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靈氣還是沒有的，可是單從外邊來看，她跟之前沒有任何分別。
何含何章也終於停用分身術，重新回到了校園——雖然從地震到現在只有短短不到一週的時間，但是對於大家的影響，卻是遠遠不止一點的。
再有一個月，百花山莊的一切工作將全部籌備完畢。
再有兩個月，攬月城一期建築即將封頂。
但如今，因爲何槐靈力的消失，攬月城中心處的大槐樹彷彿死去了一般，小區內外承諾給客戶的綠化，也根本都沒達到。
百花山莊倒是將所有的花卉植物都種下了，但是很多地方，設計師是按照何槐的能力來安排的，如今沒有靈氣催發，到處也都只有淺淺一層綠意——根本達不到開業的要求。
兩方人馬一起焦頭爛額，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做。
百花山莊也就罷了，畢竟是私人所屬，如今也還沒開始宣傳，哪怕跳票也是可以的。可再過十天，攬月城的二期宣傳就要開始，小區裏如今不說之前宣傳破天的綠化，就連跟區政府做了許多承諾移植過來的文物樹都眼看着是死了——
信譽破產，對於一個知名企業來說，遠比資金不足更致命。
……
陳金南和褚辰一起頭禿。
不過二人白手起家創下這偌大家業，這麼多年來什麼風風雨雨沒見過，原本也是有應急方案的。
只不過在這個樓盤上私人情感投入的太多，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罷了。
但是他們卻是很清楚——之前新聞上那閃過的片段裏，地震中英勇救人的女孩，別人不清楚，他們倆卻一眼就知道是阿槐大人。
再聯想那棵神祕的大樹——雖然他們不知道那是何槐的本體，但是卻彼此心知肚明，絕對和何槐脫不了干係。
地震是家國大事，爲那許許多多的人命做出些許犧牲，自然是可以被接受的。
在這場地震中，陳金南和褚辰私人捐款都超過五千萬了，更別提觀山集團在西川市合作過的樓盤，如今在地震過後依然佇立——
這種達標的抗震等級，原本應該是理所應當。畢竟西川市以南是地震多發地帶，原本建造在這區域的樓盤，抗震要求都是有明確標準的。
可在如今和稀泥的質量檢驗大環境下，那佇立在廢墟中高樓，卻顯得格外的突出和優秀。
哪怕樓體有了裂縫。
一場地震，觀山集團的股票價格竄上新的臺階——
集團負責人褚辰有時想着，總覺得有些諷刺。
……
總之，多方原因綜合，他們確實也對何槐沒什麼怨言——做生意，從立項開始，他們就做好了虧損的準備。
如今只不過是承諾的綠化沒有到位，在剛經歷過地震的情況下，其實很多客戶也根本不在意這些的——總之，還有很大彌補的空間。
只需要這段時間加班加點趕緊把綠化沒有達出的效果，重新補救回來就行了。
……
何槐到攬月城的時候，陳金南和褚辰剛到售樓部。
—如今預期綠化沒達到，肯定是在地震中耗費太多的緣故。
但是目前還有一個棘手的問題——
“當初移植槐樹的時候，我們曾跟區政府承諾，絕對會保證它的存活。下個週末，將會有專人過來查看槐樹的生長情況——這樣的千年古樹，目前這個樣子，我們要怎麼補救？”
其實，陳金南和褚辰是見過大槐樹的樣子的，結合之前西川市莫名出現的大槐樹，二人心中都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不可說不可說。
科學社會，堅持唯物主義不動搖！
……
何槐帶着兩人來到湖中心。
湖心小島只種了大槐樹，如今它樹幹粗壯，是許多人環抱才能擁有的腰圍，上頭枝椏蔓蔓，然而卻沒有一片綠葉，就連樹幹都呈現一種灰敗的顏色。低處的樹枝用手輕輕一碰，就能咔嚓一聲落下地來——
這樣的大樹，就算告訴人家沒死，也得有人相信啊！
……
何槐心疼的摸了摸自己的本體。
這麼多年來，只有這一年，讓她飽受折磨。
但是……
她突然擡頭看向天空，而後笑了起來——
“別擔心，不會讓你們虧本的。”
話音剛落，她突然轉身將後背貼在大槐樹的樹幹上，張開雙臂，微微揚起頭來——
就在這時，自天邊突然竄出一團金色的雲彩，如同閃電一般呼嘯撲來，直接砸向了何槐和他身後的大槐樹。
不，那不是雲朵。
那是無數細小的金色光點組成的一條漫長的雲帶來，綿延不絕，卻又讓人心生歡喜。
那金色光點彷彿螢火一般，細細密密全部浸入了這一人一束的身體，陳金南和褚辰在旁邊看着，只覺得目眩神迷，心旌動搖。
二人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攏住了一顆金色的小圓點，可惜只一瞬間的功夫，小圓點直接無聲無息穿透他們的手掌，重新撲向了大槐樹。
“這是……什麼？”
褚辰嗓音乾啞，總覺得心臟怦怦跳，彷彿有種說不出的預感。
再看陳金南，表情同樣是如此。
金色的光帶慢慢穿透何槐的胸膛，在最後一點金光也慢慢消失在大槐樹的樹幹上時，何槐慢慢睜開眼睛——
那雙眼睛流光溢彩，帶出說不清道不明的韻意。
她緩緩回答——
“至誠至善，善心善行，是爲功德。”
對於她這樣的精怪來說，功德，是遠比帝流漿更加珍貴又難得的存在。
……
陳金南和褚辰只覺得心臟怦怦跳——在華國的歷史故事中，功德向來伴隨着各種神奇的能力，甚至玉皇大帝，據說就是修夠了功德才得以證位。
而如今何槐所得的功德……
只聽“砰”的一聲。
何槐身後的大槐樹，突然如同膨脹了一般，伸展出無數更多更茁壯的枝條。那些枝枝蔓蔓迅速向兩邊延伸，衝出了一個，如同地震時一樣的巨大傘蓋，枝條上嫩綠的樹葉迅速生長，如同永不凋零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