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下定決心,儘管緊張,可也並不猶豫這樣的小縣城,監控屈指可數,更何況是在這大半夜往大榕樹那裏去的路上,別說監控了,根本不可能會有人
此時此刻,他停車的地方,離大榕樹只有不到三百米,河邊的潮溼氣息已經能夠感受到,黑燈瞎火,除了出租車前頭兩個燈,再沒有任何光源了。
他在極短的時間裏想了這許多,腦力運用達到了這輩子都未曾有過的巔峯。此刻打開車門,大手毫不猶豫就往裏頭一抓
“嘩啦”
一把抓住了被委屈團成一團的巨大紅藍白小條紋的蛇皮口袋,於是二話不說就往外拽了一把。
然而,這一拽卻沒拽動。
司機微微擡頭看向車內,只見那個漂亮的,沒有一點點防備的女孩此刻臉上充滿了遲來的警惕,兩隻手死死抓住行李袋,擡高聲音道:
“你想幹什麼”
是不是想搶她的芒果乾雪米餅榛果奶芙和麻辣鴨頭
休想
還有這個袋子二十塊錢呢休想搶走
這個時候纔想起來反抗,晚了
司機冷笑着,手底下用力一拽
“”
他咬咬牙,再用力一拽
“”
氣氛突然尷尬起來。
半響,他鬆開手,重新捋了捋袖子奈何羽絨服穿的太厚,也沒能捋上去,反而憑空生出兩分幽默感。
何槐默默的看着司機她現在已經不是吳下阿槐,自然曉得司機不懷好意,但是這個樣子吧
咳。
不評價了。
只要別搶到她的零食
就在這時,只見司機神色暴躁起來,直接一腳踹上了被何槐護的嚴嚴實實的行李袋
“砰”
她還沒來得及喫的一包薯片,就這樣被踹破了。
裏頭的空氣瞬間消散,只剩一些買空氣送的薯片七零八落的,碎成大小不一的渣渣。
何槐:
她的神色漸漸嚴肅起來,此刻盯着司機,冷聲說道:“你讓讓,我出來。”
司機一愣,但是很快就讓開了一點。
這樣的姑娘,不管是力量還是速度都拼不過他一個成年男人,這會兒讓對方出來,別管是想跑還是怎麼滴,反正還給他省力氣了
正一邊琢磨着一邊看着何槐從車裏出來,司機也越來越激動
“砰”
小肚子突然一陣劇痛,彷彿腸子都絞緊在一起,讓他瞬間失去了戰鬥力,痛到一頭栽倒在地上。
迎接他的,還有一腳又一腳,讓他只能伸長脖子無聲張嘴,額頭上汗珠一層接一層
此時此刻,在這冬夜的荒野,彷彿一出單方面折磨的啞劇。
阿槐大人好氣啊
那包薯片是番茄味的,她只剩最後一包番茄味的了,居然就被這個王八蛋一腳弄碎啊啊啊
簡直是狗膽包天
因此,暴怒之下的她打起人來,根本毫不留手,專門往那些最痛的點兒去戳。狂風暴雨一般的拳腳砸在司機身上,他精心挑中的隱祕好地段,終於在這會兒讓他自己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司機:
司機已經要痛死了,此刻並不想說話。
有人了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此刻強撐着站起來,扯着嗓子喊道:
“救命啊救命啊”
他以爲自己喊的很大聲,實際上聲音小的可憐,但是不管聽沒聽到,那位老太太此刻正往這邊走呢
只要有人,他就有救了
他已經又被打倒在地,此刻撐着腫脹的眼睛,藉着車燈朦朧的光看向老太太,只見對方不一會兒就走了過來
他立刻掙扎起來:
“救命救命”
老太太越來越接近。
她步伐矯健,身姿輕盈,走起路來一顛一顛的
但是司機卻已經不敢吭聲了
他躺在地上,這個角度看的是老太太的腳,對方踮着腳,一路走來都沒有沾地。
司機痛的要去半條命,但這會兒卻什麼也不敢說了無他,離得越近,他看的越清楚。
這位老太太,不僅踮腳走路,而且身體還是半透明的
啊啊啊啊鬼啊
來的正是張巧妹。
她聽從何槐的吩咐,提前到大榕樹這裏來踩點哦不,來看看情況,然而她是用飄的。大風颳啊刮的,中間又扒了一趟高鐵,早早的就到了這裏。
可沒想到,厲害的阿槐大人最後只能做火車再轉大巴,這不,等到晚上了,也不知道啥時候來,就準備先出來迎一迎。
此刻看到這種情況,她也是嚇了一跳
然後拍着胸脯安慰自己道:哎喲喲,這還好出來接了,萬一再晚一點,阿槐大人一時生氣,豈不是連自己都要被揍
那錚錚鐵拳
不敢想不敢想。
這會兒,她完全沒理會地上那個中年男人的求救,反而對着何槐殷勤的說道:
“阿槐大人,心情好點了嗎”
阿槐大人看了看那包碎的不成的薯片,面無表情的說道:
“不好。”
“沒關係,沒關係。”
張巧妹連連擺手:“您可別耽誤在這裏了,咱們趕緊進去,裏頭的靈氣哎喲喲都快把老婆子我薰暈過去了”
哦對,靈氣。
靈氣纔是重點。
她這才意猶未盡的收回手,對着張巧妹吩咐道:“這人不懷好意,你把他拖到路邊處理一下”
處理
奄奄一息的司機聽着這個詞,終於忍不住一蹬腿兒暈了過去。
張巧妹連聲應道:
“好嘞要不把衣服扒了捆樹上”
處理嘛,就是收個尾的意思,對於這種人,她盤起來特別熟練了。
何槐一言難盡的看了她一眼:“你一個糟老婆子,怎麼想法這麼要命呢”
這個天氣脫光了綁一夜,那肯定人不能行了。
阿槐大人看過了,這司機之前雖有小錯,可真要說起做惡,也就是這次膽子大點如今被她一段收拾,估計以後是再沒有膽子了
“脫光了塞車裏吧”留條命就行了,阿槐大人很仁慈的。
“好嘞”
張巧妹摩拳擦掌她一把年紀了,其實最愛盤這種年輕一點的肉體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