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也挺恨李君子的,因爲是李君子說出“這是大家的事”這種豪言,可以說沒有李君子這句話,也就沒有陳長青接下來將他推入尷尬境地的提議。
但他不敢啊,單挑他打不過李君子,論家世背景同樣拼不過李君子。所以這些年,儘管他看不慣李君子一個人獨佔鏡頭,也屁都沒有放過一個,一直走的是和平路線。
剛不過你,我和你交朋友總行吧
確實這個人還算聰明,但眼下這個局面,以他的才智註定是無法破局的啊。於是,他只能把所有的賬記在陳長青頭上,心裏把他恨得牙癢癢的。
陳長青看向李君子,攤攤手無奈地說道:“看來只有咱倆了。”
“剛就剛我李君子從出生開始就不知道怕字怎麼寫”
話音落下,他正下意識想吸口煙,卻發現煙桿方纔已經被紅燕奪了去,於是看向紅燕問道:“能不能先把煙桿還給我”
紅燕說道:“李老頭二十多年前在一處古蹟尋得一寶,傳言是三界神兵榜翻海杆的一塊碎片。你這煙桿雖小,拿在手中卻似有攪動風雲之力,若我沒猜錯,此杆便是用那塊翻海杆碎片爲原材料煉造而成”
“正是,此杆名小翻海杆”
“所以不能還你。”
聽了紅燕這話,李君子臉孔一抽,暗道這女人好不要臉,當即雙手印訣變換,嘴中唸唸有詞,隨後喝道:“小翻海杆,聽令”
那煙桿果真有反應,只見它陡然泛起一道光亮,嗡的一聲就欲飛向李君子。
“區區祭靈術,連滴血認主都做不到,也敢在我面前施展”紅燕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便見她手上生出一層紅色光暈,看起像個手套的樣子,然後單手穩穩抓住小翻海杆,另一隻手在上邊連點數下,小翻海杆劇烈掙扎了一下,便是沉寂下來,任憑李君子怎麼催動法訣都沒用,被紅燕輕鬆收入懷中。
李君子臉色非常的難看。
看他這副模樣,陳長青有些同情地問道:“小翻海杆很值錢”
“在兄弟眼中我李君子就這麼落俗好歹我也是昭陽市一號紈絝,若能以金錢衡量,我還用得着這樣”李君子又壓低聲音道:“實話告訴你,小翻海杆是我今天臨出門前偷我爺爺的,這東西要是丟了,後果的嚴重性絕不會比得罪紅燕輕”
陳長青拍拍他的肩頭,說道:“我很同情你,但咱還是收拾一下情緒,先把眼前這個女人打發走。”
“打發走”李君子的臉擰成了一團,“這女人修爲已達築基,你想着把人打發走,我只想着能保住小命就謝天謝地。”
“你如何知道”陳長青心頭咯噔一聲。
“我爺爺之前說過,能從我手中強行奪去小翻海杆的,修爲最低也是築基之境。而能從他手中奪去小翻海杆的”
陳長青沒有去聽李君子後面說什麼,因爲那些已經無關緊要,眼下最最讓他頭疼的,是怎麼對付這個修爲高強還想着要取他性命的女人。
兩人的交談也就是數息時間,但某人卻等不住了,只見其雙手微晃,兩把匕首分別激射向兩人。
陳長青有所察覺,大喝間身體往側方迸射出去,李君子也是急急閃身躲避。
險而又險地避開匕首,兩人目光交錯,當即身體一動,一同衝向紅燕。
陳長青兩人雖戰力不凡,但畢竟和紅燕相差了一個大境界,兩人很快落入下風,堪堪防守。
這樣下去,不到三五分鐘,兩人就會敗下陣來。
餐桌旁的南宮夢掏出一塊玉符,連忙捏碎,可卻沒有任何反應,心裏頓時焦急萬分,小聲碎念道:“該死的南宮龍,大騙子還說什麼只要在這個世界,任何角落捏碎這個玉符你都能感應得到”
李君子失去小翻海杆實力大減,不慎捱了紅燕一擊,此刻鮮血噴出間身體倒飛十來米,砸在餐桌上。
交戰短短一分多鐘,李君子率先敗下陣來,比原先料想的快上許多。
有李君子在,兩人尚可互相牽制對方。此時李君子失去作戰能力,僅剩陳長青一人,陳長青不敢有絲毫大意,當即催動無名口訣。
此時恰巧,紅燕白皙嬌柔的手掌,帶着萬斤之力按在了陳長青的胸口上,如宣告死亡般嘴中輕吐:“能死在我的煙羅手下,也不枉你惹我生氣一場。”
這一掌,若實打實擊中,陳長青絕無活命的可能。
南宮夢正想衝上去,卻被李君子給死死拉住胳膊,不得上前。
她真的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原以爲在昭陽市,沒有人可以傷害她和她想要保護的人,只要家裏的爺爺還活着的一天
南宮夢真急了,飛機上陳長青拼死相救的畫面開始在她腦中浮現,她是個懂得感恩的人,誰對她好,她都會一直記着。誰爲她以命相搏過,她會刻骨銘心。儘管她一直崇拜和喜歡那個“狀元陳長青”
現場一些膽小的女同學,已經捂住眼眸。
“唉,再不出手,南宮小姐免不了又要責備老夫了。”房間外的不遠處,一名老者駕馭着長槍立於半空,如蒼鷹般的雙眼注視着房內發生的一切。
話音落下,長槍托着人才剛飛出去,便是馬上急剎車般止住,嘴中發出一聲輕咦,應該是看到什麼令他疑惑的事。
不單是他疑惑,包廂內的所有人都很疑惑。
陳長青沒有倒下。
他好好地站立在原地。
只有他自己知道,從胸腔內涌上喉嚨的血液,被他強行吞了回去。即便是這樣,已經很讓他驚訝了,能硬抗築基境高手實打實一掌而不死,這無名口訣已經不是一般的強悍。
“殺手榜排名第十九位的殺手紅燕,就這麼點道道,看來這殺手榜的水分很大啊。”陳長青冷笑道。
紅燕心中也是意外,當下眼神一冷,體內磅礴的勁氣順着掌心噴吐而出,陳長青的身體化作一道弧線,重重地砸落在南宮夢腳下。
然後,微風拂來,帶來一股清香,帶來一道寸芒。
風是柔的。
可那人的速度,卻讓包廂內的所有人反應不及。那人的身影,讓包廂內的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寸芒襲向南宮夢羊脂白玉般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