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春風十里有嬌蘭 >112.殺雞引起的爭吵
    我又詢問:“怎麼回得如此之晚”

    “會試必須提前一日入場,後一日離場,我已經是提早出來了。”

    還有如此規矩“那你提早出來會有事嗎”

    “沒事,上下都打點好了。”

    那這樣算來,十五日是第三場會試,他要提前一日入場便是後天就得進去了,出來也就只有一天的功夫。哎呀,別想這些了,等考完了會試就可好好休整了,也不差這幾日。

    原本要爲他寬衣,卻心頭一動問道:“你餓不餓啊”

    他挑了下眉,“餓又如何你還能爲我做呢。”

    “怎麼不能”我下了地就拉着他要往外走,卻被他拽住皺着眉頭道:“披件外衣再出去,外面涼。”我披上外衣後便帶着阿平來到院中,知他意思,這屋內雖有幾間房卻並無竈房,白天柳明是有問我要否去外面酒館喫東西,我並無什麼胃口就推脫了,不過卻拜託柳明買了爐子和鐵鍋,並且還買了些米糧與麪條。

    既然要住,我還是習慣喫自己做的飯菜。就是沒有特定的竈房,無法通風散煙,暫時只能將爐子擱在院子裏了。我一邊生火一邊指派阿平:“誒,別傻站着看啊,給鍋里加水呢。”

    他左右看了看,茫然而問:“水呢”

    我抿脣而笑,“你傻呢,那邊不是有一口水井嗎拿水桶去吊啊。”

    看他乖乖去打水,我便覺得樂。等水在鍋裏燒開後,便把麪條給下進去,出來整整兩大碗,又起了個油鍋熬了蔥油給澆在面上。

    要問我什麼時候最滿足,那便是看阿平喫完我做得東西的時候。

    等重新躺回牀上已經是深夜,被窩裏早就一片冰涼,我微微顫慄的同時阿平就抱了上來,心漏跳了一拍,現在是不是可以向他證明我清白了

    嘗試着將手伸向他擱在腰間的掌,一觸及就被他給握住了,然後沒了下文。抽了抽沒抽得動,他握得很緊,遲疑了下,往後蹭了蹭身子,但,無反應。

    不由納悶,以往與他躺一塊基本上也不用我暗示,他像一團火,在對情事食髓知味後很着迷,興致起了能折騰上大半夜,反而是我每每喫不消了在他身下求饒。又等了一會,我回轉過頭,卻發現他已經呼吸均勻,氣息清淺的睡着了。

    好吧,他昨天連夜趕路,今天考試又很傷神,再往前推,恐怕他從初八起就沒睡過一個好覺了,也難怪這時候根本沒意會到我的“暗示”,短瞬間就睡過去了。

    我也閉了眼很快睡去,有阿平在的晚上,整夜手腳都是暖的。

    隔天醒來發現阿平的眼簾下都有了青色,還有他竟長出了鬍渣,雖然不至於有頹廢感,可也讓我怪心疼的。悄悄從他腳邊下地,低了身穿好鞋要起時忽然頭感一陣暈眩,眼睛也發花,本能地抓住牀沿閉了眼緩了下再睜開,暈眩感不見了。

    雖感奇怪但也沒太在意,多半是有點貧血吧。走出房門就見柳明在院中,便上前拜託他幫忙買點食材回來,打算給阿平熬一鍋雞湯補補。

    柳明應了聲後就出門了,我趕緊漱洗完了生火燒水,阿平起來了可以泡茶喝。

    爐子有一點好,加好了柴在裏面便不用一直看着,只需等水開就行。柳明回來的很快,進門時一手提了竈房用品,一手拎着一隻雞,活的。

    我不由愕然,怎麼沒有把雞殺好了帶回來以前家中的雞都是處理好了送過來放在竈臺上的,我從未宰殺過活雞啊。柳明把東西放下了忽然想起還有一處東西沒拿,又匆匆跑出去了,於是就剩我和那隻雞大眼對小眼。

    還是很久遠的記憶裏記得小時候曾看過大人殺雞,應該是割脖子吧。咬咬牙,想爲阿平好好熬一鍋雞湯的念勝過了一切,拎了菜刀走過去,但伸手去提雞的時候它忽然驚跳而起在半空中撲騰了兩下再落到地上,着着實實把我給嚇到了。

    難道這雞也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了嗎嘗試再伸手,果然雞又驚飛而起,看得我受驚之餘是目瞪口呆,這雞也太“明白事”了吧。

    “笨蛋。”一聲輕斥從後傳來,扭回頭,見阿平靠在門框上嘴角掛着笑。他徑直越過我走向雞,彎腰就拎起了雞後脖並朝我伸手,“刀給我。”

    我立即將刀柄遞過去,他接過後就走至井邊,卻又回頭來問我:“該割哪”

    “”合着他其實也不會,擺空架勢呢。我比了個脖子的手勢,本不以爲他能下得去手,可看他手起刀落,雞血朝外噴出,連一聲叫都沒雞就因脖斷而死了。

    一度血腥的場面將我驚着了,我連殺人都曾親眼目睹過,不然不是矯情地連殺雞也看不得,而是難以置信阿平在殺雞時的果斷,甚至連眼都沒眨一下。忍不住喃喃而問:“你以前殺過雞嗎”他將雞給丟在了地上,搖了搖頭說:“沒有。”頓了一下又道:“你那麼怕,只好我來了。”

    柳明這時剛好走進門來,看見這一幕也不由一驚,連忙道:“公子,這種粗活留給我來做就是了。”阿平不置可否,直起身時我看見那白袍上有殷虹的點,他循着我的目光低頭,蹙了下眉便過來拉我。

    回到房中他就指派我:“去,拿衣服給我換。”

    等我拿來了衣服他又張開雙手要求:“你爲我寬衣。”最初跟他成婚時,確實都是如此伺候他的,後來時間久了他也不有意差使我了,都是自個兒穿好了衣服。

    剛去拉他腰帶就被他給摁住,黑眸裏一片惱意,“爲何不開心”

    “我沒有不開心。”

    “撒謊,你的眼神騙不了人。看你不敢殺雞便來幫你,結果殺了後你卻用這種看待陌生人的眼神看我,我做錯了什麼”阿平瞪着我控訴。

    微微閃躲他的目光,我小聲解釋:“沒有拿你當陌生人看啦,就是剛剛看你下手殺雞好利落,我有點被驚到了。”

    他聽後更不滿意了:“手法利落也有錯了”

    “沒說你錯啊。”

    可他完全聽不進去,一口咬定了:“你就是這意思剛纔你那眼神不知道有多刺人。”

    我頓時也惱了,聲音不由揚高了喝問:“阿平,你一定要這般無理取鬧嗎”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說重了,那黑眸一閃而過刺痛,旋即他的臉色也變沉了下來,狠狠盯着我,忽然轉身就走。門被砸得砰然而響,待我追出去只看見他憤然出走的身影。

    院中柳明不明原委地站在那,看了看我又看向門外,“我去跟着公子。”

    於是諾大的院子頓時就只剩我一個人,原本一團盛火像被人澆了盆水似的,瞬間熄滅了。井邊的木桶裏,柳明已經用開水燙過了雞並將雞毛拔光了。我走過去將後續處理了,便把雞下在鍋里加上水開始熬煮。

    很感挫敗,本身一早起來的好意卻因爲一個殺雞的問題而弄得一盤糟。算起來這是阿平第二次甩臉色給我看並且暴走,他的脾氣有時還真挺大的,不過也可能確實剛纔我的眼神不太對,使他感到受傷了吧。誠如他所說的,殺雞殺得快了難道也有錯

    想了一圈後就覺自己很是不對,而且我分析阿平發脾氣的原因恐怕不單單是因爲我那眼神,還有這場會試帶給他的壓力,以及,我身上發生的事。

    是否,這正代表着他其實心中很介意呢

    有些坐不住了,幾度到門邊察看,卻不見有人回來,就連柳明也沒回來報個情況的。我又不敢隨意出門尋找,此處是京城不比鄉村,怕自己出去了卻不認識回來的路。

    一直坐立不安到午後,才見阿平冷着臉走進門,我連忙迎上前問:“你去哪了”他沒理會我,直接擦着我的肩膀走進了屋。我跟着回屋,儘量用輕柔的語氣詢問:“你喫飯了嗎雞湯熬好了,我給你盛一碗來吧。”

    “不喫。”他冷聲丟給我兩字,顯然還在賭氣。

    走到他身邊拉起他的手,“好啦,早上是我不好,你消消氣雞湯本就是爲你熬的,你這幾日辛苦要補一補的,我去給你端一碗來,再炒兩個菜如何”

    哪料他用力將我的手給甩開,又面露惱怒:“說了不喫,不喫,不喫你沒聽到嗎我在外面已經喫過了,要喫你自己去喫,我發誓這輩子都不再喫雞”

    再好的耐心也會有被消磨的時候,感覺心中的那絲暖意一點點變涼,我直直盯着那雙眼睛,以極輕的聲音問:“阿平,其實你並沒有真正相信,是嗎”

    看見他身體一震的同時,我心頭就有一股刺痛,閉了閉眼再睜開,卻是垂着眸語氣沉涼:“我被山賊抓進去足有三日,你根本不信我還會是清白之身,所以你情緒焦躁、易怒。另外,之所以先我一步來京,除去要趕在十一日進入考場外,實際上你是不想與我同處。阿平,我猜對了嗎你不要騙我。”

    這時我信服了一句話:最怕世界突然變得安靜。

    誠如此刻,在我一番話說出來後,空氣就像是凝結了般,沉寂一點點擊潰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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