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芳生被擠兌走後,沈重山算是明白幾位長老的意思了。
這是要審判他啊
就是不知道他又怎麼得罪這幾位了
算了,敵不動,他不動。
“沈將軍,”何長老面色不愉,撫了撫白鬍子,一雙老眼涼颼颼看着沈重山:“知道我們今晚爲何要請您過來嗎”
何長老語氣淡淡,雖然用了敬語,但聲音裏也沒幾分尊敬的意思。
跟以往對沈重山的態度大相徑庭。
沈重山掃了全場所有藥門弟子一眼,試探問道:“難道是下午短信的事”
聽到這話,何長老,花長老和劉長老同時眨了眨眼睛,心頭莫名閃過一抹尷尬。
花長老咳嗽兩聲,大義凜然:“什麼短信我們不知道”
劉長老也連忙附和:“沒錯”
何長老面色訕訕的:“沈將軍,別岔開話題,我們幾個老頭子是要跟你說若水師侄的事”
提什麼短信
他們就不承認,咋地
沈重山幽深綿長的點頭:“哦何長老,您們儘管說,本將軍聽着。”
看,他根本不計較,多大氣
何長老收斂鋒芒,偏頭對身後的弟子使了個眼色,然後才定定看向沈重山:“沈將軍,我們幾個老頭子就您跟若水師侄的事情,好一番商量,最後決定正式通知您,我們不同意若水師侄再跟您來往,還望沈將軍以後別再糾纏若水師侄。”
何長老說完,花長老和劉長老都點點頭,表示認同。
他們身後的藥門弟子們則面不改色,事不關己,完美的充當着看客的身份。
沈重山沉默了一會兒,沒說話。
就在何長老以爲他故意裝聽不見之時,沈重山微微偏頭動了動嘴角,脣邊蔓延出一抹輕笑,“幾位長老,不覺得自己管的太寬嗎”
嗯
沈重山這話一出,何長老三人不可置信盯着他。
只聽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這是本將軍跟若水之間的私事,你們雖爲藥門長老,但應該無權過問門下弟子的感情問題吧”
何長老胡子一吹,眼珠瞪如銅鈴:“若水師侄不僅是藥門弟子,她還是曾經的藥門門主,她的事,我們幾個老頭子當然有資格插手沈將軍,如果你能給若水師侄幸福,我們幾個老頭子斷不會對你說這種話,可是你看看,這些年,你都對若水師侄做了什麼”
“先不提別的,就說藥門叛徒聞天語,是不是你親手放走的”
“她囚禁了若水師侄一年,背叛藥門,罪大惡極,誰允許你在中間攪和,代替藥門饒恕她”
“那個叛徒對門主母女犯下種種惡行,你倒是寬宏大量,敢情這些罪沒受在你身上,你不知道疼”
“結果你轉頭就忘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爲,還好意思舔着臉來求若水師侄的原諒”
“我們幾個老頭子爲若水師侄討公道,難道做錯了嗎”
幾位長老一人一句,擠兌的沈重山差點不敢擡頭
字字犀利,句句戳心
沈重山啞口無言,動了動嘴脣,最終沒敢反駁。
沈重山俊美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
只覺得面上滾燙,臊得慌。
說話的聲音語氣也不由地放低:“我承認,這些事都是我的錯,我不作狡辯。”
“你還想狡辯”
何長老吹鬍子瞪眼看着他,目光似要喫人。
沈重山心塞不已:“何長老,你們總得給我一個改過自新,將功補過的機會啊”
“做夢”
三位長老異口同聲。
花長老用力拍桌:“沈將軍,你放棄吧剛纔老何已然說過,今晚我們幾個老頭子找你過來,就是爲了讓你別再糾纏若水師侄,你若不記得,那我就再說一遍,我們藥門上下一致覺得,你跟若水師侄不般配,請你以後別再纏着她,否則我們不會對你客氣”
“對”
“沒錯”
身後那些弟子們首次附和。
沈重山濃密的劍眉猛地一蹙,“不”
他神色堅定,一字一句:“本將軍絕不會放棄若水,以前我已經錯過一次,現在我絕不放手”
何長老似乎早料到沈重山會這樣說。
眯了眯老眼,何長老冷笑道:“行啊,既然沈將軍不答應,那就按我們藥門的規矩來辦。”
“什麼規矩”
“若水師侄被聞天語那個叛徒折磨了一年,身心受損,沈將軍想要過我們幾個老頭子這關,就先把若水師侄受過的罪都嘗一遍,或許只有親身體會過,你才知道那種滋味有多難熬”
何長老話剛說完,剛纔被他指使出去的那名弟子正好端着一個托盤進來。
那弟子腳步緩慢,一步一步走到沈重山身邊,將那碗還冒着熱氣的藥碗遞給沈重山。
沈重山接過藥碗,鼻尖嗅着從碗裏散發出來的惡臭,不由地擰起眉頭。
何長老犀利看着他:“沈將軍,這藥是我藥門獨門祕方,喝完後能使人全身癱瘓,動彈不得,藥效持續一年之久,期間口不能言,食不能咽,能使用藥之人苦不堪言。這本是古傳禁忌藥方,從不曾有弟子使用過,算起來,您是第一個。怎樣,不知道沈將軍敢不敢喝了這藥,以證明您對若水師侄的情意”
沈重山端着藥碗,定定望着何長老,似乎在確認:“只要我喝了這碗藥,三位長老就能答應本將軍跟若水的事”
何長老哼了一聲:“你先喝了再說。”
下一秒,沈重山屏住呼吸,仰頭一口將藥水悶了。
沒有掉落一滴
驚呆了正堂裏所有人
何長老瞪了瞪眼珠,不太相信:“沈將軍,你”
他一句話沒說完,沈重山已然喝完,順手將碗放回那名弟子端着的托盤內。
花長老和劉長老面面相覷,不可置信。
沈重山動了動嘴脣,面部表情極其古怪:“三位長老,本將軍覺得這藥,似乎味道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