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默默瞅了戰皓一眼,眼神無比鄙視。
戰皓仗着林若水還在此,居然不懼小石頭的凝視,伸手就對小石頭比了個弱斃了的手勢。
小石頭眼眸一沉,剛要出手,就聽耳邊傳來老石頭和藹的聲音:“主人,林醫生,晚餐做好了”
就在天一水閣衆人用晚餐的同時。
在幼兒園勞累了大半天,又被楚延抓去開了個會的沈重山滿身疲憊的坐車回來。
司機小五駕駛着悍馬軍車經過藥門外的街道時,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前方路燈之下,直直擋住了去路。
小五驀然一驚,連忙踩下剎車,定眼一看,然後舒了口氣,回頭對被他急剎車吵醒的沈重山說道:“將軍,藥門的吳總管在前面。”
沈重山俊美的臉上面無表情,剛想說話,就聽車門被人敲響。
吳芳生恭敬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沈將軍,打擾了,我師伯他們有請,還望沈將軍能賞臉。”
沈重山聽到這話,嘴角驟然抽了抽。
看着無辜盯着他的小五,沈重山咳了咳,對他說道:“靠邊停車。”
小五應聲後,將軍車靠邊,熄火。
然後轉頭壓低嗓音對沈重山說道:“將軍,用不用我回去通知輕寒小姐和夫人藥門那幾位長老似乎對您有誤會,這突然請您過去,怎麼看都像是有詐的樣子。”
看看,就連小五都感覺到了。
沈重山能看不出來
就憑何長老三位這段時間對他的態度,沈重山敢保證,吳芳生特意攔路跑來請他,必定目的不純。
可是最近他也沒得罪何長老幾人啊
突然叫他過去,是想做甚
沈重山敲了敲放在膝蓋上的大手,虎目突然閃過一抹精光。
莫非是
下午的那些奇怪短信
他就覺得林若水不可能會發那種迴應給他。
這麼一看,那些短信很可能是幾位長老搞的鬼
真是幼稚
沈重山無語哼了哼。
車窗外隨即又傳來敲擊聲:“沈將軍”
沈重山收回思緒,安撫的看了小五一眼,“你待在原地,本將軍去去就回,這件事不用告訴別人。”
何長老幾人還不至於會做什麼傷害他的事。
沈重山估計是這幾人不願意看到他跟林若水來往,所以想要叫他過去,警告幾句。
可惜,沈重山太天真了。
等吳芳生將他帶進藥門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自以爲是有多純真無邪
藥門後院正堂內,整個屋子燈火通明。
所有穿着白色制服的藥門弟子都齊聚在這裏,何長老三人依次坐在正堂兩側,典雅古香的椅桌上放着熱氣裊繞的茶水。
藥門弟子們按照輩分,站在長老們身後,個個面無表情,全體噤聲。
沈重山進來後,看到這架勢,心中隱隱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吳芳生站在正堂中央,對三位長老恭敬說道:“三位師伯,沈將軍來了。”
長老們沒吱聲,一個個的緩緩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表情十分嚴肅。
但自從聞天語的事情過後,他每次面對藥門長老們,都不自覺升出心虛感。
此刻看到何長老幾人沒搭理他,沈重山訕訕咳了咳,也不生氣,反而褪去了滿身威嚴,率先討好:“幾位長老,別來無恙”
先放下茶杯的劉長老拿眼角瞅着他:“沈將軍真是貴人多忘事,咱們不是纔在門主家見過嗎哪來的別來又哪來的無恙莫非沈將軍很希望我們這三個老頭子有恙”
“哼。”
劉長老剛說完,何長老就冷哼一聲,重重將茶杯一放,看也沒看沈重山,徑自吹鬍子瞪眼:“老朽若是有恙,豈不是正好合了某些人的意”
隨後,花長老也沒跟沈重山客氣,直接了當道:“沈將軍,看到我們安然無恙,您一定很失望吧”
沈重山:“”
他說什麼了
他就隨便寒暄了一句。
三位長老一堆話等着他。
好吧,他算是看出來了,今晚這裏就是幾位長老爲他準備的鴻門宴
哦不對,鴻門宴至少還有宴,他只能站在這裏被圍觀,還眼巴巴的看着別人喝茶
最可怕的是,別人都這樣針對他了,沈重山卻只能乾巴巴的受着,還不能反駁。
否則這幾位長老真生起氣來,那可就難辦了。
於是,面對這種猶如被三堂會審的場面,沈重山將頭一低,威壓不再,貢獻了他這輩子最慫的一面。
何長老見狀,又是一哼,完全沒打算放過沈重山:“怎麼,沈將軍現在連話都不屑跟老朽交代,這是明擺着看不起老朽”
“人家是第一將軍,咱們算什麼不過是藥門裏幾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罷”
“呵呵,再怎麼樣,若水師侄還是要叫我們一聲師伯,豈是別人能隨意踐踏的”
沈重山:“”
天地良心,他都慫成這樣了,幾位長老還不肯放過他
講不講道理
藥門不是規矩森嚴嗎
長老當衆欺負將軍,沒人管
或許是沈重山的臉色實在太尷尬,總管吳芳生看不下去,連忙出來打圓場,笑容滿面:“三位師伯,這正堂沒椅子了,要不我去搬把椅子過來給沈將軍坐”
說着,吳芳生試探性的往外邁了邁腳。
一步都還沒走,就被何長老厲聲呵斥住:“站住,你個吳老頭,誰準你多管閒事當了幾天總管就不知道你是誰家的人了是吧你若不想待在藥門,直接出去,沒人攔着你”
花長老和劉長老雖然沒說話,但也是臉色不善的盯着吳芳生。
吳芳生頓時手足無措,慌張不已:“師伯,我不是那個意思,沈將軍是門主的父親,我就是”
他就是怕怠慢了沈將軍,門主會不高興而已
可是這句話在三位長老們的強烈目光譴責下,吳芳生硬是沒敢說出口。
嚥下後半句話,吳芳生差點忍不住哭了,老臉難看:“那啥,師伯,我外面還有事,就先出去了”
說完,他也不敢再看何長老幾人的眼神,忙不迭的離開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