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她。”
“你們聊，我回去了。”
目送過張家明，楊千寵推門進去，看到譚沐霖正擺弄着手上的瓶子，裏面有一種很大的黑色蜘蛛再爬。
走到譚沐霖的身邊放下了手上的盤子：“喫點水果吧。”
“你身體好些了嗎”
楊千寵抱緊自己的胳膊坐在沙發上顯得有些緊張：“已經好很多了。”
就看譚沐霖點點頭也不再說話，叫楊千寵顯得有些尷尬，這個開朗的像個天使一樣的女孩好像不能再對任何人敞開心扉了。楊千寵看着那個有些嚇人的蜘蛛，霎時間不知道還能找出什麼樣的話題。
“那我先回去了。”
“再坐坐，下次再見你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譚沐霖突然發出了這樣的邀請，楊千寵只好坐回到椅子上。
“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和孩子，我以爲你會很難過。”
“我是很難過，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沒有辦法。”
“是啊，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我只等着那個人去死。”
“誰不是呢”良久楊千寵又問：“讀完書就回來嗎”
“還不知道，可能很久也不回來吧。我倒真的不想叫不想叫張家明在我的身上浪費太多時間，你能去勸勸他嗎”
楊千寵想了想搖搖頭：“我勸不住的，他比你想的要執着。你真的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現在我還憑什麼說自己有沒有感覺他和我在一起，只是單純的浪費時間，浪費自己。”說着她把手上的玻璃瓶放到了牀頭：“用老電影裏最俗套的一句話來講他是個好人。”
楊千寵拿過她的手：“你也是個好人。”
“我只是個”譚沐霖想了想，笑了下：“又亂又髒的人，以後你和大哥就都不用我爲我操心了，走了以後會常聯繫你們的，你一定要養好身體。”
她說話的樣子和從前一樣，楊千寵還記得第一次見譚沐霖的時候，自己被譚明祁強行抱在懷裏，而她推開門探着腦袋一臉壞笑。
除了祝福的話楊千寵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她走的那天剛好下了秋天的最後一場雨。張家明還是義無反顧的跟着譚沐霖走了，無論譚沐霖說什麼怎麼排斥他，他都視若無物。
再和譚沐霖擁抱的時候，楊千寵感受到了她的嘆息和淚水，而後眼看着兩個人消失在機場的人羣。
於曼在一旁長舒了口氣：“也許這次譚大小姐就會長大了我先回書屋。”
轉頭於曼問程皓：“你走不走還是想在這繼續發光發亮”
程皓和與慢走後，楊千寵還看着譚沐霖離去的方向心裏有些覺得傷感，那應該是一種對物是人非的感嘆。
“我回公司，你一起嗎”
“一起吧。”
楊千寵也終於重新回到工作中了，踏進辦公室的一瞬間，眼神沒有看向別處，直接盯住了孫曉蕾。而孫曉蕾一直躲閃着楊千寵的目光，楊千寵自然知道她不敢直視自己。
辦公室的同事趕緊圍上來：“千寵你回來了沒事了吧現在”
“現在還有哪裏不舒服嗎你要好好養身體的，怎麼就回來上班了”
“我沒事的。”楊千寵笑着迴應這些獻殷勤的人，無暇顧及他們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千寵，我買了些薑汁紅糖還挺好的，給你帶了一包，你別嫌棄。”
楊千寵結果盒子看了看，不禁想起了很久之前，自己生理期陳宸給自己煮的紅糖薑茶，她一邊端着碗一邊哼着歌嘲笑自己狼狽的樣子：“疼吧活該叫你喫冰淇淋起來喝了，喝完你就變美了。”
看着那個同事，楊千寵憋着感傷說了句：“謝謝。”
主管走出來，人們趕緊畏首畏尾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不想主管拍拍手說到：“大家休息十五分鐘，帶上甜點零食拉上千寵咱們去茶水間。”
大家歡呼着催促這楊千寵趕緊一起走，楊千寵應付到：“你們先去，我把辦公桌收拾下，隨後就到。”
“那我們等你啊，快點。”
人們不一會就走盡了，就只剩下楊千寵和蜷縮在辦公桌前的孫曉蕾。孫曉蕾埋着頭以爲楊千寵沒有在意到自己，事實上楊千寵的眼睛一直都緊盯着她。
走到孫曉蕾的辦公桌邊，敲了敲桌板：“部門人都走了，你怎麼不去”
“我我不喜歡喫甜食。”孫曉蕾支支吾吾的回答，楊千寵靠到孫曉蕾的辦公桌前，開門見山的問：“那天明祁根本沒有在河邊，你是怎麼看到他在河邊摔倒的”
“那人和譚總的身形差不多，可能是我看錯了。”孫曉蕾料到楊千寵會來質問自己這樣的問題，用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理由來搪塞。
楊千寵就這麼盯着她，她卻一點都不敢看楊千寵的眼睛。
即便楊千寵知道這件事和孫曉蕾有着數不盡的關係，但她沒有證據，也不能把她怎麼樣。只好開口問一句：“不過去嗎”
“不了，謝謝。”
楊千寵從鼻子裏發出了一聲冷哼：“隨便你吧。”
而後就到茶水間參與同事爲自己準備的一場小儀式，也不知道是誰放回來的消息，同事還提前訂了塊不大不小的蛋糕。幾個人在茶水間聊着辦公室最近發生的事情，大家都很貼心的沒有提不該提的。
楊千寵喝完了最後一口果汁說到：“特別感謝大家，但是我現在要下樓買些東西，你們先喫，喫完了就回去工作不用等我。”
“千寵你要買什麼，我去幫你買吧。”
“不用了，你們有什麼要買的東西嗎我一塊帶上來。”
“沒有沒有，你去吧。”
楊千寵上了電梯，不知道爲什麼就按下了十七樓的按鍵。被思想驅使，走到了自己剛到盛和時待過的那間辦公室。
站在大玻璃前，楊千寵看到裏面原來陳宸坐的座位上，現在坐的是陳容。一個女孩像是自己和陳宸低語一樣，不知道在和陳容說些什麼。
對着玻璃裏面的景象簡直不能再熟悉，這纔是真正的物是人非吧數據部現在的主管看到了楊千寵，走到陳容身邊說了兩句話。陳容這才擡頭看到了楊千寵，楊千寵朝她輕笑一下，陳容便放下手上的工作朝楊千寵走過來。
“千寵姐。”
楊千寵看她那雙和陳宸長得很像的眼睛，問了句：“工作上辛苦嗎”
“還好。”
“住的呢”
“還住在原來的地方，譚總是房東，沒有收我的房租。一切都好。”一切都好，只沒了姐姐，那個地方開始變得冷清。
楊千寵點頭：“都好就好，有事情到十八樓找我，我在財務部。找不到我就打給我，隨時”
“嗯。”
“同事還好相處嗎上司有沒有爲難你”
“沒有，我本本分分的做自己的事情，做着姐姐從前做的事情。謝謝千寵姐，也幫我謝謝譚總。”
“沒關係的，工作去吧，我回了。”
“好，千寵姐再見”
說完楊千寵就到樓下便利店，買了包紙巾回辦公室去了。
樓下餐廳小館子，自己曾和陳宸一家一家打卡過了。陳宸不在了自己午休應該去到哪裏喫飯正想着，電腦右下角譚明祁的微信就閃了起來：上來喫飯。
譚明祁知道沒有了陳宸，楊千寵在喫午飯的時候心裏難免會有些不舒服，甚至會難過的沒有食慾。於是就把她叫到樓上來，坐在自己跟前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