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春風十里有嬌蘭 >108.她是我的
    第二日天剛亮就有人在門外喚了,陸鋒讓我先在屋裏,等那邊準備的差不多了再來帶我過去。這一等便是一上午,直快到午時陸鋒纔回來,他一推開門我就走了上去,“跟我來吧。”

    人羣圍聚在了一個龐大的山洞前,我站在一個隱蔽的角落,應該是陸鋒之前就找好的位置。看着那邊羣情氣憤又有人悲切地哀哭,其中還有不少女人,心緒很繁雜。

    不至於矯情到認爲陸鋒不該殺了那大頭目,當時假如陸鋒沒來,我手上有一把同樣的匕首而不是沒什麼用的玉簪子的話,我想出於自保我會做與他同樣的事。無論初衷是什麼,也無論結果是什麼,那一刻當我即將被侵犯時,殺人的心是抹不掉的。

    所以事實上是陸鋒救了我,哪怕他是在事後殺了大頭目那也是爲了我,這時我若再對他有指責那就真的太矯情了。

    這時陸鋒站在高臺上,神情肅穆。從他的位置剛好能看見我,眸光朝我這處似有若無地掃過就緩緩擡起了手,“祭禮開始。”

    我看見一副棺材被人擡了上來,底下的人都痛哭哀嚎。不管這裏頭的悲慟有多少是真又有多少是假,聽着聲聲悲切也讓人挺難過的。

    等棺材被擡到高臺上後,就見有人在底下架起了火,這時有兩個魁梧大漢拖着一具屍首走了出來,我走前一步凝目去看。只見那地上被拖着的人渾身是血,沒一處是完整的,臉面也看不清,可是整個身形卻不太像是阿牛。

    目光移向那人的腿發現並沒有木板支撐,最主要的是那人的左腿比右腿短了幾寸,而我清楚記得阿牛傷的是右腿。所以這個人根本就不是阿牛

    下意識扭頭去看高臺上的陸鋒,剛好對上他射來的目光,依稀見他嘴角微彎。

    他故意誤導我

    之前我被抓來時他分明有看到我與阿牛和虎子幾人在一道,故意模糊說腿瘸了來誤導我讓我以爲被賊匪殺了泄憤的是阿牛。

    人都是自私的,在事關己時會有內疚之類的情緒,但也就如此了,不可能說因爲內疚而也以死相報;然而當事不關己時情緒就可從中抽離出來,歉疚便也少了,充其量我看着那具屍體被扔進火坑時有些難受地想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等祭禮結束後,居然是老大正式任免儀式。一羣人朝着高臺上的陸鋒拜了三拜後就高呼“陸老大”“陸老大”,我想悄悄退開,卻被前夜送陸鋒回屋的那個妖嬈女人發現了,她跑過來抓住我胳膊質問:“你怎麼能來參加祭禮”

    “我爲什麼不能”一邊掙脫一邊蹙起眉反問。

    對方一臉親蔑地看我,“你不過是個俘虜,除了張開腿伺候男人外是不允許擅自在寨內走動的。狐狸精,看我不把你抓到人前去撕了你這衣裳。”

    沒想這女人看着骨架小,卻臂力驚人,我不但沒掙脫得開還被她從僻靜處給拖了出來,並且她還揚聲而喊:“你們快來看啊,這個女人是前天抓回來的俘虜,喜歡這臉蛋的就來把她衣服給撕了。”

    我驚怒交加,從沒見過有如此狠毒可惡的女人,被她如此一喊一雙雙眼睛都看向了我,其中不乏有不懷好意之徒。甚至有人更是向這邊走來,那色迷迷的眼神看得我寒顫。

    “放肆”一聲震吼,音量之大足以傳進每個人的耳朵。

    所有人都循聲而看,包括我,只見陸鋒從高臺上跳躍而下,當即人羣讓開了道讓他從中走出來。他的臉色比起剛纔還要沉,眼神冰冷地掃過衆人,幾乎被對上目光的人都懾縮着不敢再看。陸鋒走到最中間停住,揚高的聲響在半空:“既然今日我正式成爲你們的首領,那麼規矩便由我來定第一條,不許姦淫婦女。”

    我想在這一刻,沒有人不被他的氣勢所震住,他站在那的氣場大到足以讓每一個人都感受到那威懾力。他在頓了頓後又揚聲道:“這條命令不是口頭說說,是你們必須要牢記心中並貫徹執行的,若有人犯之,藉以火刑”

    聽到有人驚呼,好多人臉上都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第二條,廢除女人共享這一條,若有俘虜是女人,誰先徵得對方同意成爲她男人,那其他人都不準再覬覦,否則以兄弟不仁罪處之。”

    這回是一幫賊匪面面相覷,恐怕他們從未經歷過如此嚴律。有人戰戰兢兢地提出了疑慮:“那現在的女人該如何辦啊”

    這話我一聽就知道在山寨裏恐怕女人都是男人的附屬品,而且不止單屬一個人,是整個寨裏男人共享的。此時不單是男人困惑,就連女人們也都困惑了,她們一個個用茫然的眼神看着陸鋒。

    “有看對眼的就辦婚事,沒看對眼的不想被睡的就隔開在別處。”

    “那想被睡的呢”還有人在“不恥下問”,在這個沒有規束的地方,表述都很直白,而且我看女人們也並沒有受到侮辱的那種表情,反而眼巴巴地看着陸鋒等待答案。

    陸鋒吐出兩字:“付酬。”

    衆人無聲靜默。

    “那這個女人呢我看中了她可不可以歸我所屬”有一個人打破了沉寂,還就在我的跟前,手指向我,正是剛纔被妖嬈女人一吆喝走過來的男人。

    陸鋒隨他所指看過來,目光落定在我臉上,意料中的答案但語氣堅定:“不行。”

    男人問:“爲什麼”

    陸鋒答:“她是我的。”

    頓然間衆人看我的目光裏沒有敬畏,卻有羨慕。尤其是還抓着我胳膊的那女人,她惱怒而不甘地瞪着我,恨不得上來撕了我的樣子。

    不過下一瞬她就被一股後拉力給甩了出去,足足跌出去兩米多遠,竟一時沒爬的起來。

    我看得很清楚,是陸鋒走過來毫不留情地將人摔出去的,然後聽見他用很冰冷的語調對那女人說:“眉娘,她你惹不起。”

    衆目睽睽之下,陸鋒拉了我的手腕踏着堅定的步伐穿過衆人,於是從這一刻起,我被標籤上了“老大的女人”。我沒有掙脫,一直等走回到石屋陸鋒自己鬆開了掌,回身過來解釋:“剛纔是無奈之舉,並沒想對你冒犯。”

    心說自己也不是那般不識擡舉之人,是非對錯還是分得清的。若不是有他解圍,事情會變成怎樣不可預料,不過剛纔他那威勢也着實讓我喫驚。

    “你以前參過軍嗎”我以爲那般架勢很像一個能力相當強的領導者。而陸鋒只挑了下眉,平靜地回問我:“你忘了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嗎”

    是啊,忘了。可是有些東西生在骨子裏,哪怕沒了記憶也會在某個瞬間爆發出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尤其是兩人獨處時,我趕緊轉移話題:“那個你爲什麼要騙我說逃犯是瘸腿的”他無辜地回:“確實是瘸腿的。”

    “但是你故意誤導我,那日與我一道被抓來的幾人呢”

    “有一個跑了。”

    那就是餘下的都又被抓住了“能放了他們嗎另外,我什麼時候能走”之前他說形勢不對暫時不能放我,現在他已經成了此處當家人了,應該有權力放我走了吧。

    但我問出來後陸鋒就沉默了,不至於後知後覺到不懂此時的靜默代表了什麼,可我被抓來已經是第三日了,即便此時或許沒人知道我身陷賊窩,終難防意外。若被外人知曉,時間越長於我名聲越不好,到時恐怕就不再是當初阿牛搶親那種小兒科的流言了,在當代社會謠言都能殺死一個人,更何況是這種鄉野之地。

    到時一塊貞潔牌坊壓下來,直接就要壓死我了。

    所以此刻我腦中快速思索着要以什麼方式逼陸鋒鬆口,卻聞他嘆了口氣後道:“明日吧,今日剛大動干戈詔告衆人,若就此放你離開對你反而不利,等我明日尋了機會送你回去。”

    “嗯。”我輕應,既然他答應了明日也不能強逼,而且他所講並不是沒有道理。

    有了“老大的女人”的標籤後,無需陸鋒在旁我也可在山中自由走動,不過陸鋒派了瑪雅陪着我。瑪雅雖不是頭目,但她在山中還是有地位的,在衆多女人中她是唯一不會被男人們當作發泄慾望的對象,路過者看見她也都會喊上一聲。

    倒不是她長得有多醜,充其量只是普通而已,年歲也只是中年。

    我暗暗看在眼裏並沒有多嘴去問,反倒是她洞悉了我的心思後笑道:“你一定很奇怪他們爲什麼會對我與別的女人不同吧,因爲我曾是老首領的女人。”

    我剛訝異地轉眸,她就搖着頭說:“不是你想的剛剛不幸死掉的首領,是在他之前的一任,也就是他的父親。我也是像你一樣被搶來的,不過我沒像你這般幸運一來就被我們現在的首領給看中,幾乎寨裏的男人將我都睡了個遍,後來才被老首領看中了留在了身邊伺候,等到老首領去世後寨裏的男人便沒再動我了。”

    聽着這一席話我不由蹙眉,雖然講的輕描淡寫可其中經歷卻並不好,而瑪雅的語氣裏沒有悲與喜,似乎她自己都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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