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朝華氏不高興了:“我也沒說我會喜歡那位先生啊,別以爲他是人見人愛的,這世間能人見人愛的,只有銀子。”有了銀子,什麼買不到?

    這話說的,好像真是那麼回事。

    只是看着朝華氏這略微驕傲的樣子,是在炫耀自己有錢?還是在炫耀自己人見人愛?

    “走吧,你們不是趕路嗎?”

    一下從簡陋的馬車換到了這裏,斂之略微有些不習慣,揩了揩馬車鋪着的狐裘毯子,暗自罵了一句:紙醉金迷。

    馬車裏暖和又舒服,還有個小茶几放這些糕點,那半杯茶水隨着車軲轆一上一下的晃悠卻一直沒灑出來。

    撐着下巴看着默然看書的朝華氏還有靠着評華熟睡的阿筠,氣氛對斂之來說有些尷尬:“這馬車怎麼那麼慢?”

    “慢?”朝華氏一聽這話,放下了手裏的書:“你自己掀開車簾子看看。”“看看就看看。”有些不服氣掀開車簾子,卻看到外邊樹木飛馳而過,再轉回頭看着輕微晃動的茶水,那麼快還能那麼穩。

    “我時常往返各地,便專門派人訓了幾個趕馬車的,我可不會讓自己受罪。”

    不由得心生感慨:“有錢真好。”

    “自然。”

    原本一直不說話的評華,突然開口了:“你現在還祈求長生嗎?”“自然。”

    又是肯定的回答,讓評華眉頭皺了起來:“還執迷不悟?”“這話不對,是個會死的人都想長生,怎麼偏到我這裏就是執迷不悟了?但我不會再碰呂人骨,只當是給我九泉下的母親積些德,至於長生,這是我的夙願此路不通就換一條。”

    “沒有通的了。”這世間凡人,一無修爲二無仙藥,想長生只能靠自己精心保養,但保養還是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

    朝華氏不以爲意:“那又如何?”

    瞧着他一臉坦然,斂之只覺得這個人自己猜不透,明明是自私自利的人卻可以因爲自己死去的母親放棄可能長生的唯一法子,你說他是好人卻可以不顧萬千人生死,你說他是壞人吧也不是,亦正亦邪的說不清楚。

    “評華我困了,先歇會兒。”這幾日舟車勞頓的,這裏又太舒服了真叫人淪陷,心裏想着慢慢失了意識。

    見人睡着了,評華低聲和朝華氏說話:“長生不老,真的想要嗎?”

    “不知。”朝華氏說是不知,可眼帶笑意清明得很,哪裏像是不知的。

    “其實若長生而不得所愛,人間和煉獄有何分別?”說完之後眯起眼睛,閉目養神。

    朝華氏沒說話,思緒飄遠了,好像回到那個酒樓裏。

    這一路走了有兩天,纔到了朱雀涯,這朱雀涯很是奇怪,像是被斧子劈開似的,崖壁陡峭光滑深不見底,一眼望下去只看到雲霧繚繞,也不知慕先生爲何讓他們等着。

    到了這裏沒看到人,就生火等着了。這朝華氏是個會享受的,一切事務手底下人包辦了,雖說在荒郊野嶺,可喫穿用度該有的應有盡有,連着斂之他們也沾光了。

    夜裏風大,評華和沈筠在馬車裏躲着,只有朝華氏和斂之覺得悶了出來烤火。

    “你當真只看慕先生一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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