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應該是剛經歷了一場惡戰,好不容易從生死邊緣線上救回一般。
坐在牀上的男人捂着自己的胸口傷處,微微擡頭。
儘管此時他身體很是虛弱,可眼底依舊帶着銳利,“不是想要進來拿東西麼,爲什麼還站在門口。”
聶然緊緊扣着手中的那個男人,帽檐下那雙冷冰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個坐在裏面的男人,似乎是在考慮自己進了這扇門之後,又該怎麼平安無事地從這扇門內走出來。
她可不相信這個男人會突然間那麼好心的放自己進去。
“喂,你到底進不進啊。”
“別浪費時間好不好。”
門口的那幾個人不停地催促着。
聶然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抓着手中的那個男人擡步跨入了那扇門。
纔剛走進去,門口的一個人立刻將門給關上。
聶然警惕地緊貼牆面,看着那十幾個人圍着自己。
那些人在關上門之後,明顯屋內的氣氛就變得不同了。
就連看着她的目光也逐漸變了,如果說剛她在門口,這些人還有些顧忌,那麼此時關上門之後,就開始肆無忌憚了起來。
在他們的眼中,此時她就像是一個即將入虎口的羊羔。
單薄、無助。
那些人慢慢地朝着她聚攏,嘴邊是帶着不懷好意地笑。
甚至於被她扣着的那個男人也開始小幅度的開始掙脫了起來。
“別動”聶然低喝了一聲,將槍支用力地頂在了那男人的下巴上。
“餵我們都讓你進來了,你還抓着我幹什麼。”那男人在被槍支頂得下巴有些疼,只能被迫停下了掙扎,對她說道。
“等我拿完東西平安走出那扇門的時候,我自然會放了你。”聶然緊緊地用槍頂着他,然後道:“朱醫生的辦公室在哪裏”
那人被她用槍威脅着,一時間又掙脫不開,只能無奈妥協地道:“在裏間。”
聶然輕推了他一把,冷聲命令地道:“帶我去”
那人迫於被那把槍頂着的壓力,最終只能帶着她往房間的裏間走去。
聶然躲得很有技巧,側着身貼着牆面往裏面走,而這個男人則被她擋在了身邊,完全成了一個移動型的肉盾。
當然那男人也不會就此一直乖順的聽她的話。
偶爾時不時的裝作跌到想要露出破綻好讓自己的兄弟們擊中聶然的舉動時常出現。
可每次聶然都像是提前知道似的,一隻手緊扣着他的手腕內側,一發現他有任何小動作時,就會猛地用力按下去,疼得他不得不跟着自己往裏面走去。
一等到房間門被打開,確定裏面沒有人躲藏在其中,她便抓着那個男人往房間內走去。
而門外的那羣人則慢慢地圍聚了過來。
聶然看他們一步也不肯離開,立刻道:“都退出去別逼我開槍”
話音剛落,她就直接抵住了那男人的太陽穴。
被抓在手裏的那男人聽了之後只是冷哼了一聲,纔不相信她會開槍,立即叫囂地道:“有本事你就開槍啊,我不怕死我告訴你老子我”
瞬間,鮮血從傷口潺潺流出,順着他的臉龐滑過。
那人被打得眼前一股暈眩,一時間竟說不出什麼話。
“快點不然我現在立刻殺了他”聶然看那羣人在見到她這一動作時,不禁都停下了腳步,立刻呵聲地道。
那羣人最終互相看了一番,還是依言退了出去。
聶然趁着那羣人的離開,隨後拿了條繩子綁住了被她抓在手中的人質,接着快速的在房間裏搜尋了一會兒,終於看到了一個藥箱。
她匆促簡單地翻看了一下,的確是手術用的器具,就連消毒水以及一些基本的手術需要的配置都在那裏面。
聶然當下就關上了箱子,拿着箱子,抓着那個男人再次走出了那間房間。
走廊上那十幾個男人們看到她重新走出來後,紛紛舉槍再次對準了她。
聶然扣着手中的人質一步步地朝着前面走去。
而那些人則一點一點地往後退去。
寂靜無聲的屋內只聽到壓抑的腳步聲一聲聲的響起。
等到聶然走到客廳時,那些人終於不再讓步了。
就這樣,雙方的對峙陷入了僵局之中。
“讓開。”聶然壓低了聲音的聲線透着莫名的冷意。
“你以爲你進來了,還走得了麼。”這時候,坐在牀上的那個男人開了口。
他的聲音一如剛纔那般虛弱,可話語中帶着一絲冷凝。
聶然扣住了手中的人,冷冷地擡眼看向了那個受傷的男人,“我不認爲我走不了。”
那受傷的男人微微側過頭,看了一眼聶然,嘴角輕輕揚起一抹沉冷地笑,“你不會真以爲就憑他,我就不能動你了吧。”
聶然將人緊緊扣住,不讓他有絲毫的動彈,“那麼你是要看着你的手下在你眼前眼睜睜的死去嗎”
那男人低低笑出聲,“我總不能爲了他一個,放棄我其他兄弟吧我想他也不會同意自己拖累其他兄弟。”
聶然抓在胸前的男人立刻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嚷嚷了起來,“沒錯你殺了我吧我纔不怕死”
他本來頭上就被砸傷,血流滿面,可怖的嚇人,這會兒激動起來,更爲滲人。
聶然半眯了下眼眸,本來她想借此挑撥,卻沒想到反而一句話激得那羣人甘願爲他赴湯蹈火。
她越發用力的扣着手中的人質,嘴角微挑起,“可即使這樣,我還是不認爲我走不了。”
那男人聽了,禁不住揚了揚眉,“這裏都是我的人,一共十二把槍,而你只有一個人,一把槍。”
他的意思很明確,在人數上他有着絕對的壓制和勝算。
這是聶然無法辦到的。
就算殺掉他的一個手下,可他還有十幾手下,一人一槍就足夠將她打成馬蜂窩了。
“聽你說話的虛弱程度,傷得一定很重吧。”
聶然忽然這麼沒頭沒尾的一句,讓那男人面色倏地冷了下來,語氣中也透着一絲危險的氣息,“你什麼意思”
她嘴角輕勾起,“我的意思是,你們槍多不代表可以開,你們人多不代表可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