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莫傾江山 >第一百八十九章自刎
    莫知言再沒有睡着,也再睡不着,就那麼坐着等了一夜,不安時屋外隨便一陣輕微響聲都讓她微顫,爲了安撫這不安,她只有不停喝着靜忠爲她沏來的參茶,整整一壺,她喝了個盡。

    而這參茶不僅保留着人蔘苦澀之味,茶水又清新純甜的很,想來是靜忠爲她特意收集夜露沏起來的。

    那宮女來時已近子夜,她是從睡夢中驚醒,接着見了她的,所以自那時起,她就沒有妝發過,發是披着的,臉是未清洗過的,就連外衣也是順手抓了件穿上繫好的,沒有特意挑選過要穿什麼,所以顏色很是素淡,近乎冷輕然喜愛的那種月光白,襯的她一夜未眠的臉色,顯得異常蒼白。

    靜忠自那時爲她去探聽消息直至東方露白都還未歸,莫知言喝了一夜的茶,倒也不覺得餓,也就那麼靜靜的坐在桌邊等着。

    她不是故意自己什麼也不做而讓靜忠去跑腿,她是害怕,她怕親耳聽到的消息會讓她承受不住,她怕親耳聽到的都是壞消息,她不知到那時自己該怎麼做。再,她是冷宮廢妃,這麼施施然跑出去,也對凌霽不好,所以,在屋裏等着,是她覺得最合適的做法了。

    那宮女送來的這個消息確實讓莫知言慌了心神,她的夢那麼的真,那麼的不詳,她確實定不下心,只是,她擔心的不僅是豐佑,因爲那個夢境裏雖是迷濛的,雖是不清楚的,但是,她可以肯定夢中的那個人不是豐佑,那個聲音也絕不是豐佑的。

    可她卻又想不起那人到底是誰,這纔是她最害怕的。

    那樣的血色,那樣的絕望呼喚,是什麼事,是什麼人,到底遭受到的是什麼她害怕還會有人因爲她而受到傷害。

    還在想着,靜忠一身疲累,急速的奔進屋內,見到莫知言都來不及跪,一邊奔至一邊到“娘娘,昨夜襄王自刎了。”

    什麼東西遮着眼,好黑

    什麼東西揪着心,好痛

    莫知言來見了靜忠是想馬上起的,可靜忠奔進來的速度太快,快到她還未起身,於是她也就不起了,坐着聽也就坐着聽吧,卻在聽到他進屋的第一句話時連起身的力氣也沒有了。

    整個世界靜了下來,止了下來,昏暗了下來,她看不清眼前的事物,看不清靜忠的樣子,看不清他焦急等待她話的表情。

    伸手揉拭眼睛,才發現,原是眼中蓄了淚,迷濛了一切。

    那個飛揚驕傲卻又一直優雅謙謙的男子啊,雖想過要登帝寶,卻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的男子啊,那個雖喜男子,卻對她獨鍾的男子啊,那個寧願爲她放棄帝寶出走蜀中的男子啊,她以爲讓他離開對他才最好,留在蜀中,做那一番霸主,好好過屬於自己的日子對他纔是最好,卻沒想到他以這樣的方式回來,又以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若是這樣,倒不如當初便別走,留在帝都與凌霽鬥個你死我活,兩人一決成敗,慷慨赴死,也好過如今這樣的不幸。

    是真的嗎那個制盡天下奇毒,又製出相應解藥的唐門姥姥,那個驕傲不可一世,卻將一切照顧細緻的唐門姥姥,那個以貔貅爲專用,風華蓋世的襄王,那個尊貴傾世,卻對人體貼的襄王,該有何等顯赫,何等的無憂日子可以過,卻怎麼死的這般壯烈,怎麼是以這般慘烈的結束作爲他的結局。

    自刎

    那場面壯烈,但是難看。

    昨晚的事那夢裏的人是凌弘嗎他以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卻又託夢給自己,是爲何

    無人回答她。

    那樣殷紅恐怖的血色,那樣嘶啞絕望的呼喚,在夢裏都能深刻感受到,若是在他身側親眼見到他自刎的話,她真不敢想象自己是否有這樣的勇氣面對那樣的場景。

    身體最深處蔓生出的莫名寒意整個包覆着莫知言,僵的她動不了,話不出。這寒意將四周也凍結住,連靜忠都僵着話不出。

    不知過了多久,她低低的聲音才發出“靜忠,不實的消息不好亂。”

    靜忠明顯的一愣,他和莫知言雖不是從認識,但服侍了這麼久,她的品性他卻是瞭解的。

    她是女子,會有女子該有的柔弱,她雖較之一般女子有獨有的剛強,但碰到一些事情,她也會迷失方向,也會懦弱的想逃避,但是一旦事情避無可避,她也會直面而對,就算損失傷害的是自己,她也會坦然面對,但是這麼久以來,她從來不會不承認,她遇事就算會逃避,卻也不會如現在這般不想去承認事實。

    事實啊,如何能避,如何能不承認呢,他心疼她是女子,允許她逃避,卻不允許她不承認事實。

    靜忠擡眼看着她,語氣很平靜,卻讓莫知言避無可避“娘娘,是真的。”

    莫知言渾身在戰慄,看着靜忠,眉間打着結,她努力想笑着對靜忠不是她想的結局就不是真的,卻怎麼也笑不出來,怎麼也不出來。

    只是又哭又笑的看着靜忠,而且難看的很。

    靜忠看着已近絕望的莫知言,籌措着該如何接下來的話,話語是複雜的,而他的表情更是複雜難辨“而且娘娘”

    莫知言還在等靜忠完,那麼久以來,靜忠難得露出這般的表情,焦急的,慌亂的,再沒有平靜,無視,恐怕,這件事不僅是嚴重而已。

    “知言”靜忠的話還沒來得及,一聲焦急的男聲突起,那是冷輕然的聲音,他似乎跑的很快,很急,聲音很喘,也抖的厲害“快跟我走”

    他奔着進屋,在看到莫知言時,伸手便拉起她,想要帶着她離開。

    莫知言擡眼看到是冷輕然,而且是這般焦急的冷輕然,心底又是不安地一沉“怎麼了”

    “沒時間了,你快跟我走。”冷輕然拉着莫知言想往外走,卻發現莫知言的反應很慢,似乎沒有要跟着他走的意思“你難道連命都不要了嗎”

    因爲焦急,因爲沒有時間向她解釋,所以,他才這般匆忙,這般迫切,就連聲音也跟着加重了幾分。

    “你不清楚,我不能就這麼走了。”她是廢妃,她已經被命令待在冷宮裏,她此刻若是跟着個男人離開皇宮,怕是沒有罪都要被按上個罪名,所以她現在的情況不是離開就能離開的。

    見莫知言不肯走,冷輕然知道他若不清情況,以莫知言追根究底的性格是不會跟着自己離開的,所以就算再急,他都要冷靜下來將事情與她聽“豐佑的事你可知道了”

    “我知道了。”莫知言疲累的嘆了口氣,她不想承認這件事,但她又無法反駁,可她心裏一直不希望這事是真的“可我有信寫給他,告訴他,我這沒事的,怎麼還是這樣了”

    “怕是有人攔下你的信,讓他誤聽了以爲你被關進這冷宮的消息吧。”冷輕然語氣裏是無奈,分析的和莫知言想的一樣,突地一個靈光,又問莫知言“可你已經知道這事,怎麼還待着”

    豐佑這麼做怕也是爲了以他的實力要求凌霽放了她吧,不是真想反凌霽的,只是莫知言想不通他怎麼偏偏挑了如今凌霽這麼困難的時刻,是覺得這時候的凌霽,他才能與之對抗嗎

    “這影響不到我,最起碼現在他們不會要我的命,因爲拿我威脅豐佑勝算更大。”她怎麼也是名義上的南詔公主,也是南詔王謀反的起因,真要是南詔王謀反,綁了她,拉出去威脅豐佑退兵,不是能不廢一兵一卒就能戰勝嗎

    好,這事她有數,也覺得此刻自己性命無礙,那麼另一件事呢“凌弘”

    凌弘之於冷輕然來,其實好感度要比凌霽來的深,來的好,他出這樣的事不要莫知言,就是冷輕然也是悲痛和不能接受的,只是他畢竟是男子,就算悲傷也不能落淚,更不能在這個時候不能冷靜的處理事情。

    “剛剛知曉。”莫知言的心像是又被剮了一道,痛的流不下淚,不出完整的話“爲何會”會這樣莫知言再沒力氣問出口。

    冷輕然的手也涼了下來,閉目許久才睜,眼角有些溼潤“我覺得是太上皇的主意的可能性更大,因爲只有凌弘能和凌霽抗衡,也只有他是除了凌霽外最有能力坐那位子的人。”

    這世上或許只有太上皇纔有這樣的事服凌弘謀反吧,只是太上皇如今昏迷不醒,性命怕是都保不住,凌弘又何必還聽他的,任他擺佈呢

    “他或許是拗不過他母妃或是太上皇,或許是因爲被人慫恿凌霽對你不好,反正裏面原因如今是無人知曉了。”

    他或許是無法的,不是甘願謀反的,只是被逼着沒有辦法而已,所以他纔在快要攻進帝都前了結自己嗎

    那日的離別,那日的誓言,原來他早就清楚結局會是這樣,他他不會爲了凌霽的江山退出,而會爲她的幸福犧牲自己。

    他沒有騙她。

    “不管怎麼,他謀反了,還和嚴繼究聯了盟。”冷輕然忽而聲音一沉“但嚴繼究是什麼人,他領着草原王與大軍進攻玄成,人數絕對會超過凌弘。”

    莫知言猛地擡眼看着冷輕然“窩裏反”

    “沒錯,凌弘是被嚴繼究逼着自刎的。”她只知道凌弘是自刎的,卻不知道是爲何自刎的嗎給力 ”songshu566” 微鑫公衆號,看更多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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