    因爲彷彿透過衣衫,看到了他依然似乎會出血的傷口,看着他蒼白無血色的臉眸,那一刻,他的眼神,讓她無法拒絕。

    即便是不敢,也必須去做。

    門外推門走進來一人,是上官睿,他靜靜的凝望着她的眼眸,未曾移開過目光,許久,才轉而看向她着的地方。落下被掰過的,掉落的一層蠟燭殘屑來。

    他衝她淡淡一笑,目光中也有着些許的疲倦,看着她楞楞的在那兒。身上只穿了貼身的褻衣,他才微微咳嗽了聲,道“我先出去好了。”

    她未看出有任何的不妥,也不明白上官睿此話何意,直到他在門外。而她看着跑進來服侍的王府宮人。

    此刻她穿着的衣服,類似於現代人穿的睡衣,於她而言,並未覺察出有什麼不妥之處,而在古代,她在宮人進來的那一瞬間,明白這是不合適的。

    宮人服侍她更衣浣洗,繼而梳妝,她坐於梳妝檯前,看着侍女爲她極輕的梳理着長髮。銅鏡中女子的臉色中帶着明顯疲累,她繼而從銅鏡中看到宮人慾拿走她昨日穿過的衣服,陡然一驚,開口道“等一下。”

    而她突然的動作也嚇壞了正爲她梳妝的侍女,盤好的髮髻,正欲插玉簪,因她突然的動作,髮簪觸到了頭皮,彷彿貫穿一般都疼痛感襲來,她忍不住開口低聲抽吸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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