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爲妃兩世 >六十三 相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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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清淺覺得,溫逸肯定是察覺出謝鴻塵和雲和之間有什麼。他方纔這麼一番話,或許是手裏還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特意來炸一炸謝鴻塵,或許是此刻還不想拿他們怎麼樣,只是來威脅一番。但無論他是個什麼心思,有這麼一個把柄捏在外人手裏,總是不大安心的。

    這樣的心思容清淺想到了,謝鴻塵自然也想到了。

    所以他努力恢復了常態,一口飲盡杯中的茶。

    然後放下杯子,站起來,說了一句,“軍中有事,先行一步,告辭。”

    而後他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逸公子見諒,這人是個了不得的將軍,平日裏最是盡職盡責,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喝茶聊天這種閒事上。”容清淺對溫逸尷尬的笑着解釋道

    “哦,大忙人,瞭解瞭解。”溫逸說,“不過,你一個深閨婦人應該不忙吧?”

    容清淺尷尬的笑了笑說,“我還好,還好。”

    “那不如換個地方?我請你喝一杯?”

    “換個地方?這裏不好嗎?”容清淺問

    “當然不好。”溫逸回答

    容清淺無奈的點了點頭應道,“好吧,要去哪?”

    容清淺這麼問自然是以爲溫逸是邀她喝茶的。但溫逸這樣的人,既然約了女孩子,那自然不會是隻喝一杯茶這麼簡單了。

    溫逸這是在約她去喝酒,並且是喝花酒。

    等容清淺明白過溫逸的意思的時候,她已經被溫逸連拖帶拽的拉到了蒔花館的後門。

    容清淺眼睜睜的瞧見兩個身着薄紗,衣襟半敞的女子歪歪扭扭的從那小門裏出來,而後鑽進門口停着的兩頂青呢小轎。

    她連連搖頭向後退,嘴裏嘟囔着,“我不去,死也不去。”

    饒是容清淺再好的脾氣,也不能眼睜睜的被溫逸拉進蒔花館啊!

    雖然她曉得風塵女子也有自己的淒涼苦楚與情非得已。但她容清淺堂堂容國公府嫡女,雍王正妃,怎可自貶紅塵,入那魚龍混雜的風月場所!這若是被有心之人探查出來,只怕御前彈劾她父兄和趙祁曄的摺子能有半人多高。

    不是說這逸公子與趙祁曄從小一起長大,好的跟親兄弟一樣嗎?怎麼行事如此無理荒唐,全然不顧及趙祁曄的聲名。

    溫逸無奈的嘆了口氣,把自己拎的東西暫放到地下,而後從袖中抽出一張素色的絲帕,果斷的系在容清淺眼鏡上。悠悠然的說,“眼不見,心不煩。”

    容清淺氣憤的咬着牙,腹誹道,這是看不見就能解決的事兒嗎?他到底知不知道這是哪?知不知道她是誰?

    容清淺最後掙扎的說,“逸公子帶清淺來這種地方,要清淺回家之後,如何向夫君交代!”

    “放心,我不會告訴你家王爺的。別的事也不告訴。”

    別的事?容清淺自然以爲他說的別的事是指她和謝鴻塵和雲和公主之間的事。他都這麼說了,容清淺自然不能拒絕。

    她伸手扯下眼上的絲帕矇住臉,義正言辭的說,“本妃對這風月場所的興趣也是由來已久,今日得與逸公子一觀,實乃大興。”

    “好,好。”溫逸笑着拎起地上的東西,悠悠然的走進去,而後容清淺視死如歸的緊隨其後。

    踏進蒔花館的小門,便聽到男女嬉笑的聲音,幾對男男女女在庭院中賞花戲蝶,相對纏綿。

    她緊跟在溫逸後面,與他一起穿過院裏的窄橋,拾階而上,走過抄手迴廊,便是一條幽靜的六棱石子路,路邊遍是蒼翠的竹叢,地下,草縫間看着幾簇不知名的紫藍色小花,讓這沉靜的地方露出幾分活潑的氣質。

    而後,小路盡頭有一間黛瓦白牆的院落,牆角生出來一從青色的苔蘚,清清冷冷的。

    “你猜這院子裏住的是什麼人?”溫逸問

    “探梅姑娘?”容清淺猜道

    對於那個清高孤傲的金陵雅妓,容清淺早有耳聞,據傳言說,探梅姑娘一襲素衣紅裙,端坐在綠綺古琴前,一雙冰肌玉骨般的手,隨意的撥弄着琴絃,一顰一笑,既有名門閨秀的端莊,又有風塵女子的嫵媚,還帶着幾分與衆不同的清冷高傲之態。但,這些都是容清淺聽說的,而傳出這些話的大都是些流連花街柳巷,沒見過多少世面的紈絝子弟。這樣的話,容清淺聽聽也就罷了,自然不會當真。

    溫逸不置可否,只是推開門走進去,順手將帶來的東西放到桌子上。容清淺跟着他走進去,好奇的東張西望,她活了這兩世,還是第一次進一個青樓女子的閨房。

    只見這屋裏裝飾的分外雅緻,一應桌椅都是紫檀木的,牆上掛着簪花小楷所書的“清心玉映”的匾額,匾額下掛着一幅踏雪尋梅圖,一幅梅妻鶴子圖,兩畫之間懸掛了一幅狂草,寫的正是那句“疏影橫斜水清淺,含香浮動月黃昏。”的詠梅名句,書桌上放了幾本閒書,桌前的香爐裏還焚着淡淡的鵝梨帳中香。隔着一道越女浣紗圖的屏風,依稀可見內室從屋頂處高垂下來的錦幔,錦幔下是一張古琴,琴邊似乎還支了一局殘棋。

    這樣的地方,與其說住着一位雅妓,倒不如說是爲詩酒風流的世外佳人。

    只是此刻這屋裏並沒有人,溫逸放下東西后輕車熟路的從櫃子裏拿出兩壇酒。

    “過來坐吧。”他對容清淺說

    “好。”容清淺收回視線,慢慢坐在溫逸抽出來的椅子上,她問,“這裏的主人呢?”

    “可能是出去了吧,怎麼你很好奇嗎?”溫逸問

    “嗯,我好奇,這裏住的真的是探梅姑娘嗎?”

    溫逸笑而不語,打開酒罈子上木塞推給容清淺說,“秋月白,嚐嚐吧,她這裏沒有酒杯,委屈你將就喝了!”

    容清淺接過酒罈並沒有,反而問溫逸,“逸公子爲何要帶清淺來這裏?”

    溫逸此舉,她想不通,她和溫逸並無私交,按說不該一起相約飲酒,即便是相約,也不該約在這種地方。

    還有這間院子裏的主人,不知爲何,容清淺總覺得住在這裏的人應該不是探梅,一個青樓女子,無論她再怎麼才華橫溢,再怎麼清高孤傲,都不該有這將院子的主人的氣韻。

    可蒔花館裏,除了探梅姑娘,與溫逸相熟的又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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