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吧眨了兩下眼皮,嘟着嘴沒應。
梵色索性躬身蹲在我面前,那張脣紅齒白活色生香的麪皮湊得及近,“阿瑤”
我嘴巴蠕動,咕噥了一聲,然話裏詞語如何自己都聽不清。
梵色嘆了口氣,伸手過來就要摸我的臉,我下意識一身形一歪躲過去,而後索性直接倒下,一頭栽進錦被中,雙手巴拉兩下,直接用錦被將自己矇頭蓋住,跟個蠶繭一般。
外頭梵色似乎在笑,笑聲頗爲無奈,“欸,阿瑤,你這般縮着是怎麼回事”
我抱着被子繼續不理會,梵色伸出一手在被子上戳了戳。
我不耐煩,歪歪扭扭動了兩下,“欸,你好煩吶讓我靜靜。”
那頭又安靜下來,之後又幽幽嘆了一聲,“好,你且縮着。”
我靜了半刻,又扭了扭身形以作迴應。
梵色隱約在牀邊守了好一會兒,便聽有腳步聲漸行漸遠。
梵色關門之時囑咐道:“我出去一趟,稍晚些回來,你若想不通,想乏了,就直接睡一覺,我打量你昨晚也沒睡好。”
緊接着門便關了,屋裏頓時便只有我的呼吸聲。
我慼慼然翻了個身,終於將眼睛探出來,圓滾滾地瞪着牀幔。
誒,梵色說對了,我確實想不通,白澤咋就瞧上我了。
你說他這是看上我什麼了,美貌嗯,不才在下生得確實不錯。
不過論起姿色,亮亮君也不遑多讓喲,怎麼白澤不撿個現成的吶
哦,白澤身爲堂堂一位博古通今淡泊雅緻安寧溫潤處事不躁自居集細膩素養品格姿容於一體的崑崙神獸,不比我愛好看臉,指不定人家注重內在吶。
嗯也不對。
我這人後知後覺不學無術,還帶點猥瑣好色,亮亮君更不用說了,錙銖必報的土匪霸王,還有點文盲,倆人都沒什麼內在美。
白澤最不缺的就是內在了,指不定他不在意這些。
誒誒,那他到底看上我那點了。
阿爹阿孃心念萬物蒼靈,終日裏忙於上古諸列大事,甚少時間陪我,除去剛出生時由我阿哥帶着我的那一段時日,餘下的便是白澤伴我長成。
予我眼中,白澤堪當得起萬能二字。
我曾有問過白澤,問他有無甚麼不擅長的,他正經嚴肅地思慮了半響,嚴肅且正經地答應道:“生孩子。”
白澤在我的生命中,擔任着數位至關重要的身份。
寵獸、教習先生、奶媽子、管事,幾盡但凡是我所需要的,白澤都會及我所需。
我記得洪荒時有一次,白澤曾語氣頗酸地來問我:“若有一日,我與青丘白梵一齊掉進水裏了,你會先救哪位”
我甚詫異,“你是不是先得跟我解釋清楚,你這好好的,是怎麼跟白梵扯在一處,還給掉水裏的”
“你別管這個,這是假想,你只需回答我,會先救誰上岸。”
“我記得你會水的,怎麼還要我救哦倒不知白梵會不會水,要是不會你千萬切記上岸時要捎帶他一起啊。”
白澤臉面隱隱黑了三分:“我方纔說了這只是假想,假想我同白梵都不會水只有你會,你不救我們便會死,你要先救的誰。”
我脫口道:“你這假想忒假了,我還未聽說有哪個神仙隨隨便便溺個水就能給溺死的。”
白澤面色一憋,又黑了不少,我見他那臉色,那時只當是我家這位善妒的靈寵又在喝醋了,並無想到男女之情層面。
反應過來白澤對於這假想的執着,忙擺出一個正經模樣,裝作在認真思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