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月將調好的面膏如往日一樣,拿到了馮昭儀的面前,神情鎮定手法如常。
敷好面膏後,馮昭儀就時入了寢,直到次日清晨醒來,她感覺到臉部異常的腫痛。
等她走到鏡前時,被自己的樣子驚嚇得跌倒在地上。
馮昭儀大吼殘叫聲,引來永安宮的所有奴婢,當衆人見到馮昭儀的臉時,都被嚇得呆住。
馮昭儀的臉如脹了氣般,無比腫大,那雙眼睛都被皰腫的眼皮完全擋住了視線。
其實馮昭儀的這一現象就是過敏反應。
奴婢這時反應過來了,忙跑去喊御醫。
永安宮一時奴婢們低聲議論紛紛,馮昭儀發瘋般地怒吼道,“誰再亂咬舌根,本宮殺了她。”
馮昭儀的話讓奴婢們惶恐地安靜下來。
御醫急時跑去永安宮症治,而此時皇帝,太皇太后要去太廟祭祖,馮昭儀無法跟着前去,只好讓內侍去如實稟報皇上。
皇帝聽到內侍前來稟報時,只是擡頭看了眼內侍,其他一句話什麼也沒有。
我在太極殿,聽到內侍前來說馮昭儀的症狀時,心中暗諷地一笑。
如此,馮昭儀便不能前去太廟祭祖了。
我此時毫不猶豫地對拓跋宏道,“臣妾也不去太廟了,臣妾做爲後宮之主,應去看看馮昭儀的病情,讓昭儀也好寬心,免得她覺得皇上不在乎她的病。”
拓跋宏一拂衣袖,走到我面前,柔聲道,“太醫已經前去了,容兒何必也不去了呢”
我笑笑道,“臣妾還是留下的好,安慰昭儀的心,她也會覺得臣妾的好,皇上你說是不是。”
拓跋宏皺眉後還是同意了。
等着皇帝和太皇太后出了宮,我便領着宜兒前去了永安宮。
太醫已經給馮昭儀的臉上上完了藥,她帶着面紗此時正朝奴婢採月發怒。
採月跪在地上爲自己辯解,說她的面膏用的材料都是以往同樣的材料,沒有什麼不妥。
看來馮昭儀已經懷疑採月在面膏上動了手腳了。
馮昭儀不相信,正要吩咐內侍動刑,杖打採月,我剛好走進了她的正殿。
“慢着”我冷冷地說道。
永安宮裏的內侍正準備拉採月前去動刑,見我前來又停下手上的動作,僵在那裏,怔怔地看着我。
馮昭儀淡漠地瞧了我一眼,依舊坐在她的軟榻上,一動不動,連前來迎見我的禮儀都沒有。
我掃了眼採月,採月很驚慌,看向我的眼神似乎在求救。
此時馮昭儀輕笑一聲,道,“本宮宮裏的事,還不需貴妃來插手。”
我心中冷笑,卻還是做出一副柔弱的表情看着馮昭儀,“昭儀教訓奴婢本宮是不該插手,可本宮是皇上親口允許的主理後宮之事,本宮來看看是應該。”
馮昭儀失笑。
“那貴妃娘娘就在一邊看着,本宮還要責罰這奴婢。”
我淡漠地笑了笑,“可如昭儀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這奴婢的錯,怎能隨意就責罰呢”
馮昭儀氣急,“本宮這張臉,不是這奴婢搗制的面膏有問題,本宮會是這番樣子嗎”
賈太醫忙道,“這個,臣一時還沒弄清楚。”
我素容正色的說道,“飲食中如有問題,會不會影響到面容呢”
賈太醫垂目回我道,“這也很有可能。”
我將視線瞧向馮昭儀,“你聽到了,賈太醫可是說,如飲食有問題,也會有這樣的現象,昭儀妹妹還是想想曾經喫錯過什麼。”
馮昭儀聽到此話,真的在認真回想曾經喫過什麼。
採月依然跪在地上不敢擡頭。
馮昭儀此時想起了什麼,愣愣地說道,“平日本宮的喫食也都是御膳房送來的,知道本宮愛喫些什麼,應該沒什麼問題,不過”她頓了頓,道,“昨晚入睡前,本宮吃了一個梨,平時本宮從來不喫梨的,難不成那梨還有問題嗎,還能使本宮的臉成這樣”
我平靜地道,“或許昭儀妹妹真的不能喫梨也未嘗不可。”
“那梨有毒”
馮昭儀大驚一色,“梨可是從北海王府而來的,是北海王府送進宮中,各宮都有,本宮吃了就有問題嗎,本宮纔不信。”她再次看向採月,怒道,“一定是這個奴婢在本宮的面膏裏做了手腳。”
我冷漠地一笑,“昭儀妹妹不必遷怒,如面膏真有問題,本宮可以讓採月做一份試一試,如本宮沒事,那面膏必定沒問題。”
馮昭儀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我忙朝採月道,“去做一份來,給本宮試試。”
採月惶恐地起身應道後去做面膏了。
永安宮裏靜得誰都不出聲,等着採月將面膏塗抹在我的臉上後的反應。
宜兒一直隨在我身旁,靜靜地觀望着。
不多時,她伺候我洗淨臉後,我的臉什麼事也沒有。
“昭儀妹妹看來真的是不能喫梨,纔會出現這種情況。”我淡淡地笑了笑。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句話也不敢說,連一旁的賈太醫似乎都在認可了梨纔是問題的所在。
“昭儀妹妹如不信,可以等臉好了,再喫個試試,如臉還是紅腫,那不就知道問題的所在了,以後不喫梨就行。”我悠悠地說道。
馮昭儀有些可信了,懶懶地道,“本宮纔不願意再試了。”
我正色道,“既然找到問題的原因了,昭儀妹妹就不必大動干戈了,還是好生休息,養好臉。”
馮昭儀漠色,什麼話也沒再說,我看了眼採月,擺駕出了永安宮。
我沒有直接回昭陽宮,而是漫步在皇宮中,隨意地觀望着宮中的巡視侍衛。
今日,太皇太后和皇帝要在太廟待一日,清齋祈福,這是夜探太華殿的好時機。
不知南宮霓準備得怎樣了。
晚膳時,我隨意吃了點,等着日落。瑛琳在給我端來湯藥時,我按時地喝了下去,這湯藥是我受傷後,拓跋宏吩咐的奴婢必須按時讓我服用,一直要到我身體全好。
我在昭陽宮裏坐立不安,瑛琳似乎發現了我的不寧,輕問道,“主子不舒服”
我恍神,淡笑回道她,“沒有。”
“那主子額頭都在冒冷汗”她看着我疑惑着。“奴婢去給主子煮些熱巾來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