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既是魯王府的侍衛,何必穿錦衣衛的衣服?”總歸還有疑點,不能被搬出一個魯王就給敷衍過去。

    “這個……”那爲首的李哥一臉猶疑,順帶還有三分奇怪,好似不太想說出來。

    趙孟一邊配合的抽出戚家刀,亮閃閃的刀光一閃,把那‘奸細’乙嚇得脖子一縮,用腳踢了踢那個‘奸細’李哥。

    那‘奸細’甲眼看刀都亮出來了,膽子也怯了,趕緊把能說的都說的,就差和盤托出了。

    “我等正是魯王府的侍衛,這身錦衣衛的衣着自然是假的。”那李哥又被從身後踢了幾腳,這才一臉不情願的道:“朝廷規定,藩王家的親衛侍從都是不允許離開駐地的,若是發現,即立刻處斬,必不留情。”

    “那我若將你們交給南京了?”方凱笑着道,然後指了指後面一直踢着‘奸細’甲的‘奸細’乙道:

    “那你告訴我,這個人是誰?”

    “此人姓海,叫海大富,與我是堂兄弟關係。”那‘奸細’甲李哥一臉的冷汗,但好歹還穩得住,這可說不得啊。

    “姓海啊,這麼這名字聽起來那麼像韃子?我可是從不放過韃子的。”方凱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一邊的趙孟自然知道配合,手一揮,十幾個隨從親衛就要作勢舉刀砍過去。

    “請慢動手。”李哥趕緊大吼一聲,回頭望了那‘奸細’乙一眼,咬了咬牙,想來就是說了,回去后王爺也怪不了他!不過這前提要回得去!

    “這可殺不得,方總兵,殺了我等幾個就得跟着陪葬。”李哥急急忙忙叫喚,眼看根本攔不住,只得咬咬牙,心一橫,接着道:“總兵大人,還不跪下行禮,此乃魯王世子朱以海。”

    行你妹的禮,方凱有種拿着鞭子抽打這人的衝動,這什麼德行,難道就不知道什麼叫識趣麼,隨即方凱嘴角抽了抽,冷笑着道:“現下好似是人在屋檐下,想打想殺我做主,可不認的什麼魯王世子。”

    話是這麼說,但既然是魯王世子,那也就是說是末露的哥哥,自己的大舅子,這要一刀撂倒,怎麼想都不可能,除非想來着牀頭打架永遠沒得和。

    “你……這可是魯王世子,日後的魯王殿下。”‘奸細’甲着急的大聲申辯。

    “那你是誰?”方凱指了指縮在衆人身後的那個魯王世子朱以海,又指了指一直在出頭爲世子的某‘奸細’甲,雖然從某些方面來說,這個嫌疑已經被去除了,既然是魯王府來人,也就理當不會和賊寇以及韃子會有關聯。

    “我是魯王府的侍衛總管李雄……是朝廷認可有品級的。”李雄說完了前半句,好像生怕不安穩,緊接着又添了後面一句。

    方凱嘿嘿笑了笑,不過這還是讓李雄脖子一縮,看樣子對方並沒把有品級這後半截聽進去,也就是說,是否有品級,跟挨不捱上一刀沒什麼關係。

    “你們怎麼進來的?”方凱話鋒一轉,回到本來的目的。得知他們這麼才能混進來。

    李雄眼珠轉了一圈,顯然心裏在計較,眼看着身後的魯王的世子又踢了他一腳,原來是對方明顯是不耐煩了,刀鋒離的脖子也越來越近。

    李雄只得老實的萎靡着道:“我等衆人是昨日隨着魯王府的運糧隊混進來的,這些商戶所屬的商鋪皆是由魯王府所有,自然不敢不聽。”

    運糧隊?方凱一琢磨,他的糧草大部都是從魯王那裏買來的,前陣子魯王府出乎意料的要這次的糧草由其自己送來,方凱倒也沒多想,總比自己派人去取來得好,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個後手。

    被算計了,總之就是這麼回事。

    “那個誰誰,朱以海是吧?”方凱示意一直縮在後面不肯說話的人出來。

    魯王府世子朱以海顯然不太樂意,不過確實如那句人在屋檐下,他可沒有反對的權利,只得硬氣聲音道:“本世子乃魯王世子,汝竟敢直言叫我名諱。”魯王世子接着補了一句:“並非有意闖入大營,實乃誤闖而已。”

    鬼信!方凱翻翻白眼,這還真主僕一家人,兩人說話的口氣都相差不大。

    揮揮手讓又欲演雙簧的趙孟等人罷手,這刀拔出來半天沒砍過去,誰都看得出來只是嚇嚇了事了,不過這光是嚇也足夠了。

    “你們是找末露吧?”方凱倒是坦蕩,一言道破。

    “果然是你抓了我妹妹,大膽!”朱以海表情一變,剛剛的膽怯瞬間全沒了,一聽方凱這話,跳起來就大聲罵道:“那可是我家父王最爲疼愛…………”

    朱以海可不知道,他父王魯王家的郡主那是自己翹了家的。

    “世子,這可說了不能說啊。”李雄沒來得及捂住自家小王爺的嘴,朱以海就把能說的都說了。

    話一說完,朱以海也覺得不對了,他把底線都說完了,下面按着戲劇裏演的,就該被人殺人滅口了。

    李雄面色灰白,想到了這一層,身後的幾個魯王府的侍衛也一樣是一臉的絕望,但好歹還能保持住姿勢,把朱以海往中間一圍,怎麼着也要讓小王爺最後一個死!此時的忠心也就剩這麼點用了。

    朱以海也無話可說了,此時也知道自己說的話闖了禍端,頓時腿都軟了,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這就跟他說的一樣,搶了郡主的那就是逆賊,這消息要是被透露出去,逆賊想要保不住項上人頭,於是殺人滅口就是理所當然的了,所以他朱以海連帶一衆魯王府的侍衛纔會膽寒不已,這種事,擺誰都一樣!死能不可怕麼?

    “放心,我不會殺你們。”方凱出言安撫道,然後又問:“你們怎麼知道末露在我這。”

    朱以海嘴角扯了扯,怎麼都不敢再說什麼來,生怕自己又說錯,惹禍上身。

    李雄心裏嘆了口氣,現下不能說的也都被自家世子給說了,反倒是要坦蕩多了,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

    “大明祖訓,宗室王爺是嚴禁擅離封地的,我家王爺先是找了大半年,本已是絕望,卻依舊受不住王妃的鬧騰,這數年來只得繼續暗地裏派了十幾波人四處尋找,朝廷派人來問,只能說郡主已沒,私下裏派出去的人手也都是徒勞無功,王妃與王爺今年又要派人,結果方總兵正好派人來洽談購買糧草,這才讓當初與郡主一道的侍衛們想起,當初小郡主在京城就與方總兵結識,之後曲阜城中也曾與方總兵言談甚歡,方總兵離開了曲阜,小郡主也是隨即不見了,所以這才尋來。”

    其實李雄還有句話沒說,那就是根本沒人想到當時只是私鹽販子的方凱敢於拐帶走魯王府的小郡主,等着年初又派人過來洽談購買大量的糧草的時候,魯王府才得知,那個當年的私鹽販子,如今已經是堂堂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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