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王大祥確實能喫苦，他在婚後兩個多月的時間裏，靠着出窯掙了有五百塊錢。
這期間，他通過弟弟王大義，讓他通過羅雲莉，帶話給羅雲鳳，說想借她的相機玩玩。
那妹妹妹婿想玩相機，羅雲鳳沒有理由不借。
再說相機在羅雲鳳手裏，早就玩膩了，她家裏的相冊就有十幾本，全是她個人的。
王大祥帶着大肚子的羅曉芳，到了窯廠，讓羅曉芳爲他拍了幾張出窯的照片。
當然，有工友下班後，也請羅曉芳給他們拍照片，說明了洗膠捲和照片的錢，由他們出。
王大祥會在乎他們這幾個錢嗎？還不如留着人情呢，在農村，誰還用不着誰呀？！
別看這幾張照片的交情，有時候用得着了，你花十倍照片的錢都買不來人家的幫助。
王大祥又給羅曉芳照了幾張照片，又給家裏的妹妹以及父母都照了照片，又給鄰居家大哥一家，還有他的師父一家，都照了個人照和全家福。
圖的就是樂呵，雖說不要錢，但是鄰居家可沒白拿照片，人家以羅曉芳懷孕爲由，送來了雞蛋，送來了自己醃製的鴨蛋等。
不論錢多少，處的就是一個情分，要不然，王大祥怎麼會從他師父手裏輕而易舉地借到五百塊錢的呢？別人想借，他師父還未必借給人家呢，這就要看交情咋樣了！
王大祥年紀雖然不大，但是他懂得這其中的道理。人與人相處，不能處處都講錢！
王大祥上街把這些照片沖洗出來，別人家的給別人，他把幾張照片讓羅曉芳包好。
到臘月十幾的時候，窯廠放假了。
王大祥把五百塊錢收好，準備着做春聯生意。
陳軍楊愛娟因爲手頭缺錢，來跟他們兩口子借，說他們想跟王大祥一起去城裏批發春聯，他們今年也想賣春聯，掙點過年的錢。
他們還缺五百塊錢，他們來借錢，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陳軍跟楊愛娟是元旦結的婚，羅曉芳由於懷孕，路途又這麼遠，當時是王大祥去的。）
且說王大祥帶他們去了批發市場，各人拿了貨就往回趕。
王大祥從羅曉芳的卡上提了兩千塊錢，借給陳軍楊愛娟兩人五百塊錢，陳軍說好二十九上午，王大祥去陳鄉老丈人家時還給他的，但是陳軍在二十七下午，趁着生意不忙的時候，就把錢給他們拿來了。
王大祥進了兩千塊錢的貨，有一千塊錢的煙花和鞭炮，還有一千塊錢的春聯。
根據去年的經驗，王大祥覺得上午不能寫春聯，那樣太耽誤時間了。
去年因爲有同學幫忙，所以有的人忙，而今年，只能靠他自己了。
妹妹跟大哥都是實在人，面子薄，豁不開面子，靠他們根本不管用。
本來王大祥打算自己帶着弟弟王大義兩個人去的，但是典着大肚子的羅曉芳非要去，她怕王大祥兄弟兩照應不過來。
雖說王大義還比較活躍，可他畢竟年紀小。
臘月二十這一天，王大祥在自己的鄉里找了個位置。
之所以在自己鄉地方好找，一來是熟人多，二來也是因爲王大祥有了經驗，知道哪裏好放哪裏不好放。
再加上身上揣了包煙，散了一排，再說些好話，攤位就擺下來了。
正如王大祥預料的一樣，二十這一天並沒有多少生意，甚至用清淡兩個字來形容它。
晚上回來，王大祥一直在琢磨這事，生意該怎麼做，才能把生意給它做起來。
去年那是靠人脈，靠着同學和羅曉芳爸爸的人脈，還有就是王大祥自己的影響力。
而這些在今年都不復存在了。
王大祥含含糊糊地應付着，依舊在想怎麼使春聯鞭炮的生意賣的更好。
他看着羅曉芳手裏的照片，忽然，他的靈機一動。
他忙把羅曉芳的相片夾給合上，對羅曉芳激動地說：“有了！”
“什麼有了？”羅曉芳看着王大祥莫名其妙地的一句話，還開了句玩笑，用手摸着王大祥的肚子道：“難道你也有了？”
說完羅曉芳自己先笑倒。
“別鬧！”王大祥沒有笑，他認真道：“這樣啊，我們明早去賣春聯，把相機帶上！”
“嗯？”羅曉芳疑惑地看着王大祥，“你是說，誰買咱春聯，咱給誰拍照？”
“那能有什麼吸引力？你以爲都是你們這些小姑娘小媳婦的，愛臭美呀？來買的要麼是家主，要麼是小夥子，哪有姑娘家來春聯鞭炮的？”
“那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誰要是買咱春聯鞭炮煙花??????嗯??????不行！”王大祥搖了搖頭，像是自言自語道：“那樣還不忙死個人？！”
王大祥閉上眼睛，她舉手示意羅曉芳不要說話，讓他想想。
羅曉芳就看着王大祥，她心裏清楚，王大祥又有了什麼辦法了。
過了一會，王大祥忽然睜開眼，拍了一下大腿道。
“對，就這麼辦！”
“嗯？”羅曉芳疑惑地看着王大祥。
王大祥就道。
“咱們不能哪家買就給哪家拍照，咱這樣，咱們要求只要誰拉來五戶人家買咱們的貨，我們給這五戶人家分別拍個全家福，你看怎麼樣？！”
“不要錢？”羅曉芳疑惑地問道。
“幹嘛不要錢啊？”王大祥就道：“起碼給我本錢吧，我少收點也中啊！”
王大祥有些興奮，他又想了想，然後對羅曉芳道。
“就這麼辦，我們上午賣春聯，下午我去人家裏拍照片，我就不信生意會不好？！”
“那一個鄉，你跑得過來嗎？要依我說，也別去他們家了，他們要是想照的話，那下午生意清淡，生意也沒上午忙，他們自己來，我們就能給他們拍了！”
“對對對，你這個辦法好！”王大祥就激動道。
王大祥想了一下，又道：“不過，有些人家老人不方便走！”
“那能有多少？要是像這樣的特殊情況，你再去他家裏拍照不就完了嗎，特殊情況又能有多少？！”
“你說的好！”王大祥抱住羅曉芳的臉，在她臉上猛地吧唧一口，被羅曉芳笑着打開了。
“可能光是全家福還不行吧？”羅曉芳就道：“要是我，我就想單獨照兩張，大過年的，心裏也美氣啊！”
“這有什麼難的？”王大祥就道：“咱們多買些膠捲不就完了？不過，照照片可以，雖然不能像照相館那麼收費貴，但是起碼不能讓我白跑吧？這樣，咱可以比照相館便宜一些，那他們也樂意呀！”
羅曉芳就看着王大祥，她在咯咯咯咯地笑。
“祥子，你剛纔不是說，收人家的成本費嗎？怎麼忽然又變了？”
“這不是跟你商量了嗎？！”王大祥就道：“那他們要是一個個地照，我們起碼不能給他們白忙乎吧？他們少花了照相的錢，我們在照相上也掙了錢，咱們是兩好合一好呀，再說了，哪個照相館的師傅會因爲老人不能走，特意跑他們家去照相啊？那還不值跑腿的錢呢，那我爲了春聯和鞭炮煙花的生意，我願意啊！”
羅曉芳就看着王大祥的臉，眼裏有了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