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笑忘書 >第六十一章 晴山療養院
    週一的早上谷裕華和輔導員請假,不過對方沒有同意。

    對方是一個燙着大花頭髮的中年婦女,其實她更不像個輔導員,更多的卻是像某個商會工會里面精明能幹的頭頭。

    一開口,就是喋喋不休的大道理。

    “谷裕華同學我必須和你說清楚咯,就你這個年紀的人,最必須得提防的,就是玩物喪志....”

    顯然對方並不瞭解谷裕華究竟是想要做什麼,又懷以什麼樣的心情,就直接否認了谷裕華請假的理由。

    “不是,老師,這是我一最好的朋友,她生病了,很嚴重的病,我必須得回去一趟。”

    一想到或許自己能夠幫到許晴,谷裕華就急不可耐。

    他已經期待着回到南城,回到南城那一年四季都呼嘯的南風之中,溫潤且帶着一點點的溼潤氣息。

    當然,輔導員並不相信,在加上一二一三年流行起來的英雄聯盟,大學生裏面泡在網吧數個星期不走的人都大有人在,這些事情,在輔導員看來,簡直就是駭然聽聞。

    畢竟不少的人找藉口請假了之後,其實只是爲了打遊戲。

    顯然她認爲谷裕華也是。

    事實上在和輔導員百般解釋無法解釋清楚之後,谷裕華就在當天晚上乘坐着通往南城的火車一路南下了。

    大約是在一個星期之後,谷裕華纔回到家中,一路的風塵僕僕讓他顯得有些狼狽。

    搞笑的是,谷裕華逃走的事情,也是一個星期之後宿舍查寢才發現的事情。

    輔導員居然一個星期的時間,都沒有察覺到谷裕華離開了學校。

    當她親自打電話到谷裕華家裏的時候,谷裕華的父母親自向她解釋了緣由。

    儘管不大樂意的輔導員微詞頗多,但最後卻是被谷裕華的一句話給徹底的堵了回去。

    “老師您要真的關心我,爲什麼我都離開了一個星期您才發現我走了呢這樣看起來你是不是口口聲聲的說着爲我好,但又其實,不過是口是心非”

    一旁的谷裕華爸爸聽到這話之後頓時就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谷裕華。

    谷裕華的家裏並不算太死板,但這樣的悱惻老師的話,在老一輩人看來,基本上和大逆不道差不多。

    畢竟天地君親師位,人人敬拜的,還有他們的老師。

    當老師的人,終究是讓人尊敬的。

    不過谷裕華說得很不錯,輔導員當然也很難堪。

    所以最後的結局,是對方以谷裕華的學位證爲威脅做了瞭解。

    谷裕華當然不在乎這個所謂的學位證,他甚至於連學校都不想回去。

    因爲還有幾天就是個比較特殊的日子。

    除了谷裕華認爲能夠了解到許晴到底得的是什麼病之外,谷裕華還有一個原因,讓他想要迫不及待的回來。

    因爲今天是許晴的二十歲生日。

    所以他想要回來看看。

    二十歲就好像人生走過了一大半,還剩下些許青春可以回看,且走且慢,又捨不得回頭去看,到了二十歲,人生就在這裏了斷,隨後剩下的,大概只有成熟作伴。

    這話,是許晴說的,谷裕華總是能夠在許晴的口中聽到這樣那樣的話,這樣那

    樣的道理,這些道理好像很有道理,但是終究只是一個道理。

    不去實踐,道理終究只是道理,但是真的懂了道理,就實在太慢了。

    所以谷裕華不想錯過許晴二十歲的生日,因爲她說的這話,證明了她對自己二十歲生日十分的看重,

    這對她很重要,所以谷裕華必須過來陪伴。

    提前一個星期,谷裕華就已經打電話給療養院預約了自己的訪問,這個療養院因爲是私人性質的,因此在很多方面,做的比較保守,幾乎是半封閉式的環境,每一個前往這裏訪問的人,都要提前預定。

    在十月三號那天,谷裕華揹着一個揹包爬上了晴山。

    他起得很早,大概凌晨三點多鐘他就已經出發了,因爲他想要儘早的見到許晴。

    之所以步行,是因爲基本上沒有任何一個出租車司機願意進入晴山。

    晴山的路其實很好,幾乎是國家級的柏油馬路鋪就,甚至於還有專門的人員進行道路的維修與養護。

    但是並沒有人願意進入晴山,因爲進晴山並不太划算,任何一輛外來車輛,都要經過複雜的審覈,以及各種煩人的手續,才能夠進入晴山。

    除了療養院的專用車輛之外,基本都每一輛車都要耽擱上很長時間,才能夠進入晴山。

    這些時間,出租車司機完全能夠賺到大把的金錢了,所以他們不願意做這出力不討好的事情。

    谷裕華只能步行。

    他揹着一個黑色的揹包,揹包裏面裝着的是一堆用毛巾包着的冰塊。

    至於他的手裏,則是一個並不算大的蛋糕。

    儘管谷裕華最近從方永澤的手裏拿到了一筆錢,不過進去情山路途太過於遙遠,若是買的太大,估計蛋糕會碎得不成樣子。

    所以他只能準備一個比較小的蛋糕。

    正好足夠兩個人享受一點甜膩的味道而已。

    許晴也提前知道了谷裕華即將要來的消息。

    儘管她很意外,但是顯然她沒有詢問任何的原因,好像谷裕華的到來,她似乎已經猜到了一樣。

    從小到大,谷裕華想什麼,想要做什麼,許晴都能夠提前猜到,或許這一次,她也猜到了。

    順着公路走上了晴山,等着穿過了一個山頭之後,接近了療養院,已經是早上八點鐘的時候了。

    谷裕華並沒有感覺太累,相反,他似乎感覺很輕鬆。

    高中的時候他一直在一個人行走在南城的夜路上,他也習慣了在一片漆黑之中行走。

    漫長的行走給他帶來的更多的不是恐慌,而是一種希望。

    他知道,天會亮。

    道路不會一直的黑暗。

    這種希望一直讓谷裕華覺得,走夜路並不害怕。

    不過今天,他心頭卻是多了幾分忐忑,他很不安,又期望又十分的害怕。

    這一年多的時間裏,谷裕華就好像是遺忘了許晴這個人一般的,一直沒有去看她。

    他不知道是爲什麼,因爲他自己也找不到答案。

    夜很漫長,當然他知道天會亮,但是人不一定是能夠黑走到暗,也許,有的時候也會從明亮的地方,走到最黑暗的地方。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