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了！這是我給你的禮物！”
王慧玲變戲法般從身後拿出塊歐米茄星座手錶，輕輕給他戴上，一臉甜蜜道：“我知道那塊西鐵城是你父親送的，但你現在身價再用西鐵城不合適了，你可以把他珍藏起來，這塊歐米茄我覺得挺好看，挺適合你。”
“linda……”
她一邊端詳戴上去後的效果，一邊小聲道：“花的不是公款，是用我這幾個月薪水買的，謝謝你給我的一切！”
常天浩被鬧了個大花臉：他送給對方的禮物是款珍珠胸針，不值太多錢。沒想到對方回了這麼貴的禮物給自己，說是薪水，其實她10月份才正式拿到第一筆工資，三個月全部數目加起來不喫不喝都不夠，需額外再掏私房錢貼補。
更大問題在於：身價2500萬的小開送姑娘是幾百塊的禮物，只有幾萬家當的姑娘送自己的卻是近3萬的手錶，這明顯就不對等。
錢不是一切，但很多時候錢能衡量。
“對不起……我……”常天浩結結巴巴道，“我都沒送你什麼！”
“不要這樣說，你給我夠多了。汽車、衣服、首飾、包包，林林總總加起來幾十萬了。還有你給人家的股份也值很多錢……雖然用公司賬目支付，但其實都從你口袋裏掏出來，甚至爲讓我用的安心，你還故意找理由說工作需要。整個公司都是你的，公款不就是你私人出麼？”
王慧玲膩在他身上笑道，“最關鍵不是錢，關鍵是我看到了心，你對我是不是真心好我心裏很清楚……我不會辜負你的，你讓我學習的一切我都會努力做好！”
從西山回來後，通天科技註冊資本已從100萬提高到400萬，王慧玲依然擁有1%股權，她這部分錢也是常天浩注資的。
他笑了起來：“rry christs！”然後出門去準備接站。
“麗麗……麗麗！我們在這！”
隨着人潮涌動，一堆又一堆旅客從火車站出站，站在常天浩旁邊的程雨詩興奮地向遠處招手。
沈麗麗也看到了等着的兩人，笑着遠遠打了招呼，然後讓身後衆人緊緊跟上。
“麗麗，你們怎麼還是坐火車來？不是讓你們坐飛機嘛……”
沈麗麗大笑：“常夫子，我倒想坐飛機過癮來着，可我這幾個師兄都是實誠人，覺得不能讓你破費太多，堅持坐火車，我不能搞特殊化吧？”
常天浩半調侃、半當真道：“不是先給你轉了一萬嘛，我尋思來回機票也夠了吧？住宿不要緊，到上海我還能讓你露宿街頭不成？”
沈麗麗轉頭道：“幾位師兄聽到沒有，這就是我們錢塘小開的做派，你們下次別給他省錢，可勁花！”
衆人笑成一團。
“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常天浩，外號常夫子，說是滬江讀書，不過還有個職務是通天科技創意總監，叫常總還是叫小常你們隨便；旁邊那位是我高中同學，程雨詩，是他女朋友。”
沈麗麗轉頭道：“幾位師兄要不自己介紹吧？”
“常總好，我叫趙齊偉，計算機系大四……”
“常總好，我是潘德光，計算機系研二……”
“常總好，我是張公權，前年本科畢業，在電子科技所工作。”
“常總好，我是寧致遠，去年碩士畢業，在中國計算機發展公司工作。”
“非常歡迎各位師兄來滬考察。”常天浩笑道，“麗麗喊你們師兄，我也跟着喊師兄啦。可千萬別叫我常總，叫我小常就好，一個滬江大一學生讓4位清華學長過來喊老總，明天輔導員聽到就得找我談話，談那種觸及靈魂深處的話……”
“哈哈哈。”衆人一陣大笑。
“上車上車，先喫飯，給各位接風洗塵。”
“我說常夫子，你還真是賺大錢了。”沈麗麗一看兩輛豐田佳美就笑了，“說吧，哪輛是你的？”
“這是他的，還有輛是他老闆的。”程雨詩拉着沈麗麗上了車，七人分成了兩組上車。
通天科技開業後，優秀程序員一直招不到，常天浩便在icq上和沈麗麗訴了苦，並把自己打算折騰的項目告訴了對方，後者一聽來了興趣，說出面幫他張羅人員，常天浩最開始還以爲她開玩笑，說：“只要清華計算機系的，來多少要多少。”
沒想到沈麗麗一口氣給他張羅到了4人。
上車後常天
浩坐在副駕駛，轉過頭道：“麗麗，光明怎麼不來？不是說好一起的麼……”
“他害羞行不行？”
到北京後不久，沈麗麗和閆光明也確立了戀愛關係，所以常天浩有此一問——讀北大經濟系的閆光明也是老同學了。
“他最近忙着寫論文，沒空！”沈麗麗抱怨道，“還不是你給他壓力太大，你在《改革月報》發了文章，他一下子緊張兮兮，覺得落後了好幾年，我勸不住便隨他去了——他就是這古板脾氣。”
“勝之不武勝之不武！我那論文是程程暑假幫我搜集資料寫的，用的是省計委數據。”常天浩笑道，“我有外援啊！”
“我就說嘛，你們暑假泡圖書館肯定有陰謀，這不早就勾搭上了，還和我假惺惺說同學……”沈麗麗“不屑”道，“你倆到底誰跟誰同學？我怎麼不知道？”
程雨詩笑着拍了她好幾下，常天浩不禁莞爾：“你呀，這張嘴真是。”
“麗麗，你這交友還挺廣泛，這麼多師兄都能被你拉來，知道的人曉得你讀大一，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是學生輔導員呢。”
沈麗麗得意道：“你也不看看清華計算機系是啥地方？才幾個女生！你和光明都學經濟學，經濟學第一課講什麼？稀缺！”
“既然稀缺，爲什麼男朋友還找到北大去了？他們沒殺過去教訓光明？你們倆肯定是暑假期間勾搭上的……”
“哼，要你管！”
“不管不管，那摩爾和中華我也不管了，本來你到上海來，我還打算弄點小熊貓給你過過癮的，這玩意不但貴得很，排隊都很難買到。”
“不啦，我戒了，你休想勾引我。”
“我知道了，這一定是愛情的力量。”常天浩打趣，“光明以前和我說他討厭煙味，尤其討厭女性抽菸……所以你爲了他……”
“切！他纔不敢在我面前說這話呢，敢說這話，我扁他！”沈麗麗原本在幾個師兄前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淑女樣，這幾句話一說，立即把張牙舞爪的本性給暴露了，連開車的老周都不禁莞爾。
看着兩人拌嘴，程雨詩就想笑，雖然清華女生確實少，但像沈麗麗這樣混得開的估計也不多，說來說去還是她愛玩的個性所致。
寒暄下來，沈麗麗就轉到正題：“常夫子，其實願意來通天科技考察的師兄還有幾個，但他們最近抽不出時間，我打算放寒假再串聯下看看。”
“好啊，隨時歡迎，喫喝玩樂一條龍服務。”
“師兄對來你這裏騙喫騙喝沒啥興趣，他們還是那些項目有些興趣，至於有沒有人願意過來工作，我沒說，這要看你們自己談了。”沈麗麗道，“你也清楚，大部分清華計算機系都選擇留京，極少數回去也進了當地省會，魔都讀清華的人一般要麼留國家部委，要麼回上海其他國企或外資企業，所以我沒敢說就業的事。”
常天浩點頭：通天科技不但是小公司，還是個新公司，什麼產品、業內影響力都沒有，連正兒八經的交大、滬江、同濟計算機系畢業生都沒人前來，怎麼可能吸引更遠、更好的清華？這不是錢的問題，現在大家注重的還是前途、戶口、留京指標這些。
“當然你也彆氣餒，這些師兄願意跑這裏來看看，本身說明有機會。我可以和你透個底，這幾位本身比較活潑、愛玩，不然怎麼畢業了我還會認識？還不是因爲他們休息天還跑來學校玩？他們對那些創意很感興趣……當然我說的不是網吧管理軟件，那商業味太重……他們喜歡《水滸羣英傳》的項目構想，覺得北大搞了《俠客行》，清華必須有能對抗的東西，你那創意一說，這批師兄就動心了。”
1995年9月，臺灣推出一款文字網絡遊戲（d）《東方故事2》，當時方舟子在美國留學，沒事就上去玩玩，幾個月後認識許多人，萌發想做個純粹武俠遊戲的念頭，於是糾集了一幫人寫d，定名《俠客行》，算國內網絡遊戲鼻祖。
裏面所有動作全通過文字表現，因爲只有文字才能完美切合當時的網絡速度。
但這完全由程序員開發的遊戲和其他大多數遊戲一樣，很快因盜版、拷貝、內部紛爭而產生動盪，方舟子回國後依靠不全的代碼在北大東門物理樓一臺服務器上創立了北大俠客行，在高校知識分子和初代網民中非常流行，這些南下的清華師兄全是這款遊戲的用戶。
他們也想編寫一款可抗衡《俠客行》的d，但苦於沒有組織和金錢。
常天浩經過認真思考，認爲目前搭建一款d非常適合，尤其《水滸羣英傳》前期切合水滸傳各處山頭分散的局面，創意容易折騰，也沒有版權糾紛——施耐庵不會管通天科技要版權費，在沈麗麗牽線下終於一拍即合，南下魔都來看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