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小天使正文在趕來的路上,請n小時後查看  “你去哪兒”

    沈良州沒穿外套, 挺簡單的一件黑色襯衫, 袖釦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 袖子挽到了手肘, 蠻隨意的。

    “回酒店住一晚, 就該回學校了。”顧嬈被那條蛇刺激得心情全無, 只想回去休息, “明早的飛機。”

    這次來蘇杭純粹是拍攝宣傳片, 第一期錄製還有段日子。礙於剛剛的事, 她對他倒是客氣了許多。

    “我送你吧。”沈良州說得自然而然, 眸底一片清明。

    顧嬈腳尖微勾, 最後又停在了原地, 她側過身看了他幾秒, 彎翹的睫毛顫了顫。

    “行。”她咬了一聲, 不大不小,但很清晰。

    沒直奔酒店,沈良州回去拿東西。

    沈良州臨安的居所跟顧嬈想得差不多,很雅緻的院落, 但室內色調偏暗, 裝飾單調,很清冷。唯一鮮活的色彩是那盆君子蘭。

    家裏的阿姨正在打掃衛生, 見到他帶人回來, 似乎有些訝異, “先生,您今晚在這裏嗎”

    “不用忙,我拿個東西,過會兒就走。”沈良州擺了擺手,往樓上走,又想起什麼來,扭頭跟顧嬈說了句,“你稍等一會兒。”

    阿姨去洗手泡茶去了,顧嬈等了一會兒,有些無聊。她湊到花前。

    蒼翠的葉子間開出一朵橙紅的花,顏色灼灼如火,不同於垂笑君子蘭的深沉肅穆,別有一番韻味。

    她輕輕嗅了一下,幽微的香氣撲鼻而來。她剛一起身,一朵花從枝葉間掉了下來。

    “”顧嬈略微張了張脣,有些訝異。

    不是她做的。

    她連碰都沒碰一下,這花還要碰瓷的嗎

    沈良州正站在二樓轉角,不動聲色地觀賞全過程。他看着顧嬈手足無措地四下張望,然後嘆了口氣,茫然地拎着那朵花發呆。

    她挺獨特,從他見到她第一眼就這樣覺得。

    她看你的時候,清豔和媚意從骨子裏透出來,勾得人失了三魂,迷了七魄。她不看你的時候,又淡靜得像不可觸碰的謫仙。

    “清和。”沈良州冷不丁地出聲。

    顧嬈太過出神,被他驚得一哆嗦,然後她迅速反應過來,將那朵花捏在手裏,背到了身後。

    “你東西找完了”顧嬈眨了眨眼,眸子迅速地躲開了。

    沈良州見她心虛的模樣,挺想逗逗她。他掃了一眼顧嬈背在身後的手,似笑非笑。

    “把手給我。”

    顧嬈心說他是不是看到了,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沈良州不急不慢地上前一步,壓了過去,他的手臂繞到她的身後,扣住了她的左手。

    顧嬈把那朵花換到了右手裏,左手任由着被他牽起。她忍不住問他,“你做什麼”

    沈良州也沒搭腔,低垂着視線,薄脣緊抿着。他伸手將她腕上的鐲子摘了下來,重新套上了一隻。

    是一隻翡翠手鐲。

    通透的玻璃種,飄着的綠韻深重,圓條古典清秀。看款式是蘇工的美人鐲,比一般的鐲子要窄,但精緻。

    沈良州的手掌下移,牽起她的指尖,端詳了一會兒,緊抿的薄脣微微翹了翹,“挺好看。”

    她的手腕纖細,瑩潤的翠色玉鐲戴在她手上,越襯得皓腕凝雪,線條優美。

    人玉相稱。

    “這個”顧嬈微微怔了怔。

    “這個送你了。”沈良州鬆開她的手,聳了聳肩,似乎也不太在意,伸手去撈沙發上的風衣,“走吧。”

    所以他說的拿樣東西,是給她的嗎

    顧嬈盯着腕間的手鐲好一會兒,咬了咬脣,微吸了一口氣,然後伸手去退那隻鐲子,“不行,太貴重了。”

    顧嬈只對兩樣東西沒有抵抗能力,鞋子和手鐲。

    前者因爲她跳芭蕾,才熱衷於收集舞鞋和水晶鞋;後者純粹是個人嗜好。

    顧家寵女,基本是她要什麼給什麼,所以她在十八歲前就有了幾間收藏室,擺滿了限定鞋子和各式各樣的手鐲。

    有人說女人總缺一支口紅,因爲最愛的永遠是下一支。對顧嬈而言,她的收藏室永遠缺鞋子和手鐲。所以更貴重的她不是沒有,她只是無法對手鐲說“不”。

    “就一隻鐲子,能貴重到哪裏去”似乎覺得她的話好笑,沈良州也真的笑了笑。

    顧嬈低眉掃了眼那隻鐲子,視線避開來,恍若聽不到他說的一樣,真的動手去摘。

    沈良州按住了她的手。

    “戴着。”

    他的聲音清凌凌的,語調沒什麼起伏,就是話說得強硬,頗有點不容置喙的意味兒。

    顧嬈擡眸看他,微挑的眸子氤氳了一片,看不分明。

    “這東西真不值什麼錢。”沈良州重複了一遍。

    “你誆我呢。”顧嬈脣角是勾着的,聲音裏壓着無可奈何,“我懂點翡翠的。”

    先不說這塊翡翠料子價值幾何,就單看款式做工,像是一件古物。他的這個不貴重,有點驚人。

    大約是被她磨得沒轍了,沈良州又跟她解釋,“我在拍賣行拍的,本來也是給我媽的壽禮,不過這應該是鴛鴦鐲裏的一隻,另一隻不好尋。”

    “好事成雙,湊不齊不如不送。我又不能戴這玩意兒,留着也沒用。”沈良州把她預備摘鐲子的手撥開,捏着她的指尖,“不是挺好看的嗎”

    他這話可真可假,要真想處理了,再拍出去好了。無功不受祿,還是這麼貴重的東西,她怎麼收。

    “你要是覺得無功不受祿,就替我支個招,幫我想個討老人家開心的轍,咱們就算扯平了,行不行”

    顧嬈還是沒說話。

    沈良州微眯着眼睛,似乎有些煩躁,不過面上沒怎麼露出來,“你要是這樣,可就沒勁了。”

    “行,那我還你,如果你不覺得是忍痛割愛。”顧嬈也不矯情,疏懶地勾脣笑了笑。

    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送她東西的也不是隻有他一個,只不過這麼送的,她第一次碰到。

    “隨便。”沈良州似乎真沒當一回事兒,見她打消了念頭,悠悠然開口,“不過先說好,我不缺這點錢,要麼別還,要麼你想點新花樣。”

    “”顧嬈把原本想問的話又咽了回去。

    得,他其實挺難伺候。

    “不走嗎”沈良州微微傾身,往她耳邊壓了過去,“不過我不介意你留在這。”

    顧嬈挑眼看了下他。

    她似乎沒注意到這微妙的距離,她微涼的手指勾住了他的領帶,無意間蹭過他的喉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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