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春風十里有嬌蘭 >172.正面衝突
    可到底是從自己肚子裏生出來的,別人嫌棄總沒有我這個娘嫌棄的。目光不由落向了門處,提出要求:“把孩子抱來我看看呢。”

    阿平不是很情願地出去了,剩老太醫與我留在房內。一時靜默,微感奇怪老太醫何故不起身告辭,直到阿平身影消失在門處時突聽他詢問出聲:“不知娘娘能否告知殿下使用的那急救方法具體步驟,又針對哪些症狀。”

    我微默了下,能理解一個醫者,對於能夠幫助病情的新文化有着迫切的探知慾。也沒什麼可藏掖的,將我所知的簡單醫理告知了他,至於正對哪些症狀我說不上來太具體的,一般就是暫時大夫還沒抵達之前的急救措施,以防病患等不到救治就先嚥氣。

    老太醫聽後總結:“此種方法應當是對心率復甦有幫助,老夫從醫多年,也是受教了。”

    這時阿平領着一宮女走進來,我的視線立即被宮女懷中的嬰孩給吸引住了。米黃色布料的包被是我親手縫製的,從我的角度看不見孩子的臉,忍不住撐起身伸長脖子。

    等孩子抱到眼前時我霎時心頭變軟了,聽阿平在那胡說什麼孩子又醜又胖,明明很可愛好不皮膚會有些紅,不過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轉白過來,粉嘟嘟的臉蛋很想讓人去掐一把,而那嘴巴還在一噘一噘的。忽而想起我昏迷一天一夜,孩子喫什麼

    等我一問出來,老太醫先笑道:“娘娘多慮了,自有奶孃帶小殿下的。”

    這才發覺自己問了個傻問題,哪還能讓孩子給餓着啊,而且看他睡得如此香甜,定然是被照料的十分好。擡起眸問阿平:“名字可有起”

    原先我有想過好些名字,可因爲聽了他的以爲是女孩,起的自然都是女孩的名字,不可能再給男娃用。只見阿平搖了搖頭:“名字需得由皇祖父起,我還沒把孩子帶過去給皇祖父看。”我微微一怔,“那沒起名字之前要如何稱喚”

    “可以先起個小名,就像我的平字一般。”

    皇家子孫規矩衆多,就連名字都得排輩論行,需由皇帝來決定。

    我仔細看着被放在身側的寶寶,不求他將來如何有出息,只求能平安一世,但若起“平安”之名,一是與阿平的“平”字撞上了,二是恐會讓外頭非議。心中輕嘆,還是將取名這個難題交給男人吧:“阿平,你來取。”

    “他那麼圓,就叫圓球得了。”阿平不上心地敷衍我。

    惱得我將枕頭朝他丟去,有他這麼當爹的嗎誰家的孩子因爲胖嘟嘟而被喚作圓球了阿平看我臉色不好,又提議說:“他看着那麼黑,不如叫”被我眼睛一瞪,將到嘴邊的話都縮了回去,我試探地輕觸了下孩子的臉蛋,軟軟嫩嫩的,又確實臉很圓,心中一動:“不如就叫圓兒吧。”阿平立即追問了句:“哪個圓”

    知道他那心思,腦中一轉就回道:“元宵的元。”

    “有何意義嗎”

    丟給他三字:“我樂意。”

    於是我寶寶的第一個名字終於有了元兒。至於大名,在阿平抱着去到朱元璋處也被賜予了,到元兒是排到了“文”字輩,元兒被賜名爲朱文奎。

    據說朱元璋看見元兒的第一眼就愁眉舒展而開,一掃之前因北元來犯而引起的低迷,甚至當着朝臣的面還將元兒抱在懷中逗樂呢。世襲傳長,而且阿平是皇太孫,是故元兒打一出生就意味着不平凡。

    在這種高興的時候我不想去細思今後那所謂的歷史,那些問題留待以後再去憂慮。眼前最讓我無奈的是,不知爲何我沒有母乳可餵養元兒。起初女醫來爲我診斷說是可能暫時沒有,私下裏爲我做了好多次按摩,卻始終都沒有奶水出來。最終只能無奈宣佈元兒沒有母乳可喝,需由乳母餵養了。

    奶孃是阿平找來的,年歲也就二十多歲,正當年輕,名叫雲姑。他見我不太高興便安慰我說在宮中幾乎都是生了孩子由奶孃在帶的,身邊也有個人可多照應。

    不過他對元兒依舊不喜,主要還是因爲我。我在生產時的停止呼吸使他心有餘悸,又一心想要閨女卻得了個兒子,每次他都瞪着搖籃裏的元兒嘰裏咕嚕地發狠,跟三歲孩子沒差別。

    可雖如此,到了夜裏元兒餓醒了或者尿牀了哭啼,卻總是他下牀去照料。看他笨笨地抱着孩子的模樣,我的心中會軟到一塌糊塗。其實阿平是愛元兒的,不管是愛屋及烏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單從他眼神裏的溫柔便可知曉有多疼元兒了。

    月子期間我不能出房子,只得每天都憋悶在屋內。有元兒在還不覺得難熬,就是偶爾呂妃那邊要來抱孩子過去時間最是煎熬了。呂妃是阿平的母親,元兒是她的孫子,我作爲兒媳自是不能阻止她要見孩子。但前事可鑑,哪怕元兒是她親孫兒也讓我忘不了當初她因不喜我而用息子香,差一點令元兒落胎這件事。

    所以每次元兒被抱去時我在蘭苑都心神難寧,尤其是本想派綠荷跟去,卻被劉清給拒絕了。雖然每次元兒被抱回來時並沒怎樣,可總感覺心裏不踏實。

    這事並沒與阿平提,一來他是知道元兒被他乳母劉清抱走的,二來畢竟他們是母子,已經因爲我而關係變僵了,如今有了元兒,自己也成爲了母親,不想再加深他們母子矛盾了。

    這日午後,元兒又被劉清抱去了呂妃那邊,我一人在屋內很是冷清便走出了門。不知爲何外面靜悄悄的竟是一人也不見,打從懷孕後期我這蘭苑的人數就呈直線增多趨勢,已經很久沒這麼清靜過了。主要是綠荷去了哪她一般都會守在我的房門外的啊。

    等走進院中發現連燕七都不見,他是最不可能離開蘭苑的人,據說也就我生元兒那晚實在是不行了,是他衝到景前殿不顧性命的高喊出聲,才引了阿平的注意能夠及時趕回來。

    月子已經有二十多天了,若是雲姑或綠荷在肯定還是不允許我踏出房門一步的,現下難得清靜我也就放肆了在院中走。天氣很冷,算算日子快要過年了吧,這宮裏頭過年似乎也不怎麼熱鬧,冷冰冰的沒一點年味。晚些等他們誰回來了我得交代着辦些年貨,簡單的剪一些窗花掛些燈籠總要的吧,還有,元兒的滿月是不是也得慶祝一下

    冥想中不知不覺走到了蘭苑的門邊,下意識地往外看了眼,見有個宮人打扮的往這處跑來。此處偏僻,應只會是往我蘭苑來的,等宮人近了發現好像是阿平原來寢殿裏的,叫啥名字我記不住。那宮人來到跟前就急喊:“娘娘,您快去呂妃娘娘那一趟吧,殿下跟呂妃娘娘大吵了起來,誰都勸不住。若是傳到皇上那去,殿下肯定要遭殃。”

    聞言我皺起眉詢問:“殿下爲何會與呂妃爭吵”

    “是爲了小殿下,剛剛寧德宮走水,所有人都去救火了,小殿下他”

    心頭驚駭無比,顧不上再多聽他一個字我就急衝而出。再沒比這一刻更恐懼,元兒那麼小如何能遭受這些是我的錯,就不該優柔寡斷顧慮太多,寧可任性一些至少也能護着元兒。

    面上冰涼一片,是淚控制不住滾出了眼眶。身後宮人在喊着:“娘娘,慢點。”但我根本聽不進去,用衣袖去揩溼了的眼眶,竟覺眼睛刺疼。

    等一口氣衝到呂妃宮殿附近時,遠遠都能聞見一股火燒過的味,心沉到了谷底瞬間結成冰。腳頓時便邁不動步子了,待我入殿門時一眼就瞧見了蘭苑衆人都跪在那,其中包括綠荷、雲姑,還有燕七。

    環視一圈,起火處很明顯是東邊那屋,火勢是已經撲滅了但斑駁痕跡十分顯眼。

    我沉吸了幾口氣,擡步往裏走。跪在地上的是燕七最先有所察覺回過頭來,發現是我後驚愕地瞪眼,張嘴欲語被我一個眼神制止了。儘管此時我心中驚急交加,但還沒有全然失去理智,燕七的身份不宜在人前聲張。

    就在我要向殿內而走時,突見一道人影疾衝而出。一時怔愣竟反應不及要讓開,尤其是聽見那後面呂妃在怒喊:“炆兒,你給本宮站住”

    是阿平我下意識地迎了上去,可他竟似完全沒看到我,還從旁避閃而開口中呵斥:“都給我閃開”我回轉過身,看見他嘎然止步,然後驚轉回頭看向我,眼睛瞪圓了驚問:“蘭,你怎麼來這了”緊隨着又搖搖頭,“不是,你怎麼能出蘭苑”

    我盯住他的眼睛,沉了氣問:“元兒呢”

    “元兒”看他話有遲疑,我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拽住他胸口的衣襟喝問:“元兒在哪”

    身後傳來呂妃的沉怒聲:“放肆,這是你該對炆兒說話的態度嗎”

    腦中一熱,加上原本就強抑的情緒,轉瞬間全都衝上了頭。我緩緩迴轉過身,平視那處站在門楣前的呂妃,“敢問母妃,兒媳應該是以什麼態度與自己相公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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