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半年未見,自然是小別勝新婚,如膠似漆的粘在一塊,看得魯王世子朱以海一陣鬱悶,自己的這個親大哥四載未見,卻還比不上夫婿的六個月,簡直人比人,氣煞人也。
時間過的也快,一晃到了十月初,方凱已經待在家中待了半個月之久,也將這半年來積存下來的政務處理了個七七八八,每日都要去政衙待上四個時辰,這樣一來勞逸結合,再好不過。
這一日,方凱正從政衙的繁雜事務中脫身,轉而沿途視察經過了半年擴建的承天府,挎着一把戚家刀,搭配着八尺高的身高,從崇禎五年以來諸多沙場征戰使得其步履間穩如泰山,怎麼看都不像是常人可比,好在只是穿着尋常衣物,也沒惹起其他人太多的注意。
街道上人來人往,並沒有多少人回認識他們的總兵大人。
承天府如今已經不是當初的一座小小的荷蘭人的熱蘭遮城了,而是承天府,上承天意,下順yi,完全都是政衙在負責規劃然後進行改建。
途中佛郎機人不在少數,五花八門的西方人穿着與大明衣冠渾然不同的衣着,講的也是再蹩腳不過的大明官話,有西班牙人、也有荷蘭人、英格蘭人、葡萄牙人以及其他的西方殖民冒險者,他們可以在這裏任意的購買貨物以及出售貨物,來獲取鉅額的東西方商品之間的鉅額差價以此賺取利潤。
爲了吸引足夠的海上貿易商人,方凱並沒有像荷蘭人和西班牙人統治這裏時那樣收取重額的稅收,而是遠遠減少了三分之二,只收取了原來三成的稅收,低額的稅收用來換取各個西方殖民國家都選擇這裏作爲貿易點,以量取勝的同時雖然會使得所得的稅金一時間大爲減少,也能由海商們帶來的貿易機會進行彌補。
不過這些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防止別人的眼紅,有着足夠強大的實力進行保護已經擁有了的東西,相比起來,此時僅僅一個睚眥水軍就有些不太夠用了,雖然戰船夠多,火炮也一直在進行補充,卻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因爲在海面上耽羅府有着太多的敵人,不管是馬六甲的荷蘭人還是馬尼拉的西班牙人,亦或是澳門的葡萄牙人與鄭家,都有着一支實力強大的水師,其中最強的則是鄭家。
方凱從不相信人會是完全的正義,這也包括了鄭成功這位民族英雄所在的鄭家,鄭芝龍這個現下大明的遊擊將軍,日後的福建總兵平虜侯一樣投清aigu,所以也不得不考慮鄭家是否會在何時翻臉。
再度擴軍?那顯然不可能,如今耽羅府已經作用五萬大軍,不是短時間內再能擴軍的了,所以只得從另一個方面下手。
方凱一路走着,一路想,不知不覺中行進到了港口,幾艘佛郎機人的貨船正在將貨物搬到船上,商船上飄揚着得旗幟代表這是一支葡萄牙人的船隊。
雖然他們住在澳門,離着大明比起臺灣島更近一些,不過葡萄牙人卻是被大明封鎖在了澳門一地,中間用城牆隔離起來,任葡萄牙人在其中自身自滅而已,大明與這些夷人並沒有太多聯繫,也不會出售貨物給這些西夷,所以他們同樣需要從走私的大明商販那裏購買貨物。
葡萄牙人來到東方的歷史比起荷蘭人和西班牙人一樣長,不過葡萄牙人因爲國力的限制,只能從西班牙人那裏奪取一些殖民地,爲此大打出手,雖然葡萄牙王國也與西班牙合併過一起,但那只是表面上的,實際上不管是合併還是沒有合併,葡萄牙人與西班牙人一直不太友善。
同樣的,葡萄牙人與荷蘭人的關係也並不好,與英國這個新教國家同樣關係不好,但那都是暗地裏的,至少明面上,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比如現如今在承天府的港口,就有着葡萄牙人與英國人、荷蘭人的商船一起卸貨與裝貨,他們是前天一起到達這裏的,要不然在這個遍地都是海盜的東方,一兩艘商船出海實在是一件自找死路的事。
商船上來回走動負責護衛都是些殖民地政府的士兵,這些商船實際上都是由殖民地當局派遣出來,所以看上去平靜的商船在下一秒或許就會成爲一艘載滿火炮的戰船。
正在考慮增加士兵戰鬥力的方凱看到了葡萄牙火qiang手的制服,十七世紀的葡萄牙火qiang手的制服跟後世的區別很大,這是一種騎士服裝的變形,擁有着精美的花邊以及袖口,並且插有鴕鳥毛的帽子,遠遠沒有後世的士兵那麼簡便,胸前也缺少了一些東西。
比如,勳章?
方凱的腦子裏一閃而過的想法,這才發現自己缺了什麼,那就是士兵們缺乏的足夠的榮譽感,這種可以輕而易舉增加戰鬥力的方式竟然這麼才能想到,好在,也並不顯得太遲。
方凱馬不停蹄的返回了政衙,讓一頭霧水的車晚真去設計一種可以佩戴在胸前的勳章,這樣既節省材料,又可以增加士卒戰鬥力的方法沒理由不去用,所以這一切都順理成章。
一頭霧水的車晚真並不是太瞭解方凱的意思,不過他好歹聽明白是需要設計一些東西可以掛在身上的東西,但這太片面,所以在折騰了半天后畫出來的東西方凱一直在搖頭,這才讓車晚真不由有些惱怒的‘不恥下問’。
“東主,不知東主到底想要的是什麼?是否可以畫出來讓我觀摩一番,這才能做的出來。”
方凱哈哈一笑,拿過車晚真手上的毛筆畫了幾下,結果畫出來的東西卻不倫不類,誰都不認識,概是因爲他的毛筆水平僅僅是限於寫出來的字能讓人認識,拿來應付政務尚可,畫出來的東西就沒人會認識了,所以方凱難得的老臉一紅。
“去後面的膳房找些木炭來。”方凱指示一名政衙小吏去跑腿。
不一會兒這名小吏灰頭土臉的拿回了那半截木炭,顯然,這個時候並不是開伙的時間,膳房裏並沒有伙伕和廚娘,所以這名小吏只能自己去取出這半截木炭,這才被一堆黑炭蹭的灰頭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