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綰綰也給我帶來了好消息。

    她找了中間人請俱樂部的老闆喫飯,那老闆平時嘴很嚴實,擦邊球的話都問不出來,後來綰綰陪她喝酒,又投他所好拋了幾個媚眼。老闆就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了。

    他說洪世倉是很花心的人,在風月場所就有好幾個曖昧對象,但近年有所收斂,把心思放到了一個叫李圓娣的女人特好。

    洪世倉的老婆也知道這些事,但管不住,索性裝作不知道。洪世倉沒有忌憚。膽子逐漸大了起來,不僅給李圓娣買房買車,大多時間都住在那兒,過起了婚姻生活似的。更離譜的是聽說他最近突然多了個兒子,據說是和李圓娣所生的私生子。

    李圓娣養父母家的兒子暴病而亡,他們倆就有了自己的兒子。且年齡相仿,我們都覺得這個小男孩很可能是洪秧的兒子。

    這是一條非常有用的訊息,我第一時間告訴了徐律師。他讓我們想辦法弄到孩子的毛髮,他也會通過合法手段拿到丁書景的毛髮,只要他們的父子關係成立,那很多難題都會迎刃而解,葛言被章程之咬定的殺人嫌疑也會洗清。

    我們覺得這事不難,只要查到洪世倉和李圓娣的住處在他家附近蹲守就好,大多小孩都喜歡外出玩耍,我們找個機會混到他身邊,裝作不小心撞到他,在把他扶起或撞倒他的時候扯根頭髮就好。

    周寥又委託朋友查到了李圓娣名下的房產,還有具體樓層。

    合計過後,我們覺着現在不是去找洪秧父母的好時機,反而會打草驚蛇。現在應該先拿到孩子的毛髮,爾後再拿着鑑定結果去找他們,這樣會更有說服力。也不怕洪世倉再做妖。

    我爸媽還沒從老家回來,我本想帶着旭旭去的,但周寥覺着這不合適,便帶着他去公司上班。周寥每天買很多零食玩具給他,怕他無聊還買了大屏電視給他看動畫片。

    綰綰下班後也會過來陪我一起等,但說來也奇怪。我們等了好幾天都不見李圓娣和像洪秧的小男孩下樓,洪世倉也再也沒來過這裏,我們都開始懷疑周寥提供的信息是不是有誤。

    周寥再次拜託朋友覈准信息,證實信息無誤,但他們有可能搬去了其他地方,這就不好查了。

    沒有新的查詢方向,我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又去小區樓下蹲守,第二天我看到一個揹着雙肩包戴着口罩的人往樓這邊走,且走三步就要回頭看兩眼,似乎在確認有沒有人跟蹤。

    這是我守了整整五天第一次看到形跡可疑的人出沒這棟樓,我的神經都繃緊了,在我盯着他背影看的時候。他突然轉身,我來不及移開視線,目光就撞上了。

    我的心跳聲大得我自己都能聽到。我警告自己別慌,儘可能自然的移開視線,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假裝打電話:”喂。你一大老爺們怎麼比我一女的還磨蹭不過就是親戚間喫個飯,你有必要收拾那麼久嗎車鑰匙被我忘在門口了,你若不去那我上來拿。”

    那男的也移開了視線,但沒繼續走,像是在偷聽我說話。我本想借口上樓拿鑰匙,和他坐一趟電梯看看他要去哪樓哪戶的,但他過於謹慎,我只好改變了注意。

    我裝作那邊有人說話的樣子,過了30多秒後更不耐煩的說:”行。我在等你兩分鐘,若再不下來,我就坐出租走。”

    我說着轉身往門口走了幾步,坐到了小區的石凳上,等我再回頭看時,那個人已經上樓了。

    我小跑進去,發現電梯停在了15樓,我試圖上去看看,才發現這電梯需要刷卡才能使用,只好作罷。

    我在門外等了一會兒,本就陰沉的天突然烏雲密集,馬上就下起雨來。而小區還沒有開路燈。四周光線昏暗,小區正門對面就是灌木叢,我突然有了個想法。

    有個小女孩喫完外賣的小籠包要扔塑料袋,我立馬問她要了過來,用紙巾把湯汁擦了擦,把手機裝進塑料袋裏。趁沒人注意躲進了對面的灌木叢裏。

    我穿了一身黑色,在灰暗的天氣裏很不顯眼,小區住戶們下班後相繼回家。也沒人注意到我。

    手機的照相機一直處於待機狀態,我一直在等那個男人出來。

    雖然是夏天,但在雨中淋了兩個多小時,我還是冷得牙齒都開始打顫,偶爾還會打噴嚏和咳嗽,但爲了不讓人發現,我一直在忍。

    後來我覺得頭也有些暈,視線都變得有些模糊,我尋思着可能是雨水粘在了睫毛上。便用手抹了把臉。手剛移開,就看到剛纔那個男人走了出來。

    他還是一個人,但形色依然謹慎。我立馬抓拍了幾張。

    他應該也沒帶傘,在門口站了會兒,不見雨停就大步走了出去。剛走幾步電話就響了,他拿出看了眼後重新回答門口,繼而取下口罩接起了電話。

    因爲下雨,除了雨聲外,沒有人聲和車聲,我勉強能聽到他說話。

    他接起來後叫了聲洪總,對方說了什麼後他說:”孩子的體溫已經降下來了,是扁桃體炎導致的發燒。我給他服用了抗生素,只要炎症控制住,就會慢慢好的。”

    這個洪總可能就是洪世倉,而這個男人可能是醫生,他們口中的孩子,就是洪秧的兒子。

    等男人走後,我也開車回家,在車上時和周寥通話,把剛纔拍到的照片和聽到的話告訴了他。

    ”我有個想法。”

    ”什麼”

    ”明天你故意剮蹭他的車,拖住他後我以醫生朋友的身份去一趟,趁機拿一根孩子的頭髮就好。”

    周寥直接否決了我的提議:”孩子生病,他們沒去醫院而是找私人醫生上門診治,說明他們的警惕性很高。而你又是他們要防範的重要對象,他們肯定知道你長什麼樣子,你冒然前去,指不定會出什麼事兒呢”

    ”那你有其他辦法嗎”

    他默了默:”唐赫然不是開醫院嘛,指不定他就認識這位呢,你把那醫生的照片發給我,我先發給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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