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笑忘書 >第六十二章 凌姐
    從半山腰到山頂大概有約莫半個小時的路程,約莫半個小時之後,谷裕華就從山腰走到了山頂。

    整個晴山的山頂都被人爲推平了,以至於從遠處看去,晴山都是宛若平整的一塊大理石,被放置在了凹凸不平的大地之上。

    然而即便如此,晴山的主峯依舊是所有山峯當中最高的。

    哪怕是被剷平了一個山頂。

    因此可以想象得到,整個主峯,究竟是有多麼的巨大寬闊,哪怕是此刻,谷裕華站在山頂之上,遙望整個平整的山頂,都能夠產生一種一覽無際的錯覺。

    當然這是錯覺,整個山頂佔地五十餘畝地,自然不是一覽無際,只是因爲一些人爲的建築十分的高聳,並且建築的設施及其之多,以至於讓人產生了這樣的感覺。

    鋼筋混泥土的深林老是讓人覺得,那建築看不到邊際。

    就好像你站在城市的這一頭,看不到那一頭。

    因爲它們太過於高聳,密集,像一羣野獸,最爲重要的是,這樣的野獸,在世界上有很多,它們大多都冷冰冰的。

    這讓谷裕華感覺到了一些不舒服的感覺,所以他把大衣的領子稍微拉上了一些,遮蓋住了臉。

    晴山之上不比在山下,稍微要更加的冷一些,但是好在這是盛夏,雖然早晨會有些冷,不過到了中午,這裏的山頂最靠近太陽。

    不至於是所有的地境,但至少是方圓百里。

    這方圓百里最高的山巔都被人推翻了,那麼還有多少山巔無法被人所推翻呢

    想到這裏,谷裕華的身上就打了一個激靈,他不由得討厭起來了山下的世界。

    山下的人太過於貪婪,以至於並沒有同情心,他們連山都要推翻,連水都要斷流,擋住他們去路的東西,無論是否有存在的價值,都一概推翻。

    誠如這座山。

    路上谷裕華的心思十分的複雜,他很想早點見到許晴,以至於現在不過十點鐘,他就已經達到達了正門。

    正門處站着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女人,當然我知道用英俊來形容一個女人是一件十分不好的事情。

    但是這個女人是十足的英俊,地地道道的是個帥哥,哪怕你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個胸部高聳的人是個女人。

    但你依舊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女人,要是放在凡塵間,是要禍國殃民的。

    她不過是輕輕的一挑眼,便是一種你說不出來的高傲,加之其俊秀的容貌,一雙眼眸攝人心魄,好像,她能夠讓人墮入其中一般的深井。

    可惜,谷裕華只能看到她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卻是無法感受得到,她那雙俊秀的臉。

    因此谷裕華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並沒有太多反映。

    “你就是谷裕華吧”

    女人生出了一雙手,可以看得出來的是,她的手上雖然很白皙,卻是有一些稍微粗糙的皮膚。

    這種皮膚,只有在至少四十歲的女人身上才能看到。

    “嗯,我就是。”

    “是許晴讓我來接你的,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白凌,不介意的話,你叫我凌姐吧。”

    “哦,好的凌姐,我是...”谷裕華正要說,不過凌姐一個眼神就

    盪漾出一種笑意,好像一眼能把人看穿一般的敏銳。

    “我知道你,許晴經常和我提起你,嗯,我大概記得的是,要是在人羣裏面看到一個呆頭呆腦的傢伙,大概就是你了,我剛纔看你一路走來,就看出來是你了。”

    谷裕華苦笑了一聲,然後無可奈何的說道:“是我。”

    “當然是你,不過用呆頭呆腦這個詞來形容不大正確,我問你,剛纔你是不是一直在想什麼事情”

    谷裕華搖了搖頭,就連別人猜對了他的心思,他也不願意承認。

    大概是因爲以勒這種疾病,谷裕華覺得自己連事實真相都不願意承認的。

    當然,一但一個人爲自己不大正確的行爲找到了一種正確的解釋的時候,他就會放縱自己,不約束自己去控制這種不正確,以至於它幾乎有些扭曲變形,比如疾病這種東西。

    凌姐抿了抿嘴,有話要說卻又十分識趣的閉嘴了,只是笑着說道:“你這個人真有意思,簡直就和許晴描述的一模一樣,好吧,我們得走了,別讓許晴等得太久了。”

    此刻,谷裕華心頭的焦慮、惶恐、乃至於是喘喘不安,都因爲這句話而終結。

    好像許晴等待着他,能夠讓他得到極大的,心理上的安慰。

    兩人通過了門衛的登記,那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仔細的看了幾眼谷裕華之後,然後有些生氣着對凌姐說道:“凌姐,你這樣是違反規定的。”

    “但是你沒有辦法啊。”凌姐有恃無恐的說道。

    門衛老頭多看了幾眼谷裕華之後,隨後用一種嚴謹到像是威脅一般的口氣說道:“別亂跑,別亂問,出了事情,老頭子可不給你擦屁股。”

    然後,他就像是嫌棄之極的態度對谷裕華說道:“快走吧。”

    這語氣更像是在說:“快滾吧。”

    雖然不是同一個字,不過卻是表達出了同一種意思。

    所以谷裕華悶不做聲的和凌姐走了。

    晴山療養院出奇的安靜。

    這份靜謐不是那種讓人心安的靜謐,而是一種安靜到讓人心慌的感覺。

    偶爾有風,吹過落葉的時候,甚至於能讓人感覺得到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兩人順着平整的水泥馬路上走着,他們像是漫步在一個大學的校園中一樣,而不是一個建立在山頂的荒涼之極的療養院。

    因爲這裏的建築實在太多,大多數的谷裕華都不知道是做以何種用處。

    又或者說不過僅僅只是擺設。

    “很安靜嗎”凌姐這話說得十分的唐突,以至於讓谷裕華猛的渾身一震。

    像是被嚇到了。

    “嗯。”他點了點頭。

    “來到這裏人,大多都是半隻腳踩到了棺材裏面,多部分的人每天的任務,就僅僅只是需要再多活一天而已,所以,像我這樣還能多走動的人,算是少的。”

    凌姐笑得很瀟灑,特別是扭頭的一瞬間,像極了一個仗劍而行天涯遊客,她好像什麼都不在乎。

    所以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無所謂可否。

    儘管談論生死是一種十分沉重的事情,可她的話語,絲毫的不嚴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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