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莫傾江山 >第一百八十八章又一個
    又在冷宮裏過了三天,這三天裏,莫知言沒有出過屋,連院子都沒有出去過,冷輕然也再沒有來過她這裏,也沒有將任何消息傳來給她過,靜忠也沒有出過門,原他還會去御藥房爲她熬些補藥,順道打探些消息,但這幾日冷輕然沒有爲她開藥方,自然,她就沒有了理由讓人去御藥房拿藥。

    每日的膳食有專門的侍者送來,所以靜忠不用出門去拿,在院外等着便可,這樣的隔絕之下,外面的情況,莫知言自然是什麼也不知道了。

    莫知言這三天沒有出門,但是她已經將該做的都做了,她分別寫了兩封信,一封是給凌弘的,另一封是給豐佑的。

    自然,這信不是這三天寫好送出去的,而是她從第一日進這冷宮便寫起來,送了出去,只是她覺得這三日該是有迴應的時候,所以,這三日她在屋子裏,沒有出去過,就是在等着兩人的迴音。

    這樣的信送出去,莫知言是緊張的,她怕這信起不到作用,她怕就算她寫了信,那兩人也不會聽從她的意思,可就算心裏再怎麼忐忑,她都要寫這信,也要等,等時機。

    冬日的天色難得很好,陽光沒有那麼猛烈,天也很藍,雲也很淡,風有些,卻不是強勁的,今年的雪遲遲未下,年節都過了也沒有下下來,氣溫也有所回升,許多人今年會是個暖冬,若是暖冬那值得慶幸,只是冬日暖了,春日便要寒,而這雪越是遲下,怕是會很大很猛。

    這三日也不是莫知言故意要躲在屋子裏想逃避,而是最近她越發有些懶惰了起來,每日晚間很早便睡下,清早卻很難爬起來,只想賴在牀上多眯一會兒,所以她也只是遵從自己身體意願罷了。

    靜忠從來不和她一起同食,都是將膳食擺在桌上,自己再出去偏房食用,大事物他也安排的很妥當,生活細節上,確實讓莫知言省心很多。

    用了晚膳,莫知言便開始犯困,早早便躺到了牀上,連靜忠進來收拾碗筷她都未醒。

    夜色漸漸濃了起來,風也漸猛,前幾日還有些月色,今日卻被厚雲給遮了起來,這樣的日子躺在牀榻上休憩是最舒適不過的了。

    莫知言近來老是做夢,有好的也有壞的,但她一直命令自己心態放着平和些,所以好的夢較之壞的要多一些。

    平日的夢就算是壞的也是很平和的,不猛烈,不恐怖,今日她也做了夢,可今日的夢卻讓一直好睡的莫知言驚醒了過來。

    今日的夢境裏,她身處的地方被濃濃地,鮮豔地,粘稠地血色緊緊包圍,四周的所有景物全是鮮紅色,濃重的血腥氣充斥着整個空間,就連驚醒後,莫知言似乎都能聞到那股濃烈的鹹腥味。

    夢裏四周沒有任何一具屍體,莫知言尋了好遠都沒有發現一具屍體,可這滿眼的血色又是從何而來在她正尋着的時候,忽然一陣濃霧飄起,瞬間迷濛的看不清事物,她伸手摸着,並用手揮散着,漸漸的眼前出現了一道人影,莫知言追上,但那人飄忽一下卻又不見了。

    四下裏又寂靜了下來,濃霧也淡了下來,但沒有完全退散,還是薄紗般輕忽着,莫知言行了幾步,還在找着,卻猛然聽見身後有人在喚她,突地轉頭,看見在遠處有道男人的身影,傲然挺立着,頭上的發散亂的披在肩上,薄霧又起,撩起他的發,濃如夜色。

    那人離的好遠,莫知言看不清是誰,臉上表情莫知言看不見,但他身上血漬卻異常明顯,那人像是經過一番生死搏鬥般,渾身浴血,連腳邊都被他渾身的血漬染紅,然後慢慢蔓延到四處。

    原以爲那是他殺的別人的血,但是莫知言一步步靠近才發現,那是自他身上流下來的,綿綿無盡,殷紅觸目。

    莫知言慢慢走近他,在她快要看清那人是誰時,濃霧又起,那人也一下散進濃霧裏,遍尋不見,但四周卻空蕩蕩的響着“知言知言”的喚聲。

    是誰在呼喚是誰浴血而亡是爲她獻了生命嗎爲何要爲她是誰到底是誰

    莫知言被這樣的噩夢攪醒,擦着額上冷汗,按着起伏不定的胸腔再躺不下。

    她想喚靜忠起身,看了眼濃重的夜色,想來人家正在好睡,真不好勞煩人家,剛想起身倒杯茶壓壓驚,靜忠的聲音卻在門外響起“娘娘。”

    莫知言一愣,心下有些不安,靜忠這麼晚來不可能是因爲猜到她做了噩夢而來關懷的,一定是因爲出了什麼事“何事”

    靜忠平靜回稟事情的聲音在門外再次響起“有個宮女求見娘娘。”

    靜忠只是回稟,卻沒有問莫知言是見還是不見,他一直是有分寸的,自己該做的事情做,自己沒有權力的事情,他絕不開口。

    靜忠會來稟她,明這個人是沒有問題的,而這人這麼晚了來求見她,明一定是有大事,不然不會挑這樣的時候,再加上她今夜這讓人不安的夢實在詭異,讓她覺得這人或許值得一見“讓她進來吧。”

    靜忠沒有迴應,而是輕輕推開了門,帶着要求見莫知言的宮女一同進了來。

    莫知言動作很快,下了要見她的令,轉身已將外衣穿好,雖發還是披散的,但容顏無損,和衣在圓桌邊坐下,看着這不甚熟悉的宮女,眯眼疑惑的問“你是”

    靜忠進門,手裏還提着一壺暖茶,爲莫知言倒了一杯後,默默退到了一邊。

    “奴婢原是梁昭媛身邊的一個宮女,因爲梁昭媛過世,奴婢歸到了皇后身邊做事。”這宮女邊着邊趕緊跪了下來,很恭敬的給莫知言行了禮“奴婢給娘娘請安。”

    莫知言擺擺手,虛扶着讓她起身,聲音裏也是溫和的“我已經不是娘娘了。”

    莫知言這話不是自嘲,也不是像以前那些真的被打入冷宮後,心有不甘的意味,而是真的希望用這樣的話讓眼前這宮女不要太拘束而已。

    而這宮女卻沒有聽莫知言的,還是很恭敬的跪着,低垂着頭“娘娘一直對梁昭媛很好,奴婢替梁昭媛謝娘娘,也替梁昭媛記得娘娘的好。”

    “有你這樣的奴婢,梁昭媛這一生算是值了。”莫知言點點頭,也爲梁婉婉得這樣的忠僕點頭認可“不過我不喜歡人跪着跟我話,你若有什麼事還是起來吧。”

    她不管是什麼身份,就是之前是貴妃的身份,也從不喜人家對她過於懼怕和遵從,她只願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在應該的身份上有應有的尊重就好,過多的就是累贅和負擔。

    “娘娘,現在的重點不是梁昭媛的事。”這宮女倒是個省事的,知道自己今日來是有大事告訴她,而不是來和她敘舊梁婉婉的事“奴婢今夜冒險來這是想將一件重要的事告訴娘娘的,完便馬上離開。”

    莫知言看了她一眼,既是讓她起身也是讓她起繼續的意思“好,你。”

    這宮女起身看着莫知言良久,啓脣又合上,似乎在籌措她接下來要的話莫知言能承受多少,她又該用什麼話會比較好。

    又過許久,久到莫知言認爲她已經不想的時候,這宮女卻了句“南詔王造反了。”

    “什麼”莫知言瞳眸一縮,極快的起身並抓着宮女的手臂讓她起身,與她對視。

    又一個人造反了

    這樣的時候,凌霽最困難的時候,他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她不是寫了信給他嗎她不是告訴他,她沒有事,並讓他在能力範圍內幫着凌霽嗎

    怎麼此刻會出這樣的事

    這宮女看莫知言這震驚並失魂的表情,擔心的喚了她“娘娘”

    這宮女在喚她時,眉頭是緊皺的,顯然是莫知言抓痛了她,接觸到她含着痛楚的眼神,莫知言醒了神,趕緊鬆開了她,脣啓了啓,也只發出兩個字“何時”

    “兩日前。”這宮女是個伶俐的,莫知言這無頭無腦的問話,自是問她豐佑是何時舉兵造反的,而她幸好也打探清楚了來的“南詔王兩日前攻入蓉城,擄了數萬壯丁與子女,還颳了無數財物,並還要向北擴張。”

    “他爲何”莫知言是問了這話,但她不是問的眼前的宮女,而是問的自己,問自己豐佑爲何做出這樣的決定,他這樣置自己於何地,置凌霽於何境地。

    莫知言雖問的是自己,但這宮女卻還是回了她的話“娘娘,南詔王打的旗號是救您”

    他收到信了,還是做了這樣的決定嗎或許信沒有收到吧,她進冷宮的消息變了方式傳到了他的耳中吧,沒有她的信,沒有她的解釋,他以爲凌霽真的對她不好,真的是因爲頂不住壓力將她打入冷宮的吧,所以他舉兵來救她,傾了全南詔的兵,只是爲了她“他怎能如此”

    “娘娘”宮女看莫知言失神的樣子,不知該什麼,只是輕喚她,並想問她接下去的意思。

    良久,莫知言終於回神,看着宮女溫言卻聲音沉沉的道“你辛苦了,先回去吧。”

    宮女看了莫知言一眼,後者很輕的一笑,她知道自己不好久留,只能欠了欠身“奴婢告退。”

    此刻是深夜,實話,打探不出來什麼,但是她等不了,要麼讓人去將事情查清楚,要麼就是自己出宮處理這些事“靜忠”

    莫知言會喚他,靜忠不會奇怪,也知道她的意思,是要他去打探一下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娘娘,奴才明白。”給力 ”hongcha866” 微鑫公衆號,看更多好看的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