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三日,那個原紅通通皺巴巴的傢伙長開了,經過三日的長成,傢伙眼睛圓溜溜的,臉也圓圓的,見人就笑,喫奶時還跟剛出一樣,很是霸道,嘴巴咬着奶,一隻手還要搭在另一邊沒喝過的那裏,彷彿怕被人佔了一般。

    甜甜的出生,給全家帶來了歡聲和笑語,特別是莫清,以前家裏只有他一個嬰孩,又不會話,只能一個啊啊哦哦的自己跟自己,可自從甜甜出生了,他就像是找到了一個玩伴一般,每天一早起來,就要金秋花帶他去甜甜的嬰兒牀那邊守着,等甜甜醒了後,兩人就像好朋友一樣,啊啊的叫喚着。

    在張含一生下甜甜之後,張二柱等人就把這件事情傳給了平時關心張含生產的幾家人,像是蕭家,周家,李家這幾家,是莫帆親自去告訴的,而老張家這邊,是張二柱獨自一個人去的。

    當張二柱把張含生了女兒這事告訴老張家這邊後,他沒有多做稍留,隨便跟張鐵生聊了幾句,張二柱就以家裏還很忙的藉口離開了。

    “呸,真以爲自己是個大老爺啊,還不是跟我們一樣在田地裏打滾的泥腿子。”張五柱這半年來一直跟在張鐵生身後下田,硬生生的把他身上培養起來的書生氣給打壓的所剩無幾,他現在心裏是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不公,人也比以前變得更尖酸刻薄了。

    張鐵生聽到張五柱這句話,下意識的就蹙起眉,露出不悅的目光瞪了一眼這個兒子,生氣對他,“五郎,你的嘴巴給老子放乾淨點,什麼泥腿子不泥腿子的,我們莊稼人自己種田自己喫,勞動是光榮。”

    “爹。”張五柱還想再些什麼,剛喊了句爹,身後的衣袖就被人拉了下,他側頭望了一眼,見拉他衣角的人居然是張老太太,張五柱見張老太太拼命對他眨眼睛和搖頭。

    張五柱臉上閃過不甘,不過最後還是把頭給低下,轉身走到一邊好,一言不發。

    剛纔這兩母子的動作張鐵生都看在眼裏,他只是懶得出聲罷了,他嘆了口氣,拿着手上的煙桿子從炕上下來,雙手放在後背上,張鐵生彎着腰出了這間令他煩悶的屋子。

    張老太太一看張鐵生離開了,忙走到張五柱身邊,輕輕打了下張五柱,語氣中帶着寵溺,跟他,“五郎,你是不是還想再被你爹打啊,你是不是還嫌沒被打夠,誰叫你在他面前提老二家壞話的,你是不是要氣死娘啊”。

    張五柱摸着自己有點癢癢的手臂,瞪了一眼張老太太,苦拉着一張臉,“娘,你幹嘛打我啊,我張二柱一家的話,你不是該高興嗎,你不是也跟兒子一樣恨死他們了嗎”

    張老太太一聽張五柱這句話,嚇的趕緊把頭往房門口那邊望了一圈,見張鐵生不在那裏後,才鬆了口氣,最後,她瞪了一眼張五柱,沒好氣跟他,“我是討厭他們一家,不過你也不準當着你爹的面來那一家壞話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還對那家有感情呢,要是惹他不高興了,打起你來,我這個老婆子可真不救不了你。”

    張五柱一聽張老太太一句話,嚇的整個身子打了一個寒顫,他腦子裏馬上記起了以前被張鐵生用煙桿子追着打的畫面,嚇的他臉色馬上變蒼白,心裏慶幸今天張鐵生沒有生他氣,要不然,他又要捱打了。

    想着想着,張五柱想到自己之所以會被捱打都是拜張含這一家所賜,於是張五柱想起剛不久張二柱過來傳的話,嘴角慢慢散開,看向張老太太,開口,“娘,老天爺也在幫我,張含那個死女人她生了一個女兒,活該。”

    張老太太聽到張五柱這句話,眼睛突然一亮,她拉着張五柱一隻手臂,激動的,“五郎,那死賠錢貨生了一個賠錢貨,這事好啊,你想啊,她要是生了一個兒子,以後,我那孫子不是撈不到什麼了嗎,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幸好讓賠錢貨生了一個賠貨。”

    張五柱眼睛眯了眯,回來張家村這麼久了,他都忘記了他還有一個兒子存在。不過想起這個兒子是安氏給他生的,張五柱心裏就很不舒服。

    “五郎,清兒畢竟是你的兒子,他現在在張家作爲賠錢貨跟莫帆的兒子,我們別去搶他回來,不過我們要跟他培養好感情,等他以後長大了,我們也能從他身上沾一點光。”完,張老太太用力一拍她有肉的大腿,拉着發呆的張五柱繼續,“五郎,你下午別出門了,跟娘一起去老二家看清兒。”

    丟下這句話,張老太太趕緊去雞窩那邊翻找東西,張五柱剛纔一直在思考張老太太的那句話,就是等他那個便宜兒子長大後,他這個做父親的能沾沾光。

    這時,張五柱想起張家那豆腐坊跟肉乾加工坊,心想,如果張含這輩子都生不出一個兒子,那這兩家賺錢的作坊不是都屬於他兒子的了嗎,想到會有一大堆白花花的銀子向他跑過來,張五柱心裏對莫清的討厭也沒有之前那麼濃了。

    般圓臉裏。等張五柱回過神,就聽到雞窩那邊傳來雞飛雞跳的咯咯叫聲,張五柱快步跑過去,就見張老太太在雞窩裏翻找東西。

    “娘,你在雞窩裏幹什麼”張五柱看張老太太頭頂上放着幾根雞毛,一臉狼狽的在翻東西,蹙緊着眉,拿手塞着鼻子,滿臉厭惡看着張老太太問。

    張老太太聽到張五柱問話,回過頭,露出一抹瘋子一般的笑容,,“當然是找東西了,我記得以前你時候玩的玩具被我丟到這裏來了,奇了怪了,我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難道是被老鼠給叨去了。”

    張五柱一臉嫌棄的看了一眼張老太太,趕緊退了幾步,離張老太太玩了一點,張五柱開口問,“你找那些東西幹什麼”

    “當然是給清兒玩啊,我們要想跟他搞好關係,不給他一點玩意,他怎麼會理我們。”完這句話,張老太太轉身繼續在雞窩裏扒拉她以前丟在這裏的玩具。

    張含生了女兒,除了老張家跟其他幾房沒表示外,大房那一邊倒是送了一些孩子的衣服過來,張含聽金秋花起過一件,好像其中有一件叫做百家衣的。

    據剛出生的孩子一定要穿上這百家衣,“百家衣”故名思義就是百家的衣服拼湊而成的一件嬰兒服,聽,剛出生的嬰兒穿上這件百家衣之後,以後都會無病無災的,因爲這件衣服是集結了百家人的祝福,嬰兒身上的病氣都被百家人的祝福給趕走了。

    而周家,蕭家還有李家送的禮物就故重了,周家派了一個專門給女人做月子的管事媽媽過來,還給甜甜打了一整套金飾。

    蕭家跟李家則是一家送了一間鋪子給甜甜,另一家送了一大堆補藥丸子過來。

    當張含聽了金秋花起這些事,忍不住看了一眼在牀上睡着的甜甜,碰了碰她巧的鼻子,輕聲,“你倒是好命,一出生就受到了這麼多禮物,以後孃的甜甜就不用愁嫁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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