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哪有膽子招惹秦四少啊,是吧,四少”
秦少寒一看她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就想笑。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蘇小姐自然不敢,在審時度勢這件事上,蘇小姐還是運用的十分自如。”
蘇秦儀乾笑兩聲,不說話了。
“只是這泡茶的手藝,蘇小姐還欠了些火候。”
蘇逸陽皺眉,“小五,還不重新泡去”
蘇秦儀沒辦法,只能重泡了一壺端上來,誰知秦少寒抿了口,卻還是不滿意。
她便又被蘇逸陽遣去重新泡茶,蘇秦儀怒極,去廚房拿了白醋過來,往茶壺裏泄氣般的倒了不少。
這次又端了上來,她緊盯着秦少寒,十分期待他喝到灌了半壺白醋的茶水會是什麼表情。
茶杯就快到嘴邊了,秦少寒突然頓了頓,道:“我看蘇小姐來回奔波,也累了,不如坐下來先喝一口。”
秦少寒拿起一個乾淨的茶杯,特意爲蘇秦儀倒了一杯。
蘇秦儀:“”
她該怎麼拒絕
她看了看一旁嚴肅緊張的蘇逸陽,又看了看好整以暇的秦少寒。
“四少,我不累,這茶是特意給您泡的,我怎麼能喝呢”
秦少寒卻不容商量,把茶水推到她面前,“心疼你纔給你,喝吧。”
真特別的“疼愛”方式啊
蘇秦儀恨得牙根癢癢,端起杯子,索性憋着氣一口給喝完了。
茶水本就苦澀,再兌上半壺的白醋,別提嘴裏的味道有多一言難盡了。
秦少寒看她一副吃了屎的表情,頓時覺得心裏暢快不少。
“看來蘇小姐很喜歡喝,不如再來一杯”
“不了不了。”蘇秦儀連忙擺手,“多謝四少好意,秦儀心領了,只是秦儀不喜歡喝茶,還希望四少見諒。”
秦少寒勾脣一笑,沒有再爲難她。
與蘇逸陽又寒暄了幾句,秦少寒起身道:“時候不早了,晚輩告辭。”
蘇逸陽連忙起身前去送,蘇秦儀跟在後面,還糾結於口中那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她現在胃裏泛噁心,只想趕緊喝幾口水給壓下去。
臨走時,秦少寒突然道:“五小姐的茶藝還需調教調教。”
蘇逸陽道:“是是是,既然少帥都這麼說了,我定會找人好好教她,等下次少帥來了,絕對會讓少帥刮目相看。”
這時秦少寒手下的一個軍官走了上來,手裏還端着一個木箱。
那木箱看起來就精緻,估計裏面裝的東西,也一定不是凡品。
軍官打開箱蓋,裏面裝的竟是一個古董花瓶,一看就價值不菲。
“來時匆忙,沒來得及準備,一個小禮品,不成敬意,望蘇家主不要嫌棄。”
“哪能嫌棄”
蘇逸陽對這些古玩愛不釋手,而且秦少寒送的東西,一定是精品,他開心的快合不攏嘴。
送走了秦少寒,蘇秦儀如釋重負,可算送走了這個瘟神,她得趕緊去喝口水。
正打算溜之大吉,卻被蘇逸陽厲聲叫住。
“站住聽到少帥的話了嗎你這個孩子就是讓人不省心,差點捅了大簍子,這幾天你就不要出去了,給我待在家裏,好好學學茶藝”
蘇逸陽說完,
小心翼翼地捧着木箱子離開了。
好一個秦少寒,居然這麼記仇,今天來蘇家絕對就是爲了整她的。
你等着。
蘇秦儀恨恨道,嘴裏實在難受,或許喫點什麼纔可以把這味道壓下去。
這麼想着,蘇秦儀便擡腿向後廚的方向走去。
“五小姐。”
老管家路過,看到蘇秦儀後禮貌地行禮。
蘇秦儀看他身後還跟了幾個人,低着頭,蘇秦儀問道:“徐伯,你這是去哪”
“哦,家裏來了幾個新的下人,我帶着他們去熟悉熟悉環境。”
蘇秦儀點點頭,走了過去,路過其中一個下人的時候,她突然頓住腳步,猛地看去。
這人很熟悉,是她前幾天在路邊給了一塊大洋的乞丐。
“你怎麼會在這”
蘇秦儀很驚訝,她讓這個乞丐拿着錢另尋出路,也是覺得這是個有傲骨的,或許以後很難再見,卻沒想到,在自己家的家僕裏看見了他。
他現在洗的乾乾淨淨,本就清秀的臉更是讓人心生好感,他低頭唯唯諾諾喚了聲。
“五小姐。”
徐伯很是意外,“五小姐認識他”
看他這樣子,似乎不打算跟她相認,蘇秦儀便搖頭,“是我認錯了,他長的很像我一個朋友,仔細這麼一看,卻又不是。對了,徐伯,你打算把這些下人遣到哪裏”
“後廚缺幾個位置,我打算送過去幾個。”
蘇秦儀摸了摸下巴,“我媽那邊缺個人照顧,懷香受傷了現在還在醫院躺着,徐伯,我能不能挑個人去照顧我媽。”
“五小姐太客氣了,您是小姐,想要誰儘管說。”
蘇秦儀想了一會兒,指着乞丐,“就他吧,我看他有眼緣。”
別了徐伯,蘇秦儀在前面帶路,後面跟着乞丐。
到了一個沒人的房間,蘇秦儀把門關上,這裏兩個人可以安心交流,不用擔心被人發現。
乞丐環望四周,眼底竟流露出幾分懷念。
“說說吧,你怎麼到這裏來了,我給你一個大洋,你不拿去營生,反倒來做個家僕。”
那天乞丐義正言辭留下的氣節,蘇秦儀覺得她是信了他的邪,居然當真了。
“我我來給姑娘報恩。”
“我需要你報恩”蘇秦儀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你纔多大就來做家僕,你忘了你跟我說過的話了真是枉費我那一塊大洋”
她話音剛落,就見小乞丐小心翼翼地從懷裏拿出兩塊大洋,雙手送到蘇秦儀面前。
蘇秦儀一愣,“你哪來的”
“我買了一些小飾品,改造了一下做成香囊,去廟會上賣,賺回來的。”他擡起頭,急急解釋道:“我真的不是偷的”
蘇秦儀能從他這句話裏得到很多信息,能在廟會上賣的好的飾品,一定是有特色的,而這個男孩還懂得將它包裝,這說明他很聰明,懂得利用市場盈利。
“你叫什麼。”
蘇秦儀終於正視起這個小乞丐。
“我叫葉何。”
“你家以前是做什麼的”
“我我家以前在河西做生意,後來敗落,我爹孃都死了,我看到有一艘船,上面有喫的,我就偷偷混了進去,然後等船停了,我就來到了這裏。”
葉何,是個好名字,和他的相貌也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