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霍宅的車子。
裏面坐着的是被剛剛送出霍宅的楊醫生。
此時他坐在車內低垂着頭,眉頭深深皺起,陷入了沉重的思索中。
這次霍褚能突然有如此這般的要求,這份報告他感覺肯定有別的什麼其他問題。
一路上他心思發沉,總覺得這次好像是躲不過去的樣子。
終於,車子在行駛了一個多小時的停在了他家的私人別墅小區。
他下了車之後回到屋內,連忙打電話給醫院那邊的讓他們把二少血液中的鎮定成分也一併檢驗出來,並且要求完全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那邊的人見楊醫生那麼鄭重其事的吩咐,連連保證絕對不會泄露出去。
聽到了他們的再三肯定回答,他這才掛了電話。
神色很是凝重的坐在了大廳的沙發上唉聲嘆氣着。
在二樓原本已經睡下的楊夫人聽到樓下車子的引擎聲,以及關門的聲音後,知道是自己老公回來了。
她等了許久,見他遲遲沒有上來,不由得披着一件衣服下了樓。
才下到樓梯口,就趁着門口的燈看見自家老公坐在那裏,一臉垂頭喪氣地握着手機,很是凝重的樣子。
“這麼晚回來是霍宅的人出什麼事了嗎”她心頭不安地快步走了過去,問道。
楊醫生被她的聲音給打斷的思緒,這才擡頭,勉強笑了笑,“沒什麼大事,二少發燒而已。”
“那你一直坐在這裏幹什麼”楊夫人對他的話明顯不是特別的相信。
楊醫生指了指自己的手機,“我要等二少的血液常規報告出來纔可以。”
“這個你明天一早去看不就好了,爲什麼要這樣等”楊夫人眉頭皺着,坐在了他的面前,“你給我說實話,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坐在那裏的楊醫生心裏沉重,又看了看身邊的妻子。
良久後這纔開了口,“你不知道,今天三少特意和我單獨談,讓我重新再檢驗一下血液報告,我感覺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這些年他這個夫人可謂是真正的賢內助,要不是她在自己背後默默的出謀劃策,他別說有今天的成就了,估計當初霍家的宅子才進一次,就被那羣手下三刀六洞直接丟下大海里餵魚了。
所以在遇到這種事情,他還是會如實相告給夫人。
楊夫人一聽,凝眉,抓着他的手,低低地問:“怎麼,三少要動手了”
楊醫生苦着一張臉,搖了搖頭,“不知道,反正我感覺三少這樣小心翼翼的問我要,肯定是有什麼盤算的。”
“那你答應了”楊夫人緊張不安地握緊了他的手。
楊醫生嘆了一聲,“不答應不行啊,當時他那樣你是沒看見,我要是膽敢不答應,我感覺他能讓阿駱把我連人帶車一起開進大海里,哪裏還有回來的命啊。”
一想到剛纔霍褚那張臉,他就感覺自己汗毛都要倒數起來了。
“這件事董事長知道嗎”楊夫人看到他臉色煞白,一副後怕不已的樣子,也知道肯定他受到了霍褚不小的威脅。
受到了不小驚嚇的楊醫生唉聲嘆氣地搖頭,“不知道啊,三少讓我不要聲張。”
楊醫生皺巴着一張臉,將手抽了回來,看了看手機的屏幕,“我怎麼可能真的什麼都不做,我纔打算先查看一遍,要其中真有什麼問題,到時候我就給二少提醒一下。”
這一路上他想了很久,他覺得三少的根基沒有二少強,二少畢竟走黑的,三少掌握的是霍氏明面上的東西,就算再厲害也比不上二少。
更何況二少當初就連大少都能輕鬆解決掉,現在別提一個連血緣關係都沒有的三少了。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還是應該要多少向二少透露個口風纔行。
然而,身邊的楊夫人眉頭緊鎖,像是萬分糾結的模樣。
大約半分鐘後,她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重新抓住了自家老公的手,“不行,不能給二少提醒。”
楊醫生很是不解。
他想了一路的決定卻遭到了自己夫人的一口否決,還否決的如此果斷和決絕。
“爲什麼”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別傻了,你也不想想現在霍宅是什麼局勢,二少在那個宅子裏還有地位可言嗎”楊夫人對他分析道。
“但是你不知道今天霍董事長對二少很關心,各種關心,一晚上都坐在他房間裏等我的檢查結果。”
霍啓朗今天對二少的態度,也是他下決定的其中一個因素。
他覺得霍啓朗對二少即使在公司的問題上不留情面,可在私下裏還是很關心二少的。
否則也不會在凌晨半夜的時候還坐在那裏,連覺也不睡。
然而,楊夫人卻對此忍不住輕嗤了一聲,覺得自己的丈夫實在是太愚蠢,“坐在他身邊就是關心了好歹你也在霍宅待了那麼久,霍董事長是什麼爲人你還看不出來他可是隻顧利益,不顧親情”
話還沒說完,楊醫生很是緊張的連忙撲過去將她的嘴捂住。
“噓,你可別亂說”
這萬一要是那個名叫阿駱的手下又轉而回來,被偷聽去了,那他還活不活了
楊夫人被他那麼用力的一撲,整個人沒有防備就這樣被撲倒在了沙發上,她被壓制喘不上來氣,用力地推開他,說道:“我哪兒亂說了這次二少生病你就光看到霍董事長關心他,可是你別忘了,讓一個病號掌管公司,接下來公司會出現什麼局面”
這句話一出,原本還焦躁不安小心謹慎的楊醫生手上的力道微微一頓。
楊夫人趁此機會一把徹底推開了他,重新坐正。
楊醫生面色震驚地看着自己的老婆,吶吶地問:“你是說,霍董事長之所以這麼關心,是想看這顆棋還有沒有用”
“沒錯所以現在你必須要做出決定”楊夫人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對他說道。
楊醫生愣了愣,“決定”
他要做什麼決定
是要站隊的意思嗎
隨即連忙一個勁兒的搖頭,“不不不,你說過讓我不要站隊的,而且的確我這麼多年能平安無事的留在那裏,也就是因爲我從來不捲入其中。這次我如果站隊的話,那我肯定飯碗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