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盛世書香 >第403章 我就死給你看
    看着閔延仕一臉茫然,開疆頗有些不忍心,類似的事他也經歷過,但他未婚,且死活不肯相親,才激怒了母親,母親辦得也算光明磊落,怎麼都比這家的夫人強。

    “作爲過來人呢,勸你一句,這種事要想開些。”開疆拖了張椅子到榻邊,坐下道,“聽好了,昨晚你被下了藥,神志不清,拉着丫鬟就要求.歡,誰知韻之偷偷回家來給你送戶部腰牌,撞了個正着,氣得她當場把一個丫鬟砸開了腦袋,昨晚就回孃家去了。”

    閔延仕聞言,驚得魂魄四散,無法想象韻之受到了多大的傷害,他猛然從牀上起身,但腳才落地,還沒站起來,就一陣頭暈目眩。

    開疆說:“估摸着,你是被你娘算計了,韻之的下人全部被扣押,這會兒還沒放出來,這家裏誰能有這麼大的權力?現在皇帝升朝,你報了病不必去,平珞哥哥說,等散了朝,兩家人就當面說這事。而我不上朝也不當值,祝鎔就找我來,你別覺得面子上掛不住,我們是兄弟,我也被我娘塞過丫鬟,只是我娘沒這麼狠,沒下藥迷暈我。”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閔延仕僵硬地搖頭,“可我記得回來時,下人還在,她們還問我少夫人怎麼沒回來。”

    “那你昨晚爲什麼不讓韻之回家?”開疆問,“據說是你的意思,你這樣很可疑啊,雖然我們都能明白你絕不是這樣的人,但韻之親眼看見那些事,要她如何才能放下?”

    閔延仕扶着牀站起來,要往門外走,剛好,他娘來了。

    閔夫人見開疆也在,便是惱道:“祝傢什麼意思,到處宣揚,非要鬧得滿城風雨嗎?”

    “你什麼意思?”閔延仕大聲質問母親,但他頭疼得厲害,如此激怒,更是要裂開似的,額頭上青筋凸起,虛汗如雨,“只怪我太愚蠢,想不到你突發善心必不安好心,你是不是蓄謀已久,就等着韻之回孃家,好擺弄我?”

    閔夫人怒道:“你在外人面前胡說什麼,對着我大喊大叫,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娘?”

    閔延仕虛弱且站不穩,開疆上前來攙扶,他緊緊抓着開疆的手臂,遏制自己的憤怒,冷靜下來說:“開疆不是外人,我纔是這個家的外人,從今往後,母子也不必再相見。”

    閔夫人揚手扇了兒子一巴掌,怒道:“孽障,我生養你二十年,就換來這大逆不道的話?”

    閔延仕卻不再看母親一眼,也無所謂捱打,只對身邊的開疆說:“送我走,開疆,帶我出去。”

    開疆不屑地白了閔夫人一眼,轉身抓了件風衣將閔延仕裹上,便要攙扶着他往門外去。

    閔夫人見狀,厲聲叫囂着:“你敢走出一步,我就死給你看。”

    閔延仕停下腳步,道:“孃親之身體髮膚,受之於外祖,與兒無關,外祖父母皆已作古,您大可自行支配。”

    開疆噗嗤一下笑出來,但意識到這個場合不能笑,清了清嗓子,又嫌閔延仕走得太慢,徑直把人背上,揚揚場場地出門去。

    “閔延仕……你給我回來……”

    “兒子……”

    身後傳來母親的叫囂,還有路邊的下人滿臉驚愕,但兩個年輕人,都置若罔聞。

    閔延仕無力地伏在開疆的背上,愧疚地說:“對不住了。”

    開疆笑道:“就當我報答你,從前替我做功課,將來我若有兒子,你再替我教一教,我們就兩清了。”

    閔延仕沒有力氣開玩笑,那春.藥未能用欲.火散去,以至於他血脈紊亂,再加上方纔受驚震怒,急火攻心,一時半刻調和不下來。

    他問道:“韻之怎麼樣了?”

    開疆說:“我沒見過,但她在公爵府,你就不必擔心了,全家人都寵着她。”

    閔延仕道:“她偏偏願意爲了我,從那樣好的家,來這裏受委屈。”

    他們已經到了門外,開疆把人交給自己的隨侍,一面說:“你心裏明白就好,養足精神了,好好給韻之解釋。”一面又

    要往回走,說道,“你先跟我家下人走,平珞哥哥交代我留神那個被打傷的丫鬟,別死了,回頭賴在韻之身上,我要去交涉一番。”

    看着開疆離去,看着白雪也掩蓋不住骯髒的家,看着不遠不近一臉冷漠和茫然圍觀的下人,這個家,他終於有離開的勇氣,卻沒想到,是用傷害了韻之才換來。

    霸道的開疆,把那個受傷的丫鬟也背出來了,下人們追來,他轉身威脅:“真要打起來,拳腳無言,小爺我有了事,大把人兜着,你們呢,主家能爲了你們幾個伸張公道嗎?都給我滾,再靠前一步,別怪我不客氣。”

    且說今日朝廷無大事,彷彿暴風雨前的寧靜,但既然沒事,大臣們也樂得輕鬆自在,想來本也該是臘月歲尾該有的樣子。

    不過今天祝閔兩家不消停,閔老爺不願面對,一下朝就不知道躲去哪裏,而平珞和祝鎔都收到了開疆的消息,知道他把閔延仕和那個丫鬟,都帶回了尚書府。

    宮門外,祝承業將子侄們攔下,怒道:“正經事不去辦,圍着你們妹妹轉做什麼,哪家公子哥兒沒有妾室通房,她小題大做,你們也跟着瞎攙和。”

    “二哥,那可是你的親閨女。”祝承哲從後面走上來,冷聲道,“昨夜若非平理,韻兒恐怕還要被閔家人折辱毆打,你都不算了?”

    祝承業不好發作,只能責備自己的兒子:“讓你娘你媳婦出面,你不要瞎攙和,別忘了你也是那家的女婿。”

    祝承哲被激怒,擋在兄長身前,對侄兒們說:“去吧,不要讓閔家覺得我們怕事,一定給韻之討個公道,今次我們讓步,下回他們更要欺負韻之。”

    此刻公爵府裏,扶意帶着消息來見韻之,她早已起身洗漱,獨自一人坐在玉衡軒學堂裏,安靜地靠在窗前,看園中雪景。

    “聽說早飯也沒用?”扶意說,“不餓嗎,想喫些什麼?”

    韻之搖頭,紅脣微微一動,像是要說什麼,但欲言又止,又轉過了腦袋。

    扶意道:“閔延仕離家了,跟着開疆去了尚書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哥哥讓開疆去接替大哥哥,以防那受傷的丫鬟遭遇不測,結果開疆把她和閔延仕都帶走了。”

    “他醒了?”韻之問,“身體怎麼樣?”

    “不好,像是因爲那藥,沒能用男女之事來散開,積鬱在身體裏,再加上和他母親大吵一架,據說是被開疆揹出去的。”

    扶意今早沒來探望韻之,就是在等到那邊的消息,此刻說的都是原話,沒有做任何煽情,她繼續道:“開疆說,是閔延仕要求離家,他完全不記得昨晚的事,說回家後,在父母跟前請安時,喝了一碗參茶。”

    韻之眼中含淚,哽咽道:“果然是他娘下的藥?”

    扶意道:“我想,也沒有別人敢了,奶奶的意思是,既然你不回去了,要將下人全部接回來,你意下如何?”

    韻之點頭:“你們做主吧,我什麼都不想管。”

    扶意再問:“初霞怎麼辦呢?也接來可好。”

    韻之道:“能接來,就接來吧,我說過以後我會保護她,不能讓她在那裏受苦。”

    嬌滴滴的二小姐,越說越委屈,扶意趕緊將她抱在懷裏,安撫着哭泣的人兒:“不論如何,先等閔延仕把身體養好,事情總會有個說法。只是,兩家之間的道理,奶奶和哥哥們能爲你出面,但你和閔延仕之間的事,就要你自己來面對。”

    韻之抽噎着:“說好要對他好,可他都那樣了,我卻把他丟下不管不顧,可我昨晚真是氣瘋了,我嚇壞了,那兩個女人幾乎什麼也沒穿……”

    “好了好了。”扶意安撫着,“韻兒啊,這件事必須儘快解決,必須委屈你。”

    韻之擡起淚容:“很着急嗎?”

    扶意說:“勝親王就快回京了,之後會發生什麼,誰也猜不到。家國天下面前,我們的事,實在不算什麼,我沒資格強迫你放棄或妥協,但哭哭啼啼,什麼也解決不了,你得去面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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