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死了,怎麼,你還要刨墳去”
“太不懂的憐香惜玉了。”
應舟辰微皺眉頭,今天他穿的倒是比以往低調了許多。
“很醜麼”
蘇秦儀擡手輕輕摸着臉上的傷口,透過後視鏡她看到了自己的樣子,微微一怔。
確實有點兒醜。
“別碰,我家裏有從國外買的去疤的藥,保證你不留疤痕,只要你老老實實的,你放心,絕對不會讓人看出來。”
“多少錢,我讓葉何把錢給你。”
“說這個就客氣了吧再說你欠我那麼多,早就還不清了。”
應舟辰抓下她亂摸的手,一低頭就看見了蘇秦儀脖子上的紅痕,久經情場的他一眼就認出那是什麼,應舟辰不禁眸子暗了下來。
工廠還在休息階段,最近過年,再加上蘇秦儀出事,葉何知道工廠這個地方十有八九能用上,所以就放長了假,讓工人在家多休息幾天。
果不其然,說蘇秦儀通敵叛國的謠言如一陣暴風般在北平的上空颳了起來,工廠如今成了蘇秦儀唯一的避難所。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蘇秦儀把事情的原委大概講述了一遍,不過她和秦少寒那點不明不白的事情被她刻意掩過去了。
“這羣西瀛人到底在想什麼”許憶千義憤填膺地站了起來,“簡直欺人太甚,着火了活該,我看就該把這羣人骯髒的心思給燒乾淨點兒,省得他們成天不老實”
“你以爲昨晚上平川商會是自己着的火天真,昨天可沒颳風打雷。”
應舟辰打斷了她的義憤填膺,許憶千愣了一下,還沒太反應過來。
“什麼意思,那平川怎麼着火了”
兩秒後,她恍然大悟,驚訝地看向蘇秦儀,“我知道了,不會是四少乾的吧”
蘇秦儀道:“你看着我幹什麼,是他乾的,又不是我。”
“這你就不懂了,秦儀,四少這是爲你出氣呢。”
許憶千嘖嘆一聲,擡起下巴,做出一副羨慕憧憬的表情,“全北平的名媛小姐眼巴巴地求也求不來的待遇,秦儀,你可是頭一份,而且這不是四少第一次幫你了,你快說說你倆到底怎麼回事”
蘇秦儀面上一僵,“能怎麼回事,你想太多了。”
許憶千一臉“我不信”的樣子,分明蘇秦儀的表情就寫着“她跟秦少寒絕對有事”。
坐在一旁一直沒吭聲的葉何握拳在脣邊咳了一聲,轉移話題。
“餘梅顏一次不成,一定還會對五小姐下手的,五小姐,您打算怎麼辦”
“化被動爲主動,倭寇這次吃了虧,肯定心裏不服,鐵定還要再聯繫餘梅顏,到時候我們就製造聲勢,找一個人多的時候,到時候就算我們不說她通敵叛國,自然有千百雙眼睛看清真相。”
蘇秦儀心中已經有了主意,讓她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她不討回來可不是她的性格。
“餘梅顏雖然囂張跋扈了些,可我跟她一起長大,她有時候會任性
,會耍脾氣,做一些過分的事,可你說她通敵叛國,勾結倭寇,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畢竟她是應舟辰從小看着長大的,餘梅顏是那種心眼多,膽子小的人,說她其實暗中和西瀛人有勾結,應舟辰半信半疑。
“呵,男人。”許憶千瞥了他一眼,十分不屑,“人都是會變的,你又不是餘梅顏肚子裏的蛔蟲,你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做什麼如果餘大小姐當真純良,當初還會把秦儀病危的媽媽拒之門外嗎”
“我只是說這其中可能有誤會。”
應舟辰微微蹙眉,不是很喜歡許憶千直來直去的性子,“這件事我會暗中調查,秦儀,你先不要輕舉妄動,最近好好養傷。”
應舟辰的態度蘇秦儀也不是不能理解,如果有人跟她說,她一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其實通敵叛國了,她肯定也一時難以消化。
不過事實就擺在哪裏,無論應舟辰怎麼探查,結果都無非只有一個,所以蘇秦儀也不生氣應舟辰的懷疑,只是時間早晚的不同罷了。
“憑我一人的說辭不可信,你去查的時候切記要小心,不要打草驚蛇。”
應舟辰點頭,此時蘇秦儀的理性和許憶千的莽撞一對比就對比出來了。
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她還能分析的如此清楚,應舟辰心裏不禁更加欣賞起蘇秦儀。
“我心裏有數。”
應舟辰擡頭環望工廠中的環境。
“你在這住的慣麼,我名下還有幾套房子,要不你去我那兒住”
“不麻煩了。”蘇秦儀道,“這挺好的,隱蔽。”
應舟辰還要再說什麼,葉何突然道,“應少,您放心,我會照顧好五小姐的。”
“好吧。”他也不再強求,“有什麼事就聯繫我,上次給你的名片還有吧”
蘇秦儀點了點頭,葉何去送應舟辰,許憶千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十分不屑。
“風流公子,紈絝子弟,拽什麼拽,難不成我們還冤枉了餘梅顏不成”
蘇秦儀抿脣笑笑,許憶千心疼地看着她的臉。
“小寶貝兒,你這臉可咋整”
“別鬧。”蘇秦儀拍掉她的手,認真道,“公司就轉到你和葉何名下吧。”
“嗯怎麼突然這麼說,我們當初不是說好的咱倆幹這個,對半分麼”
“不知道,我總覺得不太踏實,萬一我真出了什麼事,不能讓工廠也受到牽連。”
“別瞎想了。”許憶千搖搖頭,“我看呀,你就是受到驚嚇還沒緩過來呢,快去睡一覺,睡醒了什麼都好了。”
蘇秦儀嗯了聲,送走兩人,獨自看着空曠的工廠,心裏像壓了一團東西似的堵塞。
透過窗外,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站了兩個人,有意無意地向她的方向看去,卻沒做什麼。
蘇秦儀拉上窗簾,她知道,這是秦少寒的人。
昨天的一幕幕涌上腦海,蘇秦儀捂着頭,強迫自己把那些事都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